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儒诚恳道：“罗德岛对于这方面的研究确实不如莱茵生命，我也只了解到泰拉世界有过人类。”

这就没办法了，毕竟术业有专攻，莱茵生命的研究方向本就是倾向于人体构造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弄出炎魔计划这种骇人听闻的实验项目。

塞雷娅听出了周金儒话里有话，没好气道：“博士你心里有偏见，不是所有研究项目都涉及违背自然法则。”

“好吧，我向你道歉，你这么说，肯定就有相关的研究成果了？”

“嗯。”

塞雷娅背靠着车门，银白色发梢还在滴水，慢慢道：“那还是我是防卫科主任时的事情了，我认识一个专门在这方面有探索的研究人员，她跟我说过，以前的人类和我们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塞雷娅摸着自己的角：“不管是角还是尾巴，或者是头顶多出来的耳朵，都像是后天添加上去的，与我们的本质没有关联，哪怕我们的血脉也很类似动物没有任何关系，人和兽的比例被固定在一个非常稳定的数值内。”

周金儒疑惑道：“你们有古代人类的样本吗？”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散布在泰拉世界的废墟城市里还留有一些数据，在我们的文明形成之前，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非常高端的文明，废墟城市就是他们的遗产。”

周金儒愣了愣：“你这话有问题，我记得是那个终产者建造了废弃城市，现在怎么变成了别的文明？”

“博士，这并不矛盾，终产者和前文明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现在距离终产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无数个世纪。”

“好吧，你继续说，我只是有些好奇。”

周金儒的心中却并不平静，在他的留言三里，就有一句让他前往太岳基地的表述，太岳基地这个名字一听就像是终产者太岳的大本营。

塞雷娅并不在意周金儒的打断，她指着自己的尾巴：“所谓的龙化，就是通过催动源石技艺，让原本稳定的人和兽的比例逆转，但对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因为比例逆转时，需要保持自主意识，否则就会变成不分敌我的杀戮机器。”

周金儒听明白了塞雷娅的委婉，她的潜台词是过多的获取力量会导致作为人的意识逐渐丧失，从而让兽的那一面来主导自我。

可惜周金儒手头没有相关数据，只能从塞雷娅的描述里窥见一二，难以理解其中的原理。

“比如我这样。”

话音未落，塞雷娅的脸上迅速长出了白色鳞片，双手的指甲变得尖锐，与此同时，双眼也转变为了暗金色竖瞳。

这次龙化只维持了几秒，塞雷娅解除状态后，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疲惫。

“你说过龙化需要消耗生命？”

“刚才那样还不至于，几秒钟而已，消耗的是体力，”

塞雷娅笑了笑：“因为消耗生命的缘故，只有龙才有特殊能力，其他种族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鬼族的解放力量和龙化很相似，但本质上，是不同的，这一点我就不再多做说明，博士以后有机会可以向星熊女士请教。”

看着塞雷娅已经很累了，周金儒果断闭嘴，没有再问。

……

……

寂静的莱茵生命研究所里，赫默等三人刷卡开门，匆匆往里面走。

不得不说她们的幸运，白面鸮当时刚刚到家，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看到了外面的火光，急忙追出来时，身上带着研究所的门卡，现在派上大用场了。

伊芙利特搀扶着赫默，焦急道：“白面鸮姐姐，我们要急救药物。”

“不，不着急，你忘了我是医疗干员了么？”

面色苍白的赫默催动源石技艺，给自己刷了一次治疗，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她如今处境。

白面鸮搀扶着赫默在休息区坐下，看着她腹部的异物，不由得叹息一声。

之前被整合运动的人追赶得无路可走，三人从天桥一跃而下，自己和伊芙利特落在垃圾堆里都没有发生意外，偏偏是赫默很不巧地被建筑垃圾扎进腹部，她们急着逃跑，便搀着赫默返回了研究所，因为现在的圣亚拉尔很难找到足够的医疗力量来救治伤员。

“赫默你就不要强撑着了，博士说过医者不能自医，我去找急救药。”

“医者不能自医？”

赫默呆住了，抬起头看着白面鸮，眼神里写满了茫然，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

“根据相关数据分析，有83%的概率是博士在讲故事时加进去的。”

白面鸮机械式的回答道。

赫默的手捂着腹部，早已被自己的血染红，研究学者低声道：“也许博士说得对，医者不能自医，他总是能说出让人觉得惊艳的话。”

“赫默医生，你不应该想这么多，塞雷娅还在战斗，她为我们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我不知道，白面鸮，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赫默仍然还陷在炎魔状态下的伊芙利特说的话里，这么些年，她一直避而不谈的话题，如今成为了她的枷锁。

“赫默，塞雷娅说让我保护好你，她说我是唯一一个拥有战斗力的人，我应该保护好你。”

伊芙利特拎着急救箱回来了，她的脸上还有少许不安，不管她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忽视她的年龄，她还是一个孩子。

“让我来处理，小伊芙，你去外面看看，不要吵醒还在睡觉的研究人员哦。”

白面鸮接过急救箱，推着伊芙利特往外走，就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塞雷娅。

“塞雷娅？”

白面鸮惊呼道。

她还看到了躺在担架上的周金儒。

“我没事，你们怎么样？”

周金儒急忙示意自己没事，看着白面鸮手中的急救箱，不禁有些犯怵。

“我和小伊芙都没事，但赫默医生需要紧急手术……”

塞雷娅立即自荐道：“我来做，我做过手术，或者我当你的助手。”

“我……”

微风刚一张嘴，旁边的周金儒就拉住了她，低声道：“尽量配合塞雷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