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莫斯科险遭灭顶灾希特勒初尝失败苦

虽然苏军进行了英勇抵抗，但德军还是取得了军事上的胜利。至1941年10月，德军完成了战略突破，渡过西维纳河，进逼第聂伯河。但对于斯大林来说，初期的失败决不意味着末日的到来。苏联有近亿人口，符合服役年龄的男子有1600万人。在乌拉尔山后规模巨大、生产效率很高的军工厂依旧安然无恙。

然而希特勒不能等待了，他急于取得苏德战争的胜利，在完成战略突破任务后，又以18个师500多万兵力继续进攻。其总部署是：北方集团军群继续围攻列宁格勒，夺取列宁格勒；中央集团军群合围并消灭斯摩棱斯克的苏军，为进攻莫斯科创造条件；南方集团军群合围第聂伯河右（西）岸地区的苏军。

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主攻方向是莫斯科。为此希特勒集中了180万军队、1700辆坦克和190架飞机。9月0日，德军中央集团军群以“台风”为代号，从南翼向莫斯科进攻。

10月日，德军从中部突破了苏军防线，从南北两方面包围了维亚兹马。在南翼，德军日占领奥廖尔，6日占领布良斯克。与此同时，德军坦克部队从北面突破维亚兹马防线。7日，德军第4坦克集团军又从南面突入维亚兹马，南北合围，把苏军4个集团军包围起来。10月中旬，部分苏军突围，大多数被俘。据战后西方出版的有关书籍记载，从10月日到月中旬的两周内，进攻莫斯科的德军完成了三个大的包围圈，在这三次作战中，苏军损失66.万人。

在这种情况下，斯大林电召朱可夫立即从列宁格勒返回莫斯科。当朱可夫来到斯大林办公室时，斯大林正患感冒，脸色十分憔悴。他吩咐朱可夫立即到方面军司令部去了解情况，并随时打电话向他报告。告别前，斯大林问：“你认为德国人最近期间会再次进攻列宁格勒吗？”

“我想不会。敌人损失惨重，又把坦克和摩托化部队从列宁格勒调到了中央方向。敌人无力以列宁格勒地区现有的部队，实施一次新的进攻战役。”

“你认为，希特勒将把列宁格勒地区调出的坦克和摩托化部队用在哪里？”

“显然，用在莫斯科方向。”

谈话时，斯大林站在桌旁。桌上放着标有西方方面军、预备方面军和布良斯克方面军情况的军用地图。他说：“看来，敌人已经在这个方向上行动了。”

由于情况紧急，当夜朱可夫就驱车来到西方方面军司令部。尽管房间很暗，他还是能看见大家脸上的紧张表情。参谋长马兰金中将回答了朱可夫提出的问题，当前这里的主要问题是兵力不足，可能无法阻止德军向莫斯科的突破。他向斯大林报告后，又来到布琼尼元帅的预备方面军司令部。

经过实地勘查和了解，朱可夫对自己的情况有了初步了解。担任莫斯科接近地防御的有西方方面军、预备队方面军和布良斯克方面军。截止10月初，三个方面军的作战部队共约15万人、990辆坦克、7600门火炮和迫击炮、677架飞机。

现在问题很明显，必须科学地使用有限的兵力和物力，必须加强统一指挥和密切配合。统帅部决定将西方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合组成西方方面军。任命朱可夫为司令员，科涅夫为副司令员。

10月1日清晨，科涅夫奔赴加里宁。那里的情况极为严重，他亲自接管了第、第9、第0和第1集团军的指挥权。德军已攻占了加里宁，他无法再继续前进。几天以后，即10月17日，成立了加里宁方面军，科涅夫任该方面军司令员。

苏军指挥部感到苦恼的问题是部队不够，无法有效地占领这条16英里长的防线。虽然设想部署150个营来守卫这条防线，实际上只凑足了45个营。10月9日，莫扎伊斯克防线更名为莫斯科预备方面军，并得到5个新编机枪营、10个防坦克炮兵团和5个坦克旅。10月11日，该部并入第5集团军。

朱可夫的使命是明确的，时间是宝贵的。根据最高统帅部指示，莫斯科预备方面军应在1日午夜前，移交给朱可夫经过改组的西方方面军。从10月7日起，从各方面抽调部队派往莫扎伊斯克的有：14个步兵师、16个重新编组的坦克旅、40多个炮兵团、10个敷雷和喷火器连以及其他部队。

为了阻止德军的攻势，朱可夫命令在威胁最严重的接近地道路上，建立许多防坦克支撑点和火炮支撑点，并且特别注意可能进行伏击的阵地。

10月1日，在敌军强大攻势面前，苏军被迫放弃卡卢加，并在莫斯科所有的主要接近地上进行浴血奋战。10月15日，已有50辆坦克推进到图尔基诺沃地区；大约100辆坦克推进到洛托施诺地区；100多辆坦克推进到马卡洛沃和卡拉加托沃地区，大约50辆坦克到达博罗夫斯克地区；还有40辆坦克到达鲍罗季诺。德军第4军向塔鲁萨方向进攻，夺取了塔罗萨和阿列克辛两个城镇，从北面对图拉形成深远包围。

西方方面军在德军日益增强的压力下，不得不向后撤退，莫斯科面临的危险与日俱增。德军在苏军防御中部佛敏斯克和波多尔斯克方向，完成了纵深突破。从西、北、南三方面包围了莫斯科。从1日起，通向莫斯科的所有重要作战方向都展开了激烈战斗。

在莫斯科危急的日子里，全市三天内组织了5个工人营，1万人的民兵师。全市约有45万人参加修筑防御工事。

战斗在莫斯科西部接近地激烈进行着，莫斯科市民的工作条件越来越困难。他们冒着空袭，对莫斯科市内和市郊的大型工业企业继续进行大规模疏散。8.8万辆铁路货车，满载着设备、金属材料和各种半制成品，满载着工人及其家属，奔赴乌拉尔、西伯利亚、中亚和哈萨克。开始疏散前，莫斯科有7.5万台切削机床，经过疏散只留下.1万台。战前，莫斯科供电系统超过1400万千瓦，到1941年秋，不足这一数字的一半。

到10月底，终于把德军阻止在加里宁－土耳基诺沃－沃洛克拉姆斯克－多罗霍沃和阿列克辛以西一线。

尽管局势依然严峻，为了鼓舞士气，斯大林决定举行传统的十月革命节阅兵式。11月1日，朱可夫被召到最高统帅部。斯大林对他说：“今年十月革命节，除了开庆祝大会外，我们还想在莫斯科举行阅兵式，你认为怎样？前线的形势允许我们这样做吗？”

朱可夫回答说：“德军在最近几天内没有力量发动大规模进攻；他们在10月份的作战中遭到了严重损失，现在正补充兵力和调整部署。但是德国军队能够而且肯定要进行破坏。”

最后决定，无论如何要举行阅兵式。为了防备在庆祝活动中遭到空袭，从友邻方面军调来战斗机，以加强首都的防空。

11月7日上午，莫斯科军民在飘着雪花的初冬雾霭中，在红场举行了盛大的、独具风格的阅兵式。歌曲响彻云霄，口号声、欢呼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斯大林威严屹立在列宁墓前，检阅了红军队伍。这些受阅队伍经过检阅后，立即开赴前线战场。

斯大林在阅兵式上发表了激奋人心的演说：“这一群丧尽天良、毫无人格、充满兽性的人，恬不知耻地号召消灭伟大的俄罗斯民族，消灭普列汉诺夫和列宁、别林斯基和车尔尼雪夫斯基、普希金和托尔斯泰、格林卡和柴可夫斯基、高尔基和契可夫、谢切诺夫和巴甫洛夫、列宾和苏利柯夫、苏斯洛夫和库图佐夫的民族！……好吧，既然德国人想进行歼灭战，他们就一定会得到歼灭战。今后我们的任务，苏联各族人民的任务，我们陆海军战士、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的任务，就是把侵入我们祖国领土的所有德国人－占领者一个不剩地歼灭掉！”

德军10月攻势既没能消灭苏军，也没有能够占领莫斯科，而是被迫转入防御。经过半个月的休整，德军于11月15日开始向莫斯科发起第二次大规模进攻。

这次德军的兵力是：中央集团军群个野战集团军、个坦克集团军，总共74个师另4个旅。其中德军第9集团军牵制加里宁方面军；第集团军牵制南方方面军。在苏军西方方面军正面，德军集中了51个师，大炮、坦克和其他装备仍占优势。

根据德军的作战方案：德军第和第4坦克集团军进攻北面的克林，从北面包围莫斯科；第坦克集团军在南边占领图拉，从南面包围莫斯科；第4集团军在西面包围并消灭莫斯科以西的苏军，然后从南、北两面包抄，在莫斯科以东汇合。

苏军西方方面军兵力是：5个步兵师，个坦克师、个摩托化师、1个骑兵师和14个坦克旅。

11月15日清晨，德军开始向克林进攻，日占领克林。11月7日，另一支德军占领了离莫斯科仅有4公里的伊斯特腊。当天夜间，一小股德军在雅赫罗马地区渡过了莫斯科－伏尔加河运河。莫斯科已处于德军大炮射程之内，德军用望远镜几乎可以看到克里姆林宫的尖顶。这在希特勒和他的大部分将领看来，莫斯科似乎已在掌心。

在远离前线的东普鲁士的德军大本营里，希特勒反复端详着地图。在他看来，到莫斯科的最后一程，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的军队已前进了500英里，他们只要再走二三十英里便行了。希特勒对他的军事顾问约德尔说：“我们最后再用点力就要胜利啦！”

希特勒命令陆军元帅冯.包克向莫斯科作最后攻击。他企图在莫斯科举行“胜利庆典”。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斯大林打电话给朱可夫：“你坚信我们能够守住莫斯科吗？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向你提出这个问题，希望你作为共P党员诚实地回答我。”

“毫无疑问，我们能够守住莫斯科，”朱可夫回答说：“但是，至少还需增加两个集团军和00辆坦克。”

“你有这样的信心很好，要英勇顽强！”斯大林说：“你打电话给沙波什尼科夫，商量一下把你所要的两个预备队集团军集中到哪里。它们将于11月底准备好，但是坦克我们还没有。”

到11月底和1月初，苏军第1集团军和重新组建的第0集团军，在第16和第0集团军的紧密配合下，在空军支援下，进行了一系列反击作战，解除了德军从北面和西北面突入莫斯科的危险。

在莫斯科南面，德军于11月18日发起进攻，1月日包围了图拉，切断了它与莫斯科之间的铁路和公路联系。苏军连夜抽调增援部队，向德军发起了快速反突击，在图拉工人歼击营的配合下，打退了德军的进攻。德军不能占领图拉，就从东面迂回，向卡希拉进攻，妄图从守卫图拉地区的苏军后方突破。苏军再次打退了德军的进攻。就这样，无论德军如何企图在11月份占领图拉，从而打开通往莫斯科的道路，均未能得逞。图拉像一个无法攻克的堡垒一样屹立着！

图拉捆住了德军整个右翼集团的手脚。决定迂回图拉，为此不得不把军队的部署拉长，古德里安集团军因此失去了应有的战术密度。

德军从南北两翼包围莫斯科的企图失败后，便单刀直入，从正面直接突入莫斯科。1月1日，德军从正面纳罗佛明斯克地区，向莫斯科发动最后一次进攻。经过5天激战之后，德军惨败，被迫退到纳拉河西岸。1月5日是莫斯科会战关键性的一天。在环绕莫斯科周围00英里的半圆形阵地上，德军全线被制止住了。傍晚，古德里安通知包克，他不仅已经被止住，而且还得后撤。包克打电话给哈尔德说：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同时，勃劳希契绝望地告诉他的参谋长说，他要辞去陆军总司令职务。这一天被称为德国将领们“黑暗、悲惨的一天”。“我们想在1941年打败俄国的希望，已在最后一分钟化成泡影了”。

在莫斯科城下0多天激战中，德军从11月16日到1月5日，损失官兵15.5万人，坦克777辆，大炮、迫击炮数百门。

就在希特勒“台风”攻势遭到失败之时，斯大林不失时机地决定开始大反攻。这次大反攻的首要意图，是在莫斯科西北面收复克林、索尔涅奇诺戈尔斯克，西面解放伊斯特拉，南部解除德军对图拉的包围，从而消除首都所面临的威胁，并进一步扩大战果，尽可能把德军远远赶向西部。

1月6日凌晨，莫斯科的大反攻开始了。在经过集中的空袭和炮火准备之后，朱可夫的西方方面军从莫斯科南、北两面开始行动。随着战斗的顺利进展，战争的主动权已逐渐掌握在苏联红军手里。早一天发动的加里宁方面军，已经在加里宁以南楔入德军防御。加里宁方向起初是成功的，由于冬季道路无法通行和兵力不占绝对优势而受阻。西方方面军右翼向德军施加了强大压力，大有分隔并合围从克林到索尔涅奇诺戈尔斯克德军集团之势。

苏军对克林的进攻，迫使德军指挥部开始从邻近地区调兵增援，但他们这样做，反而便利了苏军向索尔涅奇诺戈尔斯克、红波利亚纳和伊斯特拉的进攻。到1日，德军在克林和索尔涅奇诺戈尔斯克地区的抵抗已被粉碎，丢下大炮和车辆，向后退却。沿着积雪覆盖的道路向西退却的德军，遭到苏联空军的猛烈轰炸，损失惨重。

1月1日，即这次反攻开始后不到一个星期，一直在方面军司令部指挥作战的朱可夫两眼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好几杯酽茶。但他没有疲倦到无法指挥部队的程度，仍然保持着他在哈勒欣河和列宁格勒完成艰巨任务的那种旺盛的精力和坚强的意志。在他的指挥下，别洛夫将军的两个哥萨克骑兵师和近卫第1师，1月16日到18日，打垮了德军坦克第17师，步兵第8师、第9师和第0师，收复了斯大林诺哥尔斯克和韦涅夫。

在反攻开始后大约一个星期，朱可夫发布如下命令：追击敌人必须迅速，以防敌人脱离战斗。必须广泛使用强大的先遣部队去夺占公路交叉点和隘路，并打乱敌人的行动队形和战斗队形。我严禁对强固的抵抗中心实施正面进攻。先头梯队应毫不停顿地绕过它们，把它们留给后续梯队去消灭。

这个命令是在他的突击部队陷入代价高昂、劳师费时的正面进攻无法前进之后，发出这一命令的。许多年轻的苏军指挥员缺乏进攻作战的经验，使得情况更加复杂。有的指挥员由于担心被合围，对于部队投入战线上的缺口，有些犹豫不决。大规模的装甲兵团不足，严重妨碍了突破计划的完成。由于缺少坦克，朱可夫向德军派出了滑雪部队、骑兵和空降兵，封锁德军的退路，为围歼德军创造了有利条件。

到1月16日，苏军已把德军赶出了加里宁、克林和耶列茨。在此后的几天里，别洛夫将军的部队和弗拉索夫将军的部队，在对德军的大规模进攻中，缴获了许多武器和车辆。

尽管希特勒三令五申，仍阻挡不住苏军的进攻。1月1日哈尔德在电话上同冯.包克元帅讨论了当天发生的事态。嗣后集团军群命令部队分阶段地后退到图拉－诺沃西尔季姆一线。哈尔德指出，在北方，积雪封锁了铁路线，阻碍了补给品的运输和部队的调动。

到194年初，苏军击溃了已经兵临莫斯科城下的德国中央集团军群的突击兵团。毙伤德军16.8万人，把德军赶离莫斯科100到50公里。在此期间，苏军收复了1.1万多个居民点，收复了克林、加里宁、卡卢加等许多城市，解除了德军对图拉的包围。苏军前进到谢利查罗沃、尔热夫、卢萨、别列夫和姆岑斯克一线，解除了德军对莫斯科的包围。

根据最高统帅部的决定，从194年1月8日开始，苏军9个方面军以及波罗的海舰队、黑海舰队在空军支援下，先后以110万人、765门火炮、774辆坦克、1000多架飞机，向德军发动了全线反击。

原定在莫斯科庆祝圣诞节的德国军队，现在在这一整个可怕的冬天里，被苏军逐步、有时是迅速地击退。经过个月的鏖战，苏军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到194年4月中旬，苏军在各条战线上，先后把德军击退了150至400公里。解除了德军占领莫斯科和北高加索的危险，改善了列宁格勒的处境，加强了对列宁格勒的供应。苏军完全收复了莫斯科州和图拉州，部分收复了列宁格勒州、加里宁州、斯摩棱斯克州、奥廖尔州、库尔斯克州、哈尔科夫州等，收复了刻赤半岛，夺回了60多座城市，1.万多个居民点。

在整个冬季战役中，德军损失严重，约有50个师被击溃，仅陆军就伤亡8万人。德军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在月将尽时，在日记中记下入侵苏联以来德军损失的数字。他写道，到月8日为止，兵员损失共计100.566万人，这还不包括匈牙利、罗马尼亚和意大利军队在苏联战场上的重大损失。

希特勒对苏联的进攻，客观上减轻了英国的压力。对于丘吉尔来说，谋划更远的境界已经成为可能。他现在要做的是两件大事：一是加紧与苏联的联系，以便结成更广泛的联盟，以抵抗希特勒的攻势；二是加紧与美国的联系，尽快争取美国参战，从而最后战胜希特勒德国。那么，丘吉尔将会如何做好这些工作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