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点看书 > 古代 > 回首十年萧瑟处-琅琊榜前传 > 168、第一百六十五章 指点迷津
  • 168、第一百六十五章 指点迷津

    作品:《回首十年萧瑟处-琅琊榜前传

    烛光摇曳,屋内传来一声轻咳:“季镖头走错路、认错人了吧。这院落哪里来的梅宗主?”

    你不就是梅长苏吗?刚刚还有人叫你宗主呢!

    季白刚想开口,突地想起一件事,离开廊州前陈坤就嘱咐过他:宗主此番出行是为了拜访几位江湖朋友,故而只带了几名亲随。若不是你我有些私交,我还真不好向你透露他的行程。

    遂,眉头微扬:“扬威镖局季白,求见苏公子。”

    低哑的笑声从屋内传出:“既是江湖友人来访,黎纲,来者是客,先请客人沐浴更衣。”

    “我……”

    “季镖头,您这边请!”黎纲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拦住了急于向前的季白。

    恰在此时琴声再度响起,季白的眉头皱得更紧,却听黎纲在一旁低声道:“季镖头,您请。”

    季白点了点头,没再坚持,但仍不忘补上一句:“苏公子,此举为季白一人所为,与扬威镖局无关。还望苏公子……”

    这亦是被梅长苏点醒的。

    “人在江湖,总有几个江湖朋友的。”梅长苏淡淡地道。

    简单的一句话给了双方退路,江左盟对扬威镖局,是江湖帮派;苏哲对季白是江湖友人。梅长苏轻叹一声,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以退为进是他惯用的兵法。

    从瓷瓶中倒出一枚养生丸,就着温热的参茶服了,梅长苏悠悠一叹,扬威镖局丢的到底是什么?

    霍大师,闻名于世,缘于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事。

    南楚一贵族得了一块上等美玉,想用它作为送给当朝皇后生辰的贺礼,遂请来工匠雕玉。那工匠霍达虽年轻但手艺了得,用去旬月的时间便在这块美玉上雕出了游龙戏凤。然而就在玉雕即将完工时,霍达似因连日赶工而错将凤眼凿开了眼角,那贵族气得发抖,霍达却不慌不忙,在错凿的眼角游走飞刀,雕出一长串细碎的小花。

    游龙与祥云,飞凤与牡丹,飞凤眼角一长串的细碎小花,让腾空而起的飞凤更加活灵活现。

    图是贵族花高价请人绘的,但当贵族看清玉雕成品后,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想起那名画匠是他的政敌给介绍的。当时他曾质疑过原因,但看到绘图后并未起疑,直至工匠霍达将玉雕完工,那凤眼旁类似眼泪的长串碎花点醒了他。

    龙为主君,凤为君后,腾空而起的凤,如若没有眼角及碎花的“残缺”,免不得被人说成要与主君争位,而当时南楚的朝政恰是主君病重,皇后垂帘听政!

    那贵族惊吓出一身冷汗,将玉雕交出后,抱病不出。没过多久,南楚朝堂风云突变,在外做质子的几位皇子先后回朝,太子监国,不久皇后被废,其族被灭,本应受到牵连的贵族因游凤眼角旁的碎花逃过一劫,霍达霍大师的名字因此被传扬开来。

    思忖着,梅长苏已踱步到了厅堂,厅堂内灯火通明,恍惚中梅长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行镖的人是四个,为什么只有季白跑来找他,其他三个人呢?陈坤传来的消息,这三个人身处各地啊!

    难不成……

    梅长苏被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当下摇头撇去脑海中古怪的想法。

    “宗主,季镖头来了!”黎纲在门外轻声传报。

    “请进来!”梅长苏眼眸微敛,朗声道。

    “苏公子!”季白浅施一礼,“今日之事还望海涵。”

    “无妨!”梅长苏淡淡地说了一句,未有起身相迎,季白皱了皱眉,朝身旁的黎纲看了一眼,方才踏入厅堂。

    “苏公子,您这是……”案桌前的梅长苏显得有些懒散,未有束发不说,连着装也只是在里衣外罩了一件薄裘。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梅长苏像是没听到季白的话,将案头的茶盏往前一推,“甚是抱歉,此番出行一切从简,没有带上厨娘,故而只能以清茶招待季镖头了。”

    季白瞅了瞅淡如白水的茶色,道:“招待贵客不是该用酒吗?苏公子以茶代酒用意何在?”

    “季镖头是问我讨酒喝的?”梅长苏剑眉一挑,悻悻地道,“那你找错人了,大夫不让我喝酒。”

    季白端起茶盏饮上一口,突然道:“苏公子,我想问您讨一碗水酒。”

    梅长苏淡淡一笑,扬手连击三掌。

    “宗主,有何吩咐!”黎纲在门外扬声问。

    “为季镖头上一份膳食和一壶小酒!”

    “是!”

    “失礼,是苏某考虑不周!”梅长苏于席上行了个半礼,“苏某此番出行只为访友,故而一切从简,若有怠慢之处还望季镖头海涵。”

    看似礼数周全、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季白心头一沉,因自己失礼在先,他亦不好发作,扬威镖局摊上的事儿足以让扬威镖局威名扫地。虽然扬威镖局在黑白两道都有朋友,甚至和琅琊阁的关系亦不错,但眼下遇到的事情,或许只有梅长苏才能帮上忙。

    少刻,黎纲送来了膳食和小酒,将托盘搁在案头便行礼退下,而季白望着案头的膳食和小酒略略发呆,自事情发生后,他便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如果梅长苏命人端上的是大碗肉、大碗酒,他断然吃不下喝不下,可是……

    一碗浇了炸酱的细面,一壶温过的酒,让季白眼眸禁不住一红。

    “季镖头,吃完再说。”看出季白的欲言又止,梅长苏揉着手指,淡淡地道。

    季白神色微凝,遂点了点头,而梅长苏却捧起了案头的参茶,看似心不在焉的他没有错过季白每一个表情:他的揣测会错吗?扬威镖局丢的不是霍大师雕的玉器,而是……

    “我们把霍大师弄丢了!”季白放下碗就了一口酒,闷声道。

    他猜对了?

    或者说他根据仅有的线索,把扬威镖局发生的事情推测出来了?

    梅长苏心中暗喜,脸上却不敢流露任何表情,故作惊讶地问:“霍大师又不是三岁稚儿,怎么会丢呢?”

    “霍大师扬名后,便来了江左定居,平日里深居简出,独来独往,这点苏公子应该知道。”季白饮下一口酒,轻声道。

    “我还知道他生性孤傲,眼光很高。”梅长苏轻笑道,“我有一个朋友曾拿一块羊脂玉去请他雕个玉坠,结果……”

    “是尚春堂的沐公子吧!我听霍大师说过,那块羊脂玉确为上等的美玉,但与一个坐堂大夫不怎么匹配,故而婉拒了沐公子的所请。”季白随口道。

    “噗嗤!”梅长苏禁不住笑出了声,眼前又浮现出蔺晨愤怼的表情,“要是沐公子是将玉佩拿去送人的,霍大师也会拒绝吗?”

    “会!”季白肯定的点头,“霍大师是个很谨慎的人,来历不明的玉他不会收。”

    来历不明?

    在霍大师的眼里,作为尚春堂的少爷没有能力买下羊脂玉,更别提他想要雕的是貔貅!

    “霍大师处事低调,我不曾听说得罪过什么人。”梅长苏忍着笑,“不知他为何要找扬威镖局为他护航?”

    “上月十五,有人寻到霍大师的府邸,拿出一块上等的血玉请霍大师雕篆。”季白轻叹一声,“霍大师说纵是他见多识广,也不曾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血玉,当即与来人谈妥了工钱。可就在这个时候,来人又说,他家主人怕血玉在外招灾引祸,想请霍大师上门做工。这种事情以往也有,所以霍大师便应了下来。那人刚走,霍大师就……放在他这里,怕招灾引祸,可那人只身而来就不怕招惹麻烦吗?然而契约已定,霍大师他……”

    “这样的话,不该去武馆请武师吗?”梅长苏毫不掩饰眉宇中的幸灾乐祸。

    季白皱了皱眉,低声叹道:“霍大师也是揣测,并无确实证据证明对方有问题,如果请武师就等于……他到我们扬威镖局对外也只是说,请我们为他的雕琢工具押镖。护他周全是他与我们扬威镖局私下的约定。”

    凡大匠者,总有几件自制的工具,这些工具不能用价值来估量,请杨威镖局押送工具谁也挑不出错。梅长苏点了点头:“护他周全的约定是口头的?”

    “是!”季白点了点头,坦诚地说,“虽是口头约定,但……”

    “嗯……”梅长苏比了个手势,没让季白说了下去,“过江后就把霍大师弄丢了?”

    “苏公子怎么知道?”季白微怔,“您……”

    “发生在江左境内,天机堂会收到消息。泛出江左之外,从陆路走……”梅长苏把茶盏推到季白面前,“有镖物丢失,应该以丢失点为圆心展开调查和搜索,如果这样天机堂也会收到消息。唯有扬威镖局确定霍大师不在江左,扬威镖局才不会在江左有所动作。”

    “对,我们就是在过江后把霍大师弄丢的!”季白捧起茶盏。

    “所以,霍大师不是自己走的,是被人绑架了!”不是太平盛世吗?怎么接二连三地有人被绑,且都被他碰上了?华秋实父子、李韬夫妇和璇玑脱不了关系,那么霍大师呢?

    “苏公子,您……您认为霍大师被人绑架了?”季白低声问道,“可是,霍大师无儿无女,他们绑架霍大师,向谁索取赎金?”

    “他的工具还在你们手上吧!”梅长苏睨了季白一眼,“你们之所以心急如焚,是因为有人来抢霍大师的工具。”

    “苏公子,您,您怎么知道!”宛如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季白慌不迭地道,“您帮帮我们吧,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扬威镖局在江湖之上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立足之地?”梅长苏冷嘲道,“如果不把霍大师找出来,整个江湖都会因扬威镖局乱成一团!”

    “梅宗主!”季白赫然起身,冷厉地道,“您这话说得有些过了,霍大师失踪,我扬威镖局认下有过,但江湖大乱与我扬威镖局何干?”

    梅长苏笑而不答,望着恼羞的季白,他仿佛见到气定神闲坐等看戏的蔺晨和恼羞成怒不便发作的自己。而他这副胸有成竹的笃定模样,也确实让季白眉头紧皱,他定了定神,举手作揖:“梅宗主,季白愚钝,请您明示!”

    梅长苏比了个手势,示意季白落座。能确定霍大师被人绑了,能确定霍大师的工具尚在扬威镖局,结合天机堂传来的若干消息,他有了想法,也有了对下一步的谋算。

    “首先我要确定,请求霍大师做活的人是庙堂中人、江湖中人还是富商?”梅长苏淡淡地道。

    “不是官府的人也不是富商,这两类人请霍大师做活,都会用坐轿将霍大师请至府邸。”季白道。

    “好!请霍大师制作过玉件的江湖人也不在少数,其中不乏琅琊榜上的英雄和门派,霍大师也因此结交了不少江湖豪杰。其在江湖上行走,黑白两道都会给上三分薄面,是吧?”梅长苏说得很慢,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季白脸上滑过的每一个表情,“说句不为过的话,霍大师在江湖上的朋友不比扬威镖局少。”

    “是!”季白沉声道,“受霍大师的恩惠,我们押送过他不少作品,因而他的请托我们没办法拒绝。”

    梅长苏目光微凝,能在南楚朝堂之争中看出端倪,并使自己全身而退的霍大师明知此去风险极大,为什么不找上江左盟而是寻上扬威镖局呢?

    难道……

    “是他要你们来找我的?”梅长苏不怎么肯定,语气有所迟疑。

    但季白完全没注意到梅长苏的语气,他被梅长苏的话给怔住了,张口问:“这您也知道!”

    “我大概猜到霍大师进退两难的原因了。”梅长苏苦笑一声。

    “怎么,除去声誉还有其他原因吗?”季白不解地问。

    “嗯,应该是一个颇有名望的江湖门派请霍大师做活!”梅长苏笃定地道。

    “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

    “他们要霍大师做的东西或是掌门令牌。”梅长苏意味深长地道。

    “掌……掌门令牌?”季白口舌打结,原本正襟危坐的他赫然站起,“梅宗主,您,您为什么这么说!”

    “血玉本就难得,能入得了霍大师眼的血玉更少,试问天下间拥有血玉的江湖人,会是哪些人?”

    “当然是大门派的……”季白噤声,顿了顿才小声道,“他们为什么不用请。”

    “霍大师亦是个名人,被人看到横生事端。”梅长苏冷笑地道,“不过他要是自己失踪的话,就……”

    “那,那霍大师在完工之后不是就……”季白心头咯噔一下,忙道,“哪个门派的弟子如此大胆!”

    “不一定是本门的,可以是长期以来敌对一方的。当然这种可能性极小,且必须有内应。”梅长苏揉着手指,淡然地道,“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被仿冒的门派一定请霍大师雕过玉牌!”

    “为什么不是其他人雕的,来请霍大师仿!”

    “能拿到真的,为什么要仿?”梅长苏反问。

    “图纸呢?”季白问。

    “很多玉雕匠人都能依据图纸来雕玉,且手艺不差。你说是不是?”

    “呃!”季白被梅长苏的反问弄得面红耳赤。

    “季镖头,你目前要分两步走,第一,想办法查清有哪些门派请霍大师做过掌门令牌;第二,在霍大师的工具上做个手脚,然后假装失手让人把‘工具’抢了去,以霍大师的聪慧,会想办法和你们联系,这样……”

    季白若有所思,犹豫了一下问:“梅宗主,您为什么不问我们是怎么把霍大师弄丢的?”

    “算不上弄丢的吧!”梅长苏了然地道,“走上几日没见什么可疑之人,你们一行均放松警惕了吧,而上茅房的时间就足够对方下手了!”

    季白拱了拱手,霍大师说的没错,梅长苏果然手段了得。

    “我只是奇怪,霍大师明知道会出事,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而是要你在事后……”

    季白尴尬地笑了笑:“他说,他拒绝了沐公子的请托,您……”

    蔺晨借他的名头,请霍大师雕貔貅,霍大师因拒绝了蔺晨的委托而不敢向他求救,这可真是……。

    “霍大师亦是我江左地头的名人,他的事情我总是要顾的!”梅长苏说着从案头抽了一张纸笺,烙上梅花印鉴递给季白,“把这个包在霍大师的工具外,他会以工具损坏要请匠人修复为由,让那些人到外面找铁匠,届时就有办法寻到霍大师的落脚点了。”

    “您是要我把工具……”

    “嗯……”

    “这……范围太大了吧。”

    “丢了东西你们不追?”

    “……”

    “霍大师的工具都是定制的,能修复的铁匠不多,找个手艺最好的铁铺,等见到人来就说会修不就行了!”

    “我们跟去会被发现的。”

    “霍大师会说工具没有按他要求修复,要求把铁匠带来,然后……”

    “铁匠会被灭口吧!”季白讪讪地问。

    梅长苏摇头道:“铁匠有家有口,失踪或死亡会引来麻烦,所以他们只会不厌其烦地按着霍大师的要求嘱咐铁匠修复工具。”

    “我们能做些什么?”季白忙问,梅长苏说得很明白,他出手是因为霍大师是江左地头的名人,而不是扬威镖局的请托。想想也是,扬威镖局没有拜过码头,梅长苏凭什么帮他。

    “三次!”梅长苏想了想道,“霍大师见到这张纸笺就会明白你已经找到我了,他至少会要求铁匠返工三次。一次告之人数、一次告之地点、一次询问时间。”

    人数、地点、时间。

    有了这三样,就能……

    “不能动手,把能制住他们的人请来,不然对方可以托说是请霍大师来给掌门做贺礼的,到时候错的一方还是你们扬威镖局。”

    “怎么,错的一方成我们了?”季白诧异地道。

    “是人都会护短,且你们动了手把对方伤了,换我也信我的手下。”梅长苏瞪了一眼季白。

    “……”季白。

    “这样。”梅长苏轻声道,“你以我的名义去找对方门派掌门。就说我想请霍大师做一份贺礼给秦大师,谁料霍大师已被他座下的弟子请了去,先请霍大师看看原石。”

    “您只想把霍大师救出来?”季白用半刻的时间回味了梅长苏说的每一句话,发现梅长苏自始至终做的只是把霍大师找出来,压根儿没想过要把“劫”走霍大师的人找出来。

    “江左盟势力不泛出江左十四州!”梅长苏浅浅一笑,拱手行礼,“这是底线,故而对方掌门有所请梅长苏也不会出手。”

    “……”季白。

    “当然,如果对方掌门有所察觉,细细追问,想要有人帮衬……”梅长苏顿了顿,“季镖头以个人名义出手帮衬又有何妨?”

    “梅宗主,有何办法知晓是哪个门派?”问题看似解决,但最紧要的一个梅长苏始终没说。

    “这个……”梅长苏眼眸微垂,欲言又止。

    “季某是否冒犯?”季白不动声色地问,梅长苏的举动在他意料之中,可是他只有知道是哪个门派才能有下一步的动作吧。

    “这样,我让天机堂查一下,隔半个月你来取消息吧。”梅长苏“想”了半天,淡淡地开口。

    “半个月?梅宗主,这事等不得,您能否快点给我准确的消息?”他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没有更多的时间等待。

    “飞鸽传书一来一回要四至五天的时间,天机堂安排人手去查,至少也需要五天,十天,十天吧,十天后你来取消息。”梅长苏轻轻一叹,疲惫地合上了眼。

    “梅宗主,您为江左盟宗主,又为琅琊榜上的公子,一定有其他办法知晓是哪个门派出了内乱。”近半宿的谈话,让季白明白,霍大师失踪之事可大可小,若江湖人发现江湖大乱的起因在扬威镖局,那扬威镖局……

    说到这里,季白起身,单腿及地行下一礼:“季白代扬威镖局先行谢过宗主,待此事了结,必备上重礼再拜江左盟堂口。”

    梅宗主,宗主,一字之别,意义却非比寻常。

    “没有准确的消息前,我不能妄加判断。”梅长苏又是一叹,“但,是有捷径可走的。”

    “宗主请明示。”

    “霍大师行事谨慎,能让他出工做令牌的门派至少是琅琊帮派榜在榜或是上过榜的。”

    梅长苏取了几张纸笺,在季白诧异的目光中,按着年份把二十余年上过琅琊帮派榜的江湖门派一一写下。

    “少林、武当、峨嵋……这几个门派作风严谨,可以剔除!”

    “璧秀山庄、天泉山庄、江左盟……这几个门派也可以剔除。”

    季白看了看梅长苏画下的圈,颔首默认。

    被剔除的门派都有两个共同点:掌权者正值当年,且帮内上下齐心。

    “海鲨帮、骐派、崇山堂……这几个也可以剔除。”

    “凌宇派、怡泉派、紫福阁……这几个也可以剔除。”

    梅长苏动作越来越快,季白唯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跟上梅长苏的思路,听到这里他忍不住插口:“宗主,海鲨帮、骐派、崇山堂被江左盟教训过,您断定他们不敢再动江左的人亦是得当。可凌宇派、怡泉派、紫福阁这几个,您为何也将他们剔除啊?”

    “他们没钱……”梅长苏瘪了瘪嘴,不屑地道,“又不是我,谁会去当个穷掌柜。”

    梅长苏的话让季白不由一呆,情不自禁地想起江湖传闻:梅长苏欠了江左盟药钱、才被迫成为江左盟宗主。

    可是,他不是有个徐州首富的娘舅吗?怎么会……

    触及季白质疑的表情,梅长苏禁不止腹议一句:蔺晨,总有一天我会封了你的嘴!

    “咳咳!”梅长苏轻咳两声,“舅舅是有家室的,不能总养着我。”

    “失礼,失礼!”季白把头一低,垂首看去,写满江湖门派的纸笺只剩五个。

    梅长苏笑了笑,洗了笔,点了朱砂,圈出一个帮派名:“季镖头可去这家问问。”

    s古派。

    本章完

    相关推荐:黑榜(修改版)户外直播间市井之辈我有一座深山老林宝藏海岛主重生之打飞机混在异界当猛将万古雷神那个男人会大威天龙威龙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