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过去以后，街道上就很热闹了，时不时还会遇见提着拜年礼的人串亲戚，正月不过还是年。

十五灯会以后下班，孙雪玲喜欢步行回家。一路上似有若无，漫无目的地随意想着心事，浏览着街景，漫步到家里。

市委和市委常委的居住地，其实并不远，只有公交三站路，转两个弯，走三条街道就到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乘公交车或开自己的车回家。她自己也没察觉灯会以后，究竟从那天开始，她就每天步行回家了。以前即便是市委常委们，好多也喜欢步行回家。可是自从市委宁书记有一次被上访者堵在街头以后，就没有领导人步行回家了，上下班都是公务车接送。

孙雪玲走着逛着，无意中走过了头，又折返，不由哑然失笑，想起心中的甜蜜，加快了步伐，回到了家中。

孙雪玲的妈妈赵秋月已经到家了，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

孙雪玲先进了厨房，微笑着向妈妈问好，问妈妈是否需要帮忙，听到妈妈说不必了，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赵秋月感到女儿性格变化一段时间了。如果是以前，今天进了家门就要大大咧咧地喊一声我回来了，然后就回卧室，或者就在客厅看电视看书。现在女儿给赵秋月的感觉是温柔贤惠中透出稳重，只不过仔细感受，能从中体会到一丝压抑和沉重。

孙雪玲进了卧室，拿出了白天冲印出来的照片，细细端详，沉浸在愉悦之中。照片上吴波和她都微笑着，她把头偏到吴波肩头，有一些依偎的感觉。

赵秋月饭做好了，连喊几声，不见女儿出来，走到女儿的卧室门口，门虚掩着，推开门又叫了一声，孙雪玲还是没反应。赵秋月走到女儿身边，看到孙雪玲拿着照片，微笑着，进了了忘我的境界。于是说道:“吃饭了，看你迷的。”

“妈你干什么，吓人一跳。”孙雪玲抱怨道。

“我干什么？喊你四五声了，这么入迷，拿来我看看。”赵秋月说道。

孙雪玲把照片递给了她妈妈:“我和吴波灯会上照的。”

赵秋月仔细地看着照片，能感受到女儿对吴波的倾心。她反复地端详着吴波的容貌体格，神情气质，对吴波有喜欢的感觉。看着两人也很般配，不觉看了又看。

“妈你还说我，你自己都看迷了。”说着挽住妈妈的胳臂。“你看他怎么样啊！”

“我看怎么样有什么用，你爸说他是个很复杂的人，和几个女人都有来往。”赵秋月说道。

“我爸偏听偏信，都是听他秘书说的，他的秘书专捣吴波的鬼。”孙雪玲说道。

“我说小姚不错，长得不比吴波差，已经是副处级干部，前途远大，你为什么不喜欢呢。”赵秋月说道。

“我就是不喜欢他，自以为是，工于心计，还心术不正。他和吴波是高中同班同学，在我爸跟前巧妙地说了许多吴波的坏话，吴波却没在我面前说过他一句坏话。”孙雪玲说道。

“这里的事我也不知道。先吃饭吧。”赵秋月对女儿说道。

“妈，吴波可聪明了，朴实重情义，很优秀。妈你到底觉得怎么样？”孙雪玲说道。

赵秋月确实看着吴波有喜欢的感觉，不过没说出来，条件还是差多了。哼了一声，没答话。

母女俩进客厅吃饭去了。

“雪玲，你和吴波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谈恋爱吗？”赵秋月问女儿道。

“没有，我很喜欢他，可他没那份心，现在算朋友吧。”

晚上孙贞元回家后，赵秋月对丈夫说道:“今天我看了雪玲和吴波在灯会上的合影了。”

孙贞元听了不由自主心里一动:“他们开始谈恋爱了吗？”

“雪玲说没有。照片也是同事起哄后拍照的。你别说，看起来还蛮般配的。”赵秋月对丈夫说道。

“这个人比较花心。怎么，你是丈母娘选女婿，已经看上了。”孙贞元狐疑地对妻子说道。

“看着照片两个人确实像一对，挺喜欢。哪就那么容易选上了，还得你把关。”赵秋月笑道。

孙贞元听出味道来了，这还没怎么着呢，已经开始帮女儿说话了。“咱家雪玲任性，总觉得自己了不起，实际单纯得很，心智比吴波差多了，这样花心的人她玩不转。”

“雪玲说都是小姚说的坏话。”赵秋月说道。

“小姚说的事情我有自己的判断，我只看事实，再说我不是只有这一个消息渠道。且不说吴波的家庭和个人条件，吴波的前女友是现在的市团委书记何晓云，分手后现在还来往比较多。他们局的常务副局长杜丽梅是个四十岁的离婚女人，吴波和她来往密切，你说我怎么能让雪玲找这样的人。”

赵秋月听了大惊失色:“那你一定要阻止雪玲，让她不要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我说你多少岁的人了，还是领导干部，做事慌里慌张的。看了照片就看上了，一听负面的又失了方寸。”孙贞元稍有些鄙夷地说道。

“我是当妈的，最疼女儿。你要让她知道这事。”赵秋月说道。

“我给雪玲讲过了，让她自己去判断处理吧。”孙贞元说道。

一个未婚小伙子和四十多岁的离婚女人来往密切，这话杀伤力太大了。“这样的话，我坚决反对他们来往。”赵秋月说道。

姚利宁很快知道了吴波和孙雪玲去看灯会的事情。这个消息宛如毒蛇噬心，使他内心里痛苦万分。

春节期间，姚利宁陪孙贞元副书记出去拜年，数次出入孙雪玲家，有时孙雪玲也在家，然而孙雪玲基本不理他，顶多为了糊弄她爸爸，给他打个招呼。

同窗上学期间，论学习，姚利宁的成绩还要比吴波优秀一些，论聪明，他自己觉得也要在吴波之上，相貌他自认为也在吴波之上，家庭条件就更不要说了，可是吴波始终比他讨女生喜欢。

姚利宁是多么想成为孙贞元副书记的乘龙快婿。孙雪玲冰雪聪明，美丽动人，孙贞元副书记年富力强，还有上升空间，如果能把孙雪玲追到手，那他的前途将会远大无量。

孙雪玲亲近吴波使姚利宁内心的挫败感到了顶点。姚利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败在一个他自认为的乡巴佬之手。

姚立宁决定赶快找人打听一下，看孙雪玲和吴波发展到哪一步了。在他看来，两人去游灯会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姚利宁设法约了鲁可淑，晚上下班后在雨巷咖啡店喝咖啡叙谈。

雨巷咖啡店位于银山市正源街上水巷里，是一处极有民俗风情的地方，非常安静。

姚利宁点了黑椒牛柳牛排套餐。

能得到姚利宁的邀请，鲁可淑还是觉得非常有面子，满足了她的虚荣心，毕竟姚利宁是市委二把手的正牌副处级秘书。她当然知道姚利宁为什么给她这种特殊待遇，一定是为了打听孙雪玲和吴波的事情。

果然饭到酣处，姚利宁婉转地问起来吴波和孙雪玲看灯恋爱的情况。

鲁可淑沉默了，孙雪玲对她的告诫回响在她的耳边。

姚利宁见状，对鲁可淑说道:“你把实情告诉我，将来我外放出去，会记着你的情，有你的好。”

鲁可淑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如果按孙雪玲说的去做，那今天非得罪姚利宁，她可不愿意在单位有这么强大的一个对立面。“我看他们俩没有谈恋爱。灯会上吴波全程都是跟在我们俩的后面。据我所知，吴波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孙雪玲。”

姚利宁想起了郭冰雨追求吴波的情况，吴波和郭冰雨始终有来往，但是也始终没有答应郭冰雨的追求。他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即便他得不到孙雪玲，他也不能看着吴波得到。

咖啡店里自有一种温馨的气氛，橘黄色暖灯似明似暗，这时姿色平平的鲁可淑在姚利宁的眼里却是娇羞万状，他不由地心里萌动出一种愚蠢的情愫。

姚利宁站起身来，走到对面，紧紧地坐在了鲁可淑的身边，拉起了鲁可淑的手，欲温存一番。让姚利宁没有想到的是，鲁可淑却极力抗拒，他只好悻悻作罢。

鲁可淑吃完饭后走了。姚利宁心情不佳，追求不到孙雪玲，却连大白菜一样姿色平平的鲁可淑的豆腐都吃不上，于是他点了几罐蓝带啤酒，喝起闷酒来，排遣自己心中的郁闷。

一个人越喝越烦，心中沮丧，恋情无望，于是起身，买了单，走出了咖啡店。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街上行人稀少，几个小区门口的大红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摇曳。姚利宁感觉心口堵得慌，不想回家，想找个人倾诉心中的苦闷。

姚利宁决定到柳其亮家聊天去，他感到柳其亮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会安慰人。

和柳其亮通了电话才知道，柳其亮节后有几个设计任务，特别忙，今晚在院里加班。司箐的靓影在姚利宁眼前闪过，他还清楚地记得司箐抛给他的那个媚眼时他心里的悸动。

司箐打开门时感觉到特别的惊诧。丈夫柳其亮今晚加夜班，搞设计，常规是不回家了。看了几集电视剧，她正准备睡觉，不知道姚利宁深夜来家有什么事情？“姚处，其亮他不在家，在单位加班。”

“这我知道。”姚利宁说着，侧身进了柳其亮家。

司箐侧身让姚利宁进门，她闻到了姚利宁身上的酒味。

“姚处，喝酒了。我给你泡杯茶，你喝了解解酒。”司箐征询意见的眼光望着姚利宁。

“不必了，司箐。”姚利宁说着拉起司箐的手走向了沙发。

两人身体紧挨着坐下来，司箐说道“姚处，你喝多了，我去给你泡杯茶。”

姚利宁不予回应，反而一把把司箐揽进怀里。

“姚处，你不能这样。”话虽这样说，身体并没有拒绝，话音中分明流露出一种妩媚。

姚利宁激动不已，把司箐熊抱在怀，吻了上去。

司箐心里明白，姚利宁今晚就是奔着她来的。她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这让她格外兴奋起来。

司箐长于待人接物，长年的办公室接待工作让他善于和男人打交道，甚至打情骂俏。她已结婚年余，了解男人，熟谙床第之事。他感受到姚利宁亲热动作的笨拙，在心里想道，这还是个雏。他想玩我，我何不玩玩他呢，何况攀上这样一位权力新贵，市委二把手身边的红人，一定是好处多多。

“姚处，你喝醉了，你不能这样。”说着也不躲避，双臂反而挂到了姚利宁的脖子上。

两人火热的双唇粘上了，情绪热烈。姚利宁尚不大解风情，司箐则是男女欲情的老手了。一边和姚利宁接吻，一边身体扭动，轻轻地摩挲着姚利宁的腹部，腿面。姚利宁哪里受得了这个。倏地的站起来，两人互相搂抱着，踉踉跄跄的进了卧室，滚到了床上。

甫一进入，姚利宁便一泄如注。司箐不禁狂喜，没想到玩到了一个童男子。

司箐依偎在姚利宁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姚利宁，两人耳鬓厮磨:“姚处，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嘛？”说着吻了上去，香舌在姚利宁的口腔里灵巧的游走。

姚利宁被挑逗刺激地发狂起来，司箐赶忙牵引指导，顺利媾和。这一次做得非常激烈，两人都极度消魂。

事毕，姚利宁慌张地欲穿衣离去。司箐告诉他，柳其亮加班晚了，从不回家，怕影响她休息。况且今晚走时就说不回家了，让她早点休息。姚利宁听了才放心下来，初次快活，舍不得离去，后又和司箐缠绵几次，欲仙欲死，直到瘫软如泥，两人才甜蜜相拥，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早早起来，恋恋不舍地离开之时，告诉司箐，他每分钟都想和司箐在一起，白天他去订一家宾馆，晚上让司箐找个理由出来到宾馆再次春风一度。

司箐嘴里说着你疯了吗，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发笑，小菜鸟尝着甜头要展翅高飞了。飞了一个媚眼，甜甜地吻了姚利宁，点点头答应下来。

这个刚过去的夜晚，姚利宁极为快活，心中的郁闷终于一扫而光，做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