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下，夜晚徐徐的清风吹过有些阴凉的小区，给众人排解了一丝燥热。

林凡一脸漠然道：“我再问一句，是滚，还是死？！”

吴北江瞳孔微缩，理智告诉他此刻逃跑才是最好的保命手段，但唐楚明的规矩也不能轻易践踏。

两头都是死！

一念至此，吴北江脑门上溢出了许多冷汗，这是吓出来的！

见没人应答，林凡再次举起了右手，干脆利落是他的风格。

这时，吴北江的电话响了。

“稍等片刻，我接个电话！”

远处看戏的刘若男四人都要疯了，这什么跟什么，这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呀？

此时的他们显然已经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当然，即便他们还记得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就林凡那化劲宗师的实力摆在这，吴北江等人输是肯定要输的了，可唯一的问题在于，今晚到底还有几条人命要交代在这。

林凡也不急于一时，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吴北江赶紧麻溜的接电话。

拜托，现在都晚上十二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吴北江讪笑着点点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颇有些惊讶地问道：“老白，怎么了？”

此时，一间烧烤店内，白启生一手拿着手机在听，另一只手正看着ipad上显示的现场画面。

“老吴，撤吧。”

“可，可唐老大那边不是……”

白启生沉吟片刻，用沙哑的声音道：“唐老大那边由我来说，你们先撤吧，还有，记得把所有兄弟都带着，甭管是受伤的还是死了的。”

电话的另一头，吴北江沉默地点点头，而后挂了电话。

他扫了眼四周，跟身边的几名手下吩咐道：“把那些倒在地上的兄弟们都抬走吧，今晚我们输了。”

这一句“输了”吴北江说的是斩钉截铁，一百来好的手下也是认可地点着头。

开玩笑呢，这林凡简直就不是人，是魔王，谁特么要跟这种非人类打架呢，生活还得好好过下去呢。

于是乎，这一百来号人来得时来势凶猛，走的时候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随着大队灰溜溜地散去，林凡收起了拳头，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的刘若男等人，而后转身回到屋内。

好一会，徐一安才透过气来：“哎哟，吓死我了！”

王路平抚着胸脯不无后怕道：“是呀，我刚才看到他扫那一眼过来，还以为他要过来打我们呢，好特么险。”

“说什么呢，既然双方都走了，咱们也撤吧，待会我得跟组长汇报一下，至于你们，就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写一份报告出来。”刘若男翻着白眼道。

“哈，又是文书工作呀！”王路平一听到让自己写报告，顿时头就大了。

沈冰咽了口唾沫，右手缓缓举起：“要不，我帮你们写吧。”

话音刚落，徐一安、王路平顿时大喜，他们兴高采烈地拍着沈冰的肩膀道：“好，还是冰冰讲义气。”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回车上，咱们现在就走！”刘若男道。

徐一安三人立马敬了个礼，异口同声道：“是！”

不一会，路边上那辆黑色的大悍马再次发动，随后一个漂亮的转弯离开了小区，朝着东海区警察局的方向快速开去。

……

白启生放下了手机及平板电脑，随后夹起面前的韭菜，一股脑地全都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在他对面，唐楚明面带笑意，喝下一杯二锅头，随即发出爽快的叹气声。

“哈，好久没这么舒服地喝酒了。”

白启生抬了抬眼皮：“那是你顾虑的太多了，人生还是简单点好。”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这人也并不简单呢。”唐楚明举着酒瓶子，给白启生的杯中倒满了白酒，之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白启生抿了口白酒：“简单，或者不简单，有时候不是由自己决定的，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些时候，必须给自己找好后路。”

唐楚明笑了笑，随即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直注视着前方。

“别看了，你这都是疑神疑鬼，老实说吧，今晚这事情，你办的很不明智！”

唐楚明目光闪动，随即脸色缓和了许多：“有时候，我还真就猜不透你。”

“人都有秘密，要全让你猜透了，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咱们这些混在江湖上的人，其实不过是求一时的爽快罢了，但也犯不着为此去送命，就像是你今晚交出去的那一百多个弟兄，难不成你要让他们全都交代在那里？”

“你要说是普通人也就算了，可刚才你也看到了，林凡绝对是化劲宗师，你这不是让兄弟们去送死么？”

唐楚明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白启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并不在乎他们，可我在乎呀，再怎么说也是出来打拼了十几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去送死！”

唐楚明：“呵，老白，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悲天悯人了。”

“那些都是我们的兄弟！”白启生音量大了许多。

“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白启生诧异：“那你为什么……”

唐楚明抬了抬手：“我跟你说个故事，你估计就懂了。你知道的，当初我跟你们一起到泰国……”

良久之后，白启生瞪着眼睛，嘴巴张的老大：“所以，魏德伯派来的杀手竟然是你女儿？！”

唐楚明嘴角微翘，笑容里全是苦涩：“命运这种东西真特么奇妙！”

白启生：“……”此时的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平日里最为畏惧的男人竟然还有这样一面，着实令他感到十分震惊。

而更令他惊讶的是，唐楚明竟然甘愿为了女儿的安全，敢让一百来好的兄弟去送死，一时间也是唏嘘不已。

“我觉得，今晚过后，我在众人心中的威信应该剩不下多少了。”

白启生还想说些什么，但唐楚明阻止了他：“老白，今后我们的团队就由你来带吧，还有，如果林凡找到你，你就跟他说一切事情都是我打的注意，这也算是我给你们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