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期末监考，莱茵没有急着离开学校。他将五十多分试卷一份而二，连同他做好的正确答案交给两位助教批改评分。

接着又去三条街外的皇家博物馆——得益于老师修的推荐，几年前他就是那里的历史学顾问了——向老馆长借阅了一些奈芙缇丝相关的珍贵手稿。

处理好这一堆事，莱茵看了眼怀表，已经接近下午一点了。艾伦负责古安瑟斯语考试正好结束，两人在大学西门汇合，去到本科时期经常光顾的黑天鹅咖啡屋用餐。

石质结构的咖啡馆在周遭高大的教学楼和艺术馆的衬托下显得颇为别致。齿轮金属管点缀的外墙和屋檐有种蒸汽机械的美感；打磨光滑闪亮的表面又不会让它显得过于廉价以至于招致绅士们的不喜。

古典主义的木质栅格窗框，和两侧金属、玻璃围成的煤气壁灯并没有冲突，相反很好地诠释了新旧交融的时代潮流。

这家集图书室和茶室为一体的咖啡馆是大学时代莱茵他们宿舍四人的最爱，有事没事就会来这里点几分甜品，要一壶茶或者咖啡，窝上一个下午。

届时看着厄特沃什阴晴不定的积雨云造访此处，畅快淋漓得冲刷凸肚窗上的落地玻璃，朦胧模糊了肮脏拥挤的街道。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方不算宽敞的沙发之间变得生动光怪。一到雨雾天就会亮起的暖黄色煤气路灯，和车夫点亮的各色马灯，平日里这些被厚重雾霾遮掩的色彩统统浮现。

踩着高跟鞋打着蕾丝宫廷伞的贵妇人和女仆，披着雨衣继续工作的马车夫，从马车上下来被打湿肩膀的绅士，厄特沃什的公平和清澈也只有在这突如其来的风雨中才能得以体现。

黑天鹅的雨天，是那十年曾经失忆抑郁的莱茵眼中，最美的风景。

回忆及此，莱茵就很想让哈斯塔也看看他错过的景色。这才约了艾伦到这里用餐。

“您的蛤蜊奶油通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