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层层惊悸，扬起笑：“哥，你放心吧。虽然我嫁给东方御阳很意外，但他并不似传言那样可怕。你今天也看到了，他其实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是吗？你真这么想吗？”眸光涌动处，不可言述的情愫越来越浓，快要压制不住了。

“对啊，你是我哥，我怎么会骗你呢？”宁羽恬不自觉地强调彼此的身份。

黑眸突然惊起层层波浪，宁靖泽脸色快速变得铁青，线条也绷得更加刚毅，散发着比东方御阳还危险的气息。

“我是你哥？你真这么认为吗？”有些事已经摆上了台面，他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宁羽恬惊愕不已，水眸涌现浓浓的不可思议：“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宁靖泽一步步逼近她，她退无可退，背抵住了车身，美目染上迷惑与惊慌。

“我是病了，我得了相思病。这世上只有你是我的解药。”此话一出，宁羽恬呆若木鸡。

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对她关爱有加的哥哥，竟对她有情？

不，不会的，不会的。

他对自己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而已，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手抵住车身，困住了她，满眼痛苦和悲伤：“小羽，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从见到你的时候起，我就对你有别样的感觉。我也知道妈妈一直怀疑你是爸爸的私生女，自从你来到宁家后，爸爸妈妈就经常因为你的事而吵架。可我始终不是你是我的亲妹妹，并且我会情不自禁去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你给快枯死的花浇水，你偷偷去喂流浪猫狗。你摔倒了，没有哭，膝盖破了，自己找了块OK绑贴上……”宁靖泽细数暗中观察宁羽恬的种种，她吓得目瞪口呆，满满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动了那样的心思？

光是想像有一个人暗中一直悄悄观察着自己，无端的恐惧感就占据她的心扉。

宁羽恬不擅长伪装，尽管她极力隐忍，脸上的惊惧还是刺伤了宁靖泽。

“呵呵……”突然溢出低沉且沙哑的笑意，染满悲戚的笑声听得人心如割，疼痛万分。

“你害怕了，是不是？我也觉得自己很恶心，很变态，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藏着自己龌龊的思想，在你面前装出大哥哥温柔体贴的样子。”宁靖泽对自己的贬低，宁羽恬听了更加不舒服。

“不，哥，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你是个好哥哥，你对我一直很好很好。我真的不知道阿姨的怀疑是真是假，但我一直把你们当成我的亲人。我今生至亲的人。”阳光落在眼底，映衬着她细碎的心乱。

“哥哥？还是哥哥？”宁靖泽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却悲伤令人心塞。

“小羽，如果可以重来，你会不会爱我？像女人爱上男人那样爱我？”眼中闪着疯狂的希冀，耀眼夺目，将她整个笼罩。

宁羽恬不知所措，脑子一片空白。

她做梦都没有想过宁靖泽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从小到大她都把他当成哥哥，一个体贴温柔的大哥哥。

随着时间流逝，宁羽恬迟迟不答，宁靖泽眼中的希望之光一点点熄灭。仿佛被人推入无底深渊，没了生气和希望。

这样的他看得宁羽恬好心痛：“哥，你别这样。你这么优秀，体贴又温柔，你一定会遇上比我更好千倍万倍的女孩子。”

“是啊，你的确不够优秀，可你在我眼中是完美的。就像女神一般的存在。小羽，我知道你会拒绝，就算你现在还是单身，你也会因我妈妈的原故不接受。我又何曾没有控制过呢？可我做不到，小羽，你做不到不爱你。”宁靖泽饱含深情的痛苦，宁羽恬很是无奈。

她不能接受，也不忍伤害。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哥……”太多的话卡在喉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唤着他的位置和称呼，用这种痛让彼此清醒清醒。

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

与其将来所有人都痛苦，不如现在就斩断一切吧。

想通了这一点，宁羽恬敛了敛心神，伸手重重给了宁靖泽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惊得落叶四散，地上的尘土扬起老高。

宁靖泽同样不敢置信，黑眸迷惑望向她：“小羽……”

“你不要叫我。宁靖泽，亏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我最敬爱的亲人。你怎么能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我可是你的妹妹啊。你不觉得自己很龌龊很肮脏吗？我要是你就会把这当成永远的秘密，深埋起来，不会给自己跟别人都添堵。”强迫自己狠心。

宁靖泽是宁家唯一的男丁，也是爸爸和阿姨的希望，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寄予厚望优秀的儿子竟对她这个私生女有了感情，他们该有多么痛心和失望？

不管宁天详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他抚养了她长大，在她心里早已把他当成了亲生父亲。

莫说她对宁靖泽的表白震惊极了，就算她对他也有情，她也不会接受。

宁羽恬的巴掌很重，宁靖泽一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疼痛丝丝漫过心扉，他看到了她伪装凶悍背后的无助和脆弱。

站直了身子，仰天深吸一口气。

黑眸血色的疯狂渐渐褪去，理智回笼，声音仍然沙哑却有了一丝清明：“对不起，小羽，我不该这么冲动。”

“不，你不是不该冲动，而是不该喜欢我。哥，我是你的妹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而你是宁氏的接班人，是爸爸和阿姨引以为傲的儿子。哥，我们生活在凡尘就应该按照世俗的礼教来生活。今天的事我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仍做兄妹，好吗？”事世最难做的就是回到最初。

可他们都不是单独的个性，他们有家人，朋友和兄弟姐妹，做任何事之前都不能不为别人考虑。

宁羽恬双目坚定望着宁靖泽，她不能有丝毫退缩，她必须逼一逼宁靖泽。

若他对自己继续执迷不悟，后果不堪设想。

四目相对，宁靖泽眼中的痛苦和悲伤渐渐褪去，双手握住了宁羽恬的肩：“我可以答应你，努力调理自己，不再泥足深陷。可是，小羽你也要答应我，让自己快乐，幸福。只有看到你快乐，我才能死心。”

最后两个字戳中了宁羽恬的泪点，慌忙咬住下唇，压下阵阵上涌的情潮。

“好，我答应你。”她没得选择。

*

被宁靖泽一番惊吓，宁羽恬一颗心更加沉重。不过，她还是要去医院看一下桑茹，她要确定东方庆是否真的兑现了承诺？

来到桑茹的病房，她仍沉睡着，脸色惨白，用呼吸机维持生命。

宁羽恬小心翼翼走近，执起桑茹冰冷的手：“桑姐，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东方庆答应我要让微微回来陪你，我相信以他的威望，林辉会卖他几分面子的。我们一起等等吧，好不好？”

昏迷中的桑茹的手轻轻动了下，宁羽恬喜出望外：“桑姐，桑姐，你听到我的话了，是吗？桑姐。”

紧闭的眼皮颤动了起来，她正在与病魔做斗争。

宁羽恬继续鼓励：“桑姐，你要加油，一定不能放弃。只有你好好的，微微才能没有遗憾，更加幸福快乐。”

“妈妈。”突然，门被用力撞开，穿着白色蓬蓬公主裙的微微哭着奔了进来。

快速扑到桑茹身上，哭得不能自己：“妈妈，妈妈，你醒醒啊，微微来看你了。妈妈，爷爷已经同意让微微陪着你了。妈妈，你醒醒啊。你看，这是小梅姐姐教我折的幸运星，她说，她妈妈生病时，她就每天给她折幸运星，后来她妈妈的病真的好了。”

“妈妈，微微也每天给你折，折好多好多幸运星，对了，还有千纸鹤。妈妈，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能离开微微。”细嫩的童音哭得声嘶力竭，宁羽恬红了眼眶，不知该怎么做。

“微微……”桑茹终于战胜了病床的禁锢，清醒了过来。

微微开心极了，一把扑进她怀里，两母女抱头痛哭的画面刺伤了宁羽恬的眼。

默默退了出去，帮她们关上门。

桑茹的生命已经进行了倒计时，每一秒流逝，她们相处的时光就少一分。

而她怎么忍心占据这样的时光？

“宁小姐。”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宁羽恬本能转身。

逆光中看不太清林辉脸上的表情，只是，他鬓角的白发又添了些。

“林董事长，你……”宁羽恬吓了一大跳，本能张开双臂，想要阻止他带微微走。

“你放心吧，是我送微微来的。在桑茹病情未痊愈或是未离世之前，我是不会再强行将她们拆散了。”少了霸气和戾气的林辉，多了几分老人的悲伤。

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宁羽恬一时怔忡，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宁小姐，谢谢你。”林辉突然对她一鞠躬，宁羽恬更是吓得目瞪口呆。

他这不是演的哪一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