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之城最近有什么动作没有？”

哈斯塔的黄袍衣角划过永夜林铺了满地的针叶，绵软如厚实编织毯的脚感很容易让不熟悉这片森林的人误以为自己走入了安全的“宫殿”。

而实际上，此处的杀机远胜过东南方向那片难以下脚的沼泽。

银月依旧穿着初见时的黑色斗篷，兜帽在风中微动。他察觉到气流下的危机，手中的镰刀一转，锋刃已经取走了伪装成树叶偷袭他的鬼面蝠的命。

另一个袭击者被哈斯塔不耐烦地用触手“弹开”，连头都懒得回一下。

“狂术士们开始筹备造神仪式的下一个阶段了。”银月发现哈斯塔心情不佳，立刻恭敬地回答。

真是难以置信，初见时他是个几乎什么都不了解的闯入者。这才多久，就拥有了让狂人之城都承认甚至忌惮的实力。

而他麾下的自己等人，也被视作是狂术士外最有实力的组织。

银月知道哈斯塔也想建一座属于自己的“疯人之城”，就建在离独角兽小屋不远，森林中心的哈利湖畔，这样众人就不会再受到兽潮的威胁。

“造神，呵。”哈斯塔冷笑，“他们自己成不了神，就开始打算借尸还魂了。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您说的对。”银月附和道。

“这次他们选了谁？”

“听说是，黑铁时代的一具神骸，我猜测属于精灵或者矮人。”

哈斯塔似笑非笑地用亲昵语气赞美了一句：“看来他们的脑子还没有被刻印，至少知道不能选梦之主。”

银月听懂了这个冷笑话，莞尔勾唇。

“如果选梦之主，无论成功与否，他们，咳，我们，都得玩完。”

“这就是我对造神计划的看法。”哈斯塔冷漠地用触手帮他挥去更多袭来的鬼面蝠，“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有个麻烦的结局。”

“他们只是疯得太久了，需要信仰。”银月辩解了一句。就像我们信仰你。

“他们只是还不够疯罢了。”哈斯塔明白他的意思，越是探究非凡和未知，人类就越显得渺小。

如何在这苍茫天地拥有明确的目标和正途?

注视着远处地平线的光，发自内心地赞美牧者，坚信祂的信条终将行于地上如行于祂的国，深信在终将来临的末日和绝望中祂会伸手拯救自己的眷者。

人有希望才能活。

可是神就是神，就像人绝不会在乎蚂蚁的死活和看法一样，神究竟需不需要信者也是个迷。

于是哈斯塔措了措辞，说道：

“人类当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