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问之前他的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格拉尼来找他，不需要通过诗怀雅来报告，那么剩下的答案就只剩下一个，博格集团的人。

“西罗多·布莱恩。”

穿着合身的黑色礼服的男人伸出右手。

周金儒握住他温暖干燥的手掌，几秒后松开，关切地问道：“布莱恩先生，我昨天看见一辆熊熊燃烧的车，车上人员还好么？”

他指的是最后被银发女人摧毁的那辆车。

西罗多·布莱恩微微摇头：“感谢阿光先生提供的帮助，很遗憾，那辆车上的四名乘员全部遇难，我们甚至无法找齐他们的遗体，因为那场大火将四名不幸的乘员都烧成了灰烬。”

这是一个上了岁数的黎博利人，说话的语气不快不慢，恰到好处的感激，还有淡淡的排斥。

不过他来感谢倒是真的。

“阿光先生，请容许我再次感谢昨天提供的帮助，为了弥补你们的损失，我愿意以个人的名义向你们赔偿一笔款项。”

他从礼服的口袋里抽出一张支票，周金儒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心说只是一名车队负责人都出手这么阔绰，博格集团到底多有钱？

“就是几枚闪光弹而已，肉眼可见的损失，真的不用在意，我觉得贵方真正应该感谢的是那些舍生忘死的骑警队伍，他们表现得非常英勇。”

周金儒压根没有拒绝西罗多的支票，接过来后塞进自己的口袋，嘴上还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您说得对，您真是一位优秀的绅士。”

西罗多·布莱恩起身离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多做停留。

送走这位前倨后恭的负责人后，周金儒抽出那张支票，随手递给走进来的诗怀雅：“将钱取出来，打入一个不记名账户里。”

诗怀雅沉默着，博士还是一如既往地贪财。

仿佛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周金儒失笑道：“你好歹也是一个国际贸易集团的大小姐，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么，有些钱必须要收，收了钱，对方才能安心，我来维多利亚不是树敌的，而且给我送钱，我为什么不要？罗德岛一家老小多少张嘴等着呢。”

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只能算他们漫长的旅行途中的小小插曲，重新踏上行程后，一切都变得平淡起来。

和博格集团的车队错开路线后，太古集团没有再碰见类似的袭击事件，似乎那些匪徒从不存在，只不过每天晚上露营时，安排的哨点有增无减。

“明天上午进城，最后一座移动城市，叫约克郡，真是一个好名字，因为穿过它就到伦蒂尼姆了。”

两个星期的旅途终于到达终点，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在伦蒂尼姆境内，安保力量会强化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他们基本不会再遭遇袭击，虽然这一路以来并没有被匪徒袭击过。

“Leader，我快累死了，我要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

一脸憔悴的能天使靠着周金儒的肩膀，就连头顶的光圈都变得暗淡下来。

长途旅行本身就极其消磨意志，企鹅物流的几位也差不多都到极限了，近在眼前的伦蒂尼姆成了最大的期盼。

“复苏日会有很多好玩的事情，街头到处都是花灯、彩旗和飞舞的气球，还有来自各国的美食，我说的不是热可可煮苹果，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啊不行了。”

能天使不再满足于靠着周金儒，而是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仿佛他的身体就是脑海中的那张柔软的大床。

罗德岛干员们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一般能和博士靠在一起的人，总需要莫大的勇气，因为会被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

“Leader。”

能天使仰起脸。

周金儒疑惑地看着她。

“我的苹果派为什么少了一块？”

“我吃了。”

周金儒很诚实。

但能天使不怎么认为：“Leader，你不喜欢甜食。”

“但我喜欢天使。”

他的双手轻轻捏着萨科塔女孩僵硬的肩膀，匀速用力。

“啊~”

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呼后，能天使连忙捂上嘴巴，漂亮脸蛋微微泛红，生怕自己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你耍赖！”

她飞快说了一句，然后又赶紧捂好，因为博士恰到好处的手劲会让她情不自禁。

周金儒嘴角含笑：“耍赖是我的特权。”

能轻易拿捏小天使的机会可不多，他要好好把握。

那块苹果派当然不是他吃的，在路上走了这么久，苹果派是能慰藉心灵的最佳食物，格拉尼眼馋那么久，肯定要给好孩子一些奖励。

至于能天使这里，一块苹果派的怒气在义人面前不值一提。

忽然之间，周金儒觉得自己越来越向人渣方向靠拢了。

“义人，”能天使用力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揉捏肩膀，不然她就无法正常说话了，“我有时会想，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真正的我。”

躺在他身上的萨科塔女孩伸出手，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脸，感受着来自血肉的温热。

“你一去不回，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你回来后，我不敢相信你就在我的面前。”

“我一直都在。”

周金儒掰着手指头：“我也不敢相信一切是真的，但是走过那么远，枪林、弹雨、火炮、机器人、深海议会，还有真假难辨的梦境，我确信我真实地活着。”

他弯腰低头，与萨科塔姑娘明亮的双眸只剩几厘米的距离，两个人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我就在你的面前，你要不要尝试一下我是不是真的？”

“好啊。”

姑娘伸出手，捏着男人的脸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

她笑得很认真，周金儒听出来有些勉强。

“义人，你真是一个坏家伙，那么多人喜欢你，你从来不回应，还要再去招惹别的女孩子，你是无法做出选择，还是……”

她凑近几分，贴在周金儒的耳边，呢喃道：“想全部都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