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战忻口日寇初受挫

出奇兵敌后立奇功

日军突破内长城防线以后，蒋介石为了巩固山西防线，于10月1日，命令第14集团军总司令卫立煌率第9、第14军、第85师、独立第5旅等部队，从石家庄转赴正太路，增援晋北。不久，卫立煌被任命为第二战区前敌总指挥，成为忻口会战的主要指挥官，所部成为第二战区的主要军事力量之一。

日军侵入南口以后，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已意识到，晋绥两省将成为中日两军激烈交战的主要战场。阎急忙调兵布防，在雁门关西面的太和岭布置行营，亲自指挥。现在日军南下的速度加快，为使山西的土地不遭日军残害，阎锡山确定了一个作战方针，采取了三项措施。

这个作战方针就是忻口会战：以第二战区的主力占领原平、阳方口地区已经构筑的阵地，两翼依托五台山脉以及宁武各山脉，用攻势防御抗击日军。

阎锡山采取的措施是：

首先紧急调动，缩短战线，把主要兵力集中到宁武、代县、原平一带，利用忻口的险要地形与侵入山西的日军进行决战。具体部署是：左地区，第7集团军总司令傅作义指挥4个军，主要防守雁门关一线。中地区，第6集团军杨爱源指挥个军，主要防守平型关东西一线。右地区，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黄绍竑率领数万部队，主要防守娘子关一线阵地，阻止日军沿正太路西进。预备军：第71、第7师配置在繁峙地区，随时准备机动。正在这时，卫立煌率第14集团军进入山西。阎锡山让其担任前敌总指挥。

第二是遵照蒋介石的命令，杀了临阵脱逃、轻弃大同，在雁北作战失利的第61军军长李服膺，由陈长捷接任第61军军长。

第三是多次与中共联系，希望周恩来、朱德率领第八路军尽快开往前线，阻击日军。

平型关一战失利后，日军迅速调整部署，10月1日，日军统帅部下达命令，命令华北方面军以一部兵力在山西省北部作战，占领太原。当天夜晚，华北方面军发布命令，关东军位于内长城线以南各部队，归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指挥；命令板垣征四郎率领第5师团主力和察哈尔派遣兵团在山西代县集结完毕后，向太原进攻。

10月日，日本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混成第旅团从代县出发，向崞县进攻。

担任防守崞县任务的第19军，在军长王靖国的指挥下奋起抗击。凭借有利地形阻击日军，一直坚守到10月9日。19军紧张激烈的阻击战，为第二战区集中兵力在忻口地区布防阵地，争取了7天时间。

10月4日，日军察哈尔派遣兵团混成第15旅团从崞县一侧前进，向原平发起进攻。守卫原平的第4军196旅，在旅长姜玉贞的率领下，与日军激战，他们在阵地上坚守到第八天，这个旅几乎都伤亡了。1日，日军攻占原平，直逼忻口。

10月5日晨，国军第9军主力到达忻口，军长郝梦龄立即命令部队，占领忻口附近南怀化一线阵地。

10月7日，日军萱岛支队到达大同，归属板垣指挥。此时板垣征四郎指挥的日军主要有第5师团、独立混成第1旅团、混成第、第15旅团，堤支队、大泉支队、萱岛支队等部队，共1个师团、个旅团、个支队共4个师团10万人。

10月10日，中日双方的两支主力部队同时向忻口前进。日军第5师团主力从代县向忻口推进，国军卫立煌所率第14集团军主力赶到忻口，迅速占领了忻口东西两侧的阵地。第14集团军除郝梦龄第9军外，还辖有：第6军、军长曾万钟；第14军、军长李默庵；第15军、军长刘茂恩；第47军，军长李家钰；第9军、军长刘戢等部队。

抗战初期，中国军队虽然编制不少，但装备差、兵员不足，每个军平均不到万人；没有空军就没有制空权，也缺少重武器，更没有装甲部队。日军一个师团的兵员，经过特种兵和重型装备配置后，已经从战争初期.万人增加至近万人。

10月1日，卫立煌抓住来犯日军对山西的情况不熟悉，部队犹豫不决的难得时机，果断调整部署，把1个步兵师又5个步兵旅约1万人组成左、中、右三大兵团，在忻口以北的龙王堂、南怀化、大白水、南峪一线展开。

10月1日，板垣征四郎指挥日军5万余人向忻口发起攻击。其攻击部署是：第5师团为左翼，进攻南怀化。混成第15旅团、堤支队为右翼，进攻大白水。混成第旅团、大泉支队担任长城二线守备。其主要进攻力量是第五师团。

忻口两翼，有五台山和云中山作依托。日军为突破中国守军的阵地，这次进攻，集中了0多架飞机、40多门重炮、50多辆战车，运用中间突破的战法，向中国军队的南怀化和阎庄阵地发起猛烈攻击。防守这一带的中央兵团第9军第54师官兵，依托地形坚决阻击。战斗进行到上午10时，南怀化沿河阵地的主体工事，被日军空中和地面的猛烈炮火摧毁，阵地上的官兵大部牺牲，日军利用这个突破口，渡河前进。

郝梦龄得知南怀化阵地被突破，即调第17军第1师的两个团前去增援，命令他们坚决夺回阵地。他亲自赶到南怀化的一个阵地，当即把个营缩编为个连，鼓励官兵坚决守住阵地，拼杀到底。

卫立煌分析战场形势后，命令第14军所属第10师和第17军所属新编第4旅互相配合，从侧面夹击突入的日军。

日军板垣师团所属牛岛旅团在坦克的配合下，进攻更加疯狂。国军第10师官兵迅速占领阵地，顽强抗击。日军坦克成为守军最大的克星，有的一个连，半数官兵被日军的坦克碾在履带下，损失惨重。第17军军长李默庵命令各阵地组织敢死队，用汽油喷烧日军的坦克，再把数个手榴弹捆成一捆，投向日军的坦克。这个方法真灵，手榴弹一爆炸，坦克立即起火，无法前进了。战士们一阵猛打，坦克爆炸了、击毁了。

用汽油喷烧坦克的办法很快推广开来，日军失去坦克掩护，战斗力受到影响，中国军队抓住战机反击，激战数小时，天黑时，恢复了南怀化东南高地，击毁日军坦克辆，毙伤日军000多人。

日军并没有因为兵力、兵器上的损失，而减弱进攻势头。当天黄昏，日军增加了向阎庄进攻的兵力，突破了中国守军的前沿阵地。

卫立煌得知南怀化的灵山制高点被日军攻占，立即严令第1师师长李仙洲实施反击，夺回失去的阵地。

10月14日凌晨时，国军在夜幕掩护下向日军阵地进行猛烈反击。7时，夺回了被日军攻占的阵地。李仙洲在反击战中身负重伤。

在连续不断的炮火中，日军在强大炮火支援下进行疯狂反击。当天，1000多名日军在15架飞机、10辆坦克和火炮的掩护下，向弓家庄和王庄之间阵地反扑。中国守军连续打退了日军的四次冲锋。日军攻击受挫后，又增加兵力，发起新一轮进攻。傍晚，南怀化阵地再次被日军攻占。

黄昏，卫立煌率独立第5旅赶到忻口督战，对中央兵团的指挥系统进行了必要的调整。

10月15日拂晓，攻占南怀化阵地的日军，继续向中国军队防守的其它高地攻击。忻口正面的国军向攻占中泥河、东泥河的日军反击，一度得手，但在日军优势兵力的增援下，被迫撤回。忻口左右两翼的中国守军经过一日激战，仍没有进展。忻口的形势极为严峻。

卫立煌明白，南怀化是忻口会战的关键，关系到会战的全局，不能有任何闪失。当时，卫的身边还有6个步兵师和两个骑兵旅可以机动。为夺回南怀化阵地，卫立煌决定，集中第1师、独立第、第5旅、新编第4旅等部队，用5个旅的兵力进行反击，坚决歼灭入侵南怀化的日军。

当卫立煌把当面的敌情和准备反击的决心向阎锡山报告后，阎锡山担心中央集团军兵力不够，即电令朱德，指挥八路军切断日军后方的交通运输，阻止日军向前方增援；命令第7师和第101、第01旅全部轻装，迅速赶往忻口前线，支援反击。

10月16日凌晨，忻口会战大反击开始了。反击战打响后，郝梦龄军长亲自指挥中央军团，向被日军攻占的阵地发起攻击。第18旅从弓家庄，向占据南怀化阵地的日军侧背发起攻击，经过数小时激战，该旅官兵占领了南怀化北端河岸。天亮后，日军立即组织反击，日军步兵在19架飞机的掩护下，向中国军队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守卫阵地的国军顽强抗击，日军反击没有得手。

郝梦龄偕第54师师长刘家骐，通过一段距日军只有00米的隘路时，一颗炮弹在他们身边爆炸了，军长倒下了！师长也倒下了！在争夺南怀化高地中，中央兵团的员战将为国牺牲，还有独立第5旅旅长郑廷珍少将在前沿阵地指挥作战时，不幸牺牲。

连日激战，中国军队伤亡很大，特别是郝梦龄、刘家骐、郑廷珍三位将军在阵地上英勇殉国，使卫立煌产生了很大压力。日军遭受到重大损失以后，又派遣400辆汽车运载步兵，从团城口西进，准备组织新一轮进攻。卫立煌一面命令部队修整工事，调整部署，补充弹药，准备新的战斗。一面电呈蒋介石，请迅速派部队支援忻口会战。请求阎锡山再调部队到忻口。

蒋介石接到卫立煌的电请后，即命第41军从陕西潼关一带北上，日夜兼程，支援忻口。

阎锡山看到卫的电报后，即命令第94师和第177师所属第59旅，立即从五台山的耿镇、龙泉关出发，日夜兼程，赶赴兰台镇等地，支援忻口战斗。

10月17日，日军经过新的补充，在飞机配合下，又向中央兵团防守的灵山、南怀化东北高地、大白水等阵地发起猛烈攻击。连续天，突破与阻击的战斗始终非常激烈，中国军队击毁了0多辆日军的坦克和装甲车，始终坚守阵地。日军采取多种方法攻击，都无法突破中国守军的阵地。

10月0日以后，日军一面调萱岛支队到忻口战场，一面使用毒气，惨无人道地向中国守军各阵地施放催泪性毒气，企图用毒气打开国军的防御阵地。此时国际公约已严禁使用化学毒气，但日本侵略者在中国战场上，从来不顾国际公约的约束，在多个战场上，只要受到严重阻击，无法突破时，就使用化学毒气。此次忻口会战中，日军就使用了毒气。

日军虽然使用化学毒气这种残暴手段，也没能突破忻口阵地。中国守军顽强抗击，抓住有利时机进行反击，尽管战斗员伤亡三分之一以上，但忻口阵地依然是铁板一块，日军难以逾越。

忻口会战开始后，八路军为配合友军打击日军，对战略部署进行了重大调整，在日军侧翼和后方开展游击战和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采取袭击、伏击等战术手段打击日寇。10月上旬，八路军总部命令第115师协同第二战区国军，袭取平型关、大营镇、浑源、应县等地，并用一部分兵力开展群众工作，着手创建抗日根据地；命令第10师主力断绝日军在大同与雁门关之间的交通运输，第58旅主力配合友军夹击宁武以南的日军；命令第19师以部分兵力进至寿阳、平定地区，钳制与打击从石家庄西进的日本侵略军。

八路军115师取得平型关大捷后，士气大振，继续在晋东北打击来犯的日军。10月10日，独立团顺利攻占涞源县城。14日晚，独立团又在广灵、灵丘之间的冯家沟伏击日军运输队，经1小时激战，歼日军100多人，缴获大量弹药、给养和100多辆大车。战后，独立团乘胜追击，收复广灵县城。并阻击日军向灵丘的进犯，给日军以重大打击。使日军不能突破其防线。

第115师徐海东部44旅，受领打击晋东北日军的任务后，积极寻机作战。10月14日，日军10多辆汽车从广灵出发，缓缓前进，44旅主力在平型关东北的小寨村附近，把这路日军截住，猛烈打击，日军遭到八路军的伏击后，组织力量反击，被4旅击退，这一仗歼敌100多，击毁日军汽车数十辆，日军被迫返回灵丘县城。徐海东抓住日军的薄弱环节，连续作战，相继收复一度被日军侵占的平型关、团城口、沙河镇、繁峙、浑源等城镇。同友邻部队一起，袭扰了日军后方的兵站和据点，切断了张家口到代县的日军后方交通线。

9月底，八路军第10师师长贺龙，根据总部之命令，以58旅716团二营为骨干，成立雁北支队，宋时伦担任支队司令员，亦称宋时伦支队。他们北越长城，在雁门关以北地区抗击日军和袭扰日军，并相机建立根据地。

雁门关位于山西省代县西北0公里的雁门山腰，又称西陉关，与宁武、偏关合称三关。雁门关附近峰峦错耸，峭壑阴森，异常险要，是历代戍守的重地。古人有诗日：“三关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10月上旬，58旅主力袭击宁武县城，歼灭部分日军。中旬，该旅在59旅配合下，攻占同蒲路上大牛店等日军据点以后，到雁门关以南寻机歼敌。

10月18日，正是忻口会战最激烈的日子，上午，日军满载步兵的50多辆汽车出现在大同至代县之间的公路上。58旅716团主力埋伏在雁门关南黑石沟公路两侧，见日军进入伏击区，机枪、步枪一齐开火，密集的火力猛烈射向日军车队，手榴弹在日军汽车中开花。正在激战中，日军的00多辆汽车又从阳明堡方向驶来。这正是难得的打击日军的战机。716团当即组织力量，阻击向忻口战场运输物资的日军车队。日军见车队受截，急派部队向黑石沟方向增援。

夜幕降临时，716团指战员从容撤出伏击地域。这一仗，八路军先后击毙日军00多人，击毁日军运载军用物资的汽车数十辆。

短短天，八路军716团在雁门关以南地区三战三捷，歼灭日军500多人，击毁汽车数十辆。与此同时，59旅也歼灭了00多名日军。基本切断了日军从大同经雁门关到忻口的后方补给线，进攻忻口的日军弹药、粮食、油料的供应几乎断绝，进攻势头大减。

忻口会战期间，八路军第19师先头部队769团在崞县、代县以东地区打击日军、这个团领受任务时，刘伯承师长对团长陈锡联说：“第一仗可打小一点，但一定要打好。出师的首战胜利特别重要。

那些天，陈锡联发现阳明堡镇的南面有一个飞机场，经常有日军的飞机起飞和降落。他立即派人进行详细侦察，初步掌握了机场日本飞机的活动规律。

阳明堡机场上，共有4架日军飞机，这些飞机大部分配置在机场的北端。机场警卫分队和地勤人员00多人，机场周围设有铁丝网，构筑了简单的防御工事，但总体防御力量不强。陈锡联决定，以第三营利用夜幕袭击阳明堡机场，一营钳制和阻击可能从崞县方向向机场增援的日军。二营担任预备队，团迫击炮连配置在滹沱河南岸，随时准备支援三营战斗。

10月19日夜，769团三营利用夜幕，在当地群众的掩护下，避开日军的警戒分队，从东西两侧向机场接近。就在突击队员进到距日军飞机只有0米左右时，被日军哨兵发现了，子弹雨点般地扫射过来。指战员当机立断，一面用火力压制日军，一面迅速扑向停放在机场上的飞机群，先用机枪扫射飞机，再把一束束手榴弹塞进机舱，引爆敌机。顷刻之间，机场上升起一团团火光，爆炸声惊天动地，火焰把夜空照得通红。日军警卫部队向八路军扑过来。

战斗进行了1个小时，769团三营歼灭100多名日军、炸毁4架日军飞机后，顺利撤出战斗。战斗中第三营营长赵崇德不幸牺牲，年仅岁。

战后，卫立煌对周恩来说：“阳明堡烧了敌人4架飞机，是战争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我代表在忻口正面作战的将士，对八路军表示感谢，感谢！”

10月中旬，向忻口进攻的日军第5师团和察哈尔派遣兵团主力，受到中国军队的顽强抗击，进攻受挫，难以进展。而沿平汉路进攻的日军攻占了石家庄、邯郸等地，控制了河北的大部地区。面对华北战场出现的这一新情况，日军华北方面军指挥部预感到，忻口方面的中国军队阻击得十分坚强，日军进攻越来越困难。

为了实现夺取山西的战略目标，命令第0、第109师团改变前进方向，从石家庄和高邑转向正太铁路南侧，向西前进，从忻口、太原的侧翼迂回，与从忻口方向进攻的日军配合，夺取太原。面对日军的新战略，山西战场上又会出现哪些变化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