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男女之间你言我往的那份试探与瑟缩。

咬了咬樱唇，小芳似乎有些矜持，但面对着男人熠熠生辉闪亮的眼神，还是鼓起勇气，大胆道：“因为大家都说，李东来那方面了得！”

李东来望着年轻貌美，青春靓丽，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小芳，不得不承认她是男人见过将运动服穿的最好看，最能穿出时髦时装范儿的女人。

“这！”不知道这世间有没有男人能够承受年轻女人如此真挚暗示，表达好意的一万点暴击。但是李东来忍住了。就如同贾宝玉在红楼梦第二十八回里望着薛宝钗雪白的一段酥臂，不觉动了羡慕之心，暗暗想道，这个膀子要是长在林妹妹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偏生长在她身上。

眼下，李东来的心思就同贾宝玉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稍有偏差，心说，眼下朝夕相处这样的一个美人儿，要不是杨雁书记的司机，或者还得摸一摸，只是可惜偏生长在什么都不缺的大富大贵人家，又长得这么勾人，撩人心扉。

“诶，你想什么呐？”小芳推了一把男人，顺势想要靠在李东来的肩上，还没挨着身子，只听到划拉一声，有人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只把心猿意马的两个男女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是杨雁这么快散会，看出来了什么端倪，特意亲自来拿两人一势。

待看真切后排坐进来的是段雷霆，李东来才长吁了一口气，暗自哂笑道，这真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人家杨雁堂堂县委书记，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怎么可能成天往小男小女那点事情上倾注如此多的精力。

刚刚放得下来的心思，李东来又有些遗憾，不由得怨怪段雷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有女人投怀送抱的时候就及时赶了过来。虽然也办不成什么事，但能和小芳挨挨身子，头靠着头，享受一段靡靡旖旎的时光，也是人生当中难得的美好回忆。

“史主任的病情怎么恶化得这样快？”段雷霆一拍大腿，没有得到响应，也觉得有些怪怪的，道：“东来，你怎么了？”

说话间，段雷霆仔细看了看小芳，再望了望男人，如果不是知道小芳是杨雁的司机，他真有可能会往歪处想。

“我跟你一样，只是心里难受。”段雷霆提到史乾坤，着实也触动了李东来的内心，他伸手揉了揉酸楚的眼眶，小芳非常识趣的拉开车门下去了。

“难受也没用啊！”段雷霆摇摇头，望着小芳意犹未尽道：“人家都是女领导配男司机，杨雁书记就是与众不同，不仅配了个女司机，并且还是个大美女。”

“美又怎样？咱们都不是自由之身。”同段雷霆一起，望着袅袅婷婷的小芳靠在一株银杏树下，李东来遗憾道：“咱们都是有家且难以摆脱的。”

“嗨，我这辈子算是难逃法掌了！”段雷霆给了李东来一捶，道：“你还大有希望啊！先走两步，给我点示范带头作用！”

“我有什么希望？”李东来苦笑着摇头，道：“你好歹还是一把手，而我只是才出囹圄，看起来被领导器重了些而已。”

“器重你的这个领导，可不是一般人儿！”段雷霆看起来似乎比李东来还提劲儿，道：“我在陈国伟身边窝囊了这么多年，还就是不久前有杨雁书记在的那一场筵席中，看到了那个老东西的力所不能及，第一次感觉到他的老态，原来不管再有钱，如何延缓，人还是有老的时候！”

“老又如何，咱们家庭生活最黄金的时光也过去了！”由段雷霆的话联想到今天在县人民医院见到王道冲时的样子，李东来感慨但却悲观道：“别说是他们老了，哪怕他们死了，难道你还能跟陈话梅重新修好，浓情蜜意似新婚的那种感情状态还能重新来过吗？”

“我是不能来过了，陈国伟虽然廉颇老矣，但将我这一生锁死还是绰绰有余的。”段雷霆悲观道。

“你比我有希望！”李东来表情凝滞，道：“李厮厮现在怀孕了，如果不太出格的话，这次有可能真是我播的种，结的瓜！我不是不愿意负责任，而实在是在知道了一切之后，不知该如何相处。”

“你只需要狠心一点，就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段雷霆道：“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和斗志重来了，毕竟外面还养了一大家子，眼巴眼望的等我拿钱回去过好日子！人家女人没名没分的跟着，图得是个啥？不就是图跟着咱享福嘛？如果我现在跟陈国伟撕开脸皮，一拍两散，在体制内呆了这么久，思想早就僵化，也未必能吃得了苦的我，未见得就真的能闯出来一片天，能活得好！”

“前怕狼，后怕虎可不行！”李东来颇有感触道：“别说咱们现在还需要扭转乾坤，即使在顺风顺水的时候也未见得就一定好行船！人生啊，本来就是一场苦旅，只能也只有拿出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精神才可以。”

“东来！”被男人说的心旌荡漾，段雷霆毫不掩饰对李东来的依赖，道：“你来扶沟乡之前，我对你的家庭情况就不陌生，来之后更是生着一份惺惺相惜的感受，东来啊，未来我能不能扬眉吐气就看你了，或许你振翅高飞，扶摇直上九万里，顺便也能把泥沼中的我给拉拔出来！”

“是你高看我了！”李东来并没有段雷霆乐观，他从兜里掏出康大夫交还的那个牛皮纸信封，道：“这个你收起来，当日也是你出的多，现在人家退了回来！”

“什么情况？”迟疑的望着信封，段雷霆不伸手，道：“这是？”

“还是那天咱们托康士春大夫给史乾坤主任表达的一点心意。”李东来叹了一口气，道：“人家不收！在太平间大门口，我也不方便一直推来搡去的！”

“这老史，人不行了，突然跟伙计们论的这么真，这是要看开一切，走的了无牵挂啊！”段雷霆仍旧不接信封，道：“遗体告别仪式定在什么时候？”

“这要看家属的意见，得到准信儿，我会通知你参加的！”李东来道。

“那好，这信封东来你收好，遗体告别仪式的时候给家属吧。”段雷霆道：“信封里算作你个人的，到时我再另外准备一份。”

“那怎么行，信封里一多半都是你当时掏出来的。”李东来愧疚道。

“嗨，哥哥我现在好歹不还是有签字权的一把手嘛！”段雷霆没所谓道：“我在家里忍气吞声，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责难不就是为了在外面能硬气些，即使这辈子也成不了龙腾云驾雾，至少照应一下兄弟应该没问题，你就不要再让我为难了！”

李东来原本还不依，但见小芳在车外接了个电话，而后马上就上了车，道：“杨书记散会了！”

“好，你们忙，那我就走了！”段雷霆识趣的下车，眼瞅着李东来猫着腰想跟下来，料想还是在钱的事情上过于认真，他一把将男人还没出来的身子，又塞还回去，客气的对小芳道：“你们去行政大楼门庭接杨书记吧，我走了，别让东来下车了！”

段雷霆说完，扭身就走，小芳也果然听话的发动了车缓缓驶离，李东来无计可施，摇下车窗，道：“这钱不算完，回去我会全部都记在你的头上，一旦宽裕些就还你！”

朝自己的车子行去，段雷霆撇下一句，再找，我可不认！遂即又道，史主任的遗体告别仪式，别忘了通知我一声就是了。说完，朝身后挥了挥手，段雷霆坐进了车内，一把方向先男人一步驶离了煤都市行政办公大楼。

大概晓得，距离杨雁从办公大楼出来时间还很充裕，小芳慢悠悠开着，偷偷打量身侧的男人手里捏着薄薄的牛皮纸信封，着实觉得他过于紧张，小题大做的可爱，道：“怎么，不习惯占人便宜？哪怕是好哥们儿的便宜？”

“我很可笑吗？”看出女人的小心思，李东来不自在的反问。

“不是没多少钱嘛！”小芳没所谓道：“既然是好哥们，就不要客气，他有，你花！你有，他花！这才是越来越往，越走越亲呐！”

“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李东来悲观道：“这情要是一辈子都还不上，怎么办？”

“哎呦喂，看你说的，这么灰败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样子！”小芳故作激励道：“你不看看身边坐的是谁，古人的那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句话没忘吧？拜托你可以过度的谦虚，但不要拉低我的逼格！”

“诶，你这么一说，我的确觉得，好像的确高攀了你。”女人的开解很有效，李东来早已释怀，但却仍装作沉甸甸的。

“你这人真没劲儿，我是开玩笑的呐！”女人说着，看见李东来的嘴角边隐隐泛起一个帅气的笑弧，小芳马上意会男人是在逗自己，于是将计就计，道：“你欠了男人的情义心里这么过不去，那要是女人的情意呐，你该如何偿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