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一滴也好，前辈，请你给我一滴你的龙涎为我爱的人续命！就算让我当牛做马都行！算我求你了！”说着，轩辕小白便“咚咚咚……”地对夔磕起了响头。

“小白……”阳天煌看着轩辕小白此时的举动，眼中跳动着几丝似赞许似欣赏又似感同身受一般的光彩，就连这个方才连夔龙都不曾放在眼中活了足足一千余年的老者，也不禁点了点头。

“臭小子……真是像极了当年的我啊。”

轩辕小白的举动无疑让原本与他格格不入的八诫也感到了一丝动容：“想不到，他还能站起来……他明明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再站起来呢？他一定……很喜欢那个姑娘……”

夔一时片刻，既不回答也不动作，只是让轩辕小白就在原地一直不停地磕头。不一会儿的功夫，当轩辕小白再次抬起头来时，地面已经赫然被染得鲜红！

“咚咚咚……”但是轩辕小白却如若未觉，像是着了魔一样，一直不停地磕着。片刻之后，轩辕小白磕头的声音已经缓缓变了：“啪嚓，啪嚓，啪嚓……”

殷红的血此时就像盛开的花，美得动人心魄。然而轩辕小白却像是根本没看见一般，依旧固执地磕着。

“啪嚓啪嚓……”一下又一下，阳天煌听在耳中，却觉得那一下下仿佛是磕在了自己的心里。若说原本他收轩辕小白为徒有着几分开玩笑的意思，此时的他便已经是完全认同了轩辕小白当他的弟子。

弟子受难，当师父的又如何可能不痛心疾首？阳天煌当即便大步走到了轩辕小白的身边，伸出手，一把拉住了轩辕小白的胳膊，直接将他拎了起来，口中厉声喝道：“够了！小白，别再磕了。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为师和你一起去找！”

然而此时，轩辕小白的身上却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量，竟是手臂一抖，登时便将阳天煌的手震开，口中犹道：“你让开！”随后，便继续固执地磕着头，不愿停下。

“太师祖！”此时八诫二人也赶了过来，正好看见了轩辕小白一下震开阳天煌手臂的一刻，不由得口中一声惊呼。就连阳天煌本人也感到奇怪，为了彻底阻止轩辕小白的举动，他的手上可是附着了他那浑厚的灵气，此时却是被轩辕小白一下给震开，如何能让他不惊？

此时，不光是阳天煌，就算是活了整整三千余年的夔，同时感受到了一种压力。不是像阳天煌对于夔的那种单纯的实力差距上的灵压，而是一种上位者对于芸芸众生的一种俯视。就算是阳天煌，此时也再度变为了平凡的众生，这种感觉，已经有一千年没有出现过了。

突然间，夔却目眦yù裂，感受到了那股威严之气后，夔非但没有被完全压迫，反而竟是暴怒不已，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贼子！你这个窃取了龙神与睚眦大人力量的贼子！想要让我讲龙涎交予你这种贼子？妄想！老夫就算是死，也不会将龙涎留给你们！”

说完，夔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一只龙爪，随之竟是狠狠地捅入了自己的下巴！

锋锐的龙爪登时便视坚硬的龙骨如无物，登时便毫无阻碍地将那硕大的龙首生生洞穿！

“吼！”夔发出了最后一声惊天悲鸣，当即便赫然长逝！

龙族这等顽强的生物，也未能逃脱自己夺命的龙爪。

青年双目中登时便涌出了两行热泪，俯身趴在巨大的龙身上痛哭不已：“爹！——”

看着已经缓缓变得坚硬的龙身，阳天煌长叹了一声：“一千年了，我第一次这么质疑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然而，比起阳天煌，受到打击最重的人，无疑正是跪求许久的轩辕小白。此时的他，如同傻了一般，怔怔地看着已然渐渐僵硬的巨大龙身。缓缓起身，轩辕小白如同随时会跌倒一般走向了夔龙，仿佛夔还没有死去，只是睡着了一般：“求求你……哪怕就一点……就一点龙涎都好……”

“你还敢过来！”青年听见轩辕小白的脚步声，当即便转过头来，恶狠狠地对轩辕小白说道，见轩辕小白置若罔闻，便伸出手一把将轩辕小白推倒在地，“你还过来干什么！我爹已经死了！你还想干什么！我恨你！都是因为你要什么龙涎，我爹才会自杀的！都怪你！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为我爹报仇！”

轩辕小白的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一般，被青年这么一推，便瞬间跌倒，但是严重却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轩辕小白缓缓起身，一摇一晃地想着来时的路走去，口中还喃喃说道：“死了……死了……”

就在走到离阳天煌三人不足十步的地方时，轩辕小白却是仰首向天，登时便吐出了一口鲜血，化作漫天飘飞的血花，分外耀眼！

“小白！”三人惊呼一声，赶忙上前道。

……

“太师祖，这家伙到底怎么样了？”八诫紧张地问刚从轩辕小白的屋里出来的阳天煌道，“怎么样？死了？残了？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阳天煌伸出手来，在八诫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这个臭丫头，光叫我说话，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说个P啊！”

“那轩辕小白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是死了还是怎么的？”看八诫一脸着急，好像她和轩辕小白很熟似的。

阳天煌的脸上却浮现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随后叹了一口气，平淡地说道：“没太大的事，死不了。只是积郁良久，加上受了夔龙的那一下。现在把淤血吐出来反而会好很多。不过我倒是希望他一时半会儿不要醒过来。”

“为什么这么说？”八诫自是不解。

“小丫头片子，光长肉了是怎么的？”阳天煌又在八诫的头上轻拍了一下，“你也不想想，夔龙死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宁雨涟如今康复的希望已经几乎完全没有了。你绝对小白他可能受得了吗？我怕的是他一下子想不开。”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听到阳天煌这么说，八诫瞬间就不淡定了，当即便快步闯进了屋子。

“嘿！这丫头！”阳天煌撇了撇嘴当即也追了进去。

但是等到两个人追进屋子的时候，竟是一时同声叫道：“人呢？！”

屋内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哪里还有轩辕小白的身影？

……

轩辕小白看着躺在床上rì渐消瘦的宁雨涟，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抚摸了两下她那姣好的脸颊。看见伊人憔悴，轩辕小白闭上了双眼摇了摇头。轻轻揭开了盖着宁雨涟的被褥，看着那一双已经渐渐变得漆黑的断臂，轩辕小白的双眼再也含不住泪水，缓缓淌下：“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宁雨涟却是一如既往地双目紧闭，没有丝毫反应。轩辕小白想起了自己在昏睡之际隐约听见的，阳天煌的话：“邪焰攻心……没救了。”

短短七个字，却如同七把尖刀，字字穿心！越是回想，轩辕小白的泪水便越是止不住。

似乎是不想让宁雨涟看见自己哭泣的模样，轩辕小白抹了几把眼泪，揉了揉通红的眼眶，强挤出了一丝微笑道：“雨涟……你会不会冷？会不会害怕？从现在开始，你不用怕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现在一定很孤单对不对？我来陪你，好不好？”

说完，轩辕小白便伸出了右手，高高抬起，右手成爪，狠狠地向自己的心窝捅去！

“住手！你要干什么！”发现轩辕小白不见了的阳天煌二人料想轩辕小白一定会在这里，刚一赶来便正好看见了轩辕小白想要自尽的一幕，阳天煌当即便开口大声喝道。

但是这一声却并未能使轩辕小白的动作慢上半分，相反的，轩辕小白竟是手上更快三分，“噗嗤”一声便已经将右手捅进了自己的胸中。

一时，鲜血如注！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看见轩辕小白如此视死如归，阳天煌也是震惊不已，霎时间连底气都有几分不足。

轩辕小白此时却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仿佛此时做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但是他的话，却是吓得八诫花容失sè：“嘿……嘿嘿……若是把心捏碎了……心，便不会痛了？”

八诫轻掩嘴，惊呼一声：“你真是疯了……”

轩辕小白却踉跄着走到了宁雨涟的身边，眼中柔情似水，用左手轻抚着宁雨涟的脸庞，柔声说道：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死的。黄泉路上，就让我先行一步，为你探路。既然我救不了你，就让我随你同去。”

………………………………………………………………………………

万念俱灰只在一瞬，轩辕小白选择了生死相许。难道小说这就要结束了吗？男主角要换人了吗？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