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点看书 > 现代 > 你傻没事我瞎 > 49、第 49 章
  • 49、第 49 章

    作品:《你傻没事我瞎

    沸腾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谢知微微笑着, 依顺点头:“好。”

    “明早就去复婚。”

    “好。”

    “不要再离开了。”

    “好。”

    “……”

    裴衔意抵着他的额头, 两人呼吸缠绕在一处, 气息相融,望着彼此近在咫尺的眼。他捧着谢知的脸, 眼神深得仿佛能将人吸入:“亲爱的,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谢知用脸颊蹭了一下他的手掌:“我就在你手里。”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晴了,笼罩了半月的阴云悄无声息散开,一轮冷月悬在天际, 向屋中洒进轻薄月光。

    夜色被驱逐,屋内朦胧亮起。

    掌心里的温度与触感将心里最后一丝不踏实也消掉了。

    裴衔意含笑亲了亲谢知的鼻尖:“饿不饿?阿姨应该准备好晚饭了。”

    谢知点点头,越过他的肩,睇了眼月光下的钢琴, 沉默着捡起布罩,盖住了它。

    转头撞上裴衔意含着隐忧的眼, 他摇摇头:“没事, 走吧。”

    他的心态意外平静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人陪着了。

    两人回到一楼,热腾腾的饭香弥散出来, 孙阿姨端上最后一盘菜,擦擦手, 一瞅两位雇主, 纳闷:“咦,裴先生,您的脸怎么有点红?”

    裴衔意:“……热的。”

    “谢先生眼睛也红红的?”

    “……风吹的。”

    孙阿姨茫然地看了眼客厅里的温度计:“哦。”

    等阿姨离开, 谢知觑了眼色香味俱全的一桌晚饭,想起裴衔意的日记,动作一顿:“想吃你做的。”

    裴衔意托着下颔,笑吟吟地看他:“以后天天给你做。”

    谢知回味了下这句话,脸色忽然一滞:“你恢复了,我得回剧组了。”

    因为这场意外,已经耽搁半个月进度了。

    裴衔意早就想到了这层,不慌不忙地给他布菜:“知知,有件事需要你配合。”

    谢知:“嗯?”

    “上次的意外是人为,做得很隐蔽,宋淡查了很久,前几天才抓到陈勇……就是那天那个尖脸猴腮老头儿的狐狸尾巴。最近外头流传着我出车祸后精神疾病复发,现在是个不能自理的白痴的谣言。”裴衔意夹过一块鱼肉,仔细挑去里面的刺,放到谢知碗里,“也不算谣言,总之我让宋淡故意放了消息出去,现在我大伯和陈勇都觉得我是个傻子。”

    谢知隐约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现在他们暗地里炒高股价、散布谣言,拉拢大小股东,收购散股,想在下一次大会上把我赶下去。”

    谢知拧眉:“我能做什么?”

    “待在我身边。”裴衔意说,“既然大伯对我很不满,那就将计就计陪他玩玩。现在我还不能‘恢复’。”

    想到上次的意外,谢知脸色冷冷的:“嗯。”

    吃完晚饭,裴衔意将计划大致给谢知讲了讲。说话时,两人坐在正对后院的落地窗前,裴先生掉了马甲后,干脆脸也不要了,懒懒散散地枕在谢知腿上,撒娇卖乖绝不含糊。

    暴露本性的裴先生和“裴宝”也没差太多。

    不过“裴宝”有时也会表现得很像裴先生。

    裴衔意咬着他送到嘴里的草莓,笑着解答:“那段时间,我偶尔会清醒一下,时间很短,意识也不是清晰……然后看到你在身边,想到醒来后你就要走了,就不想醒。”

    谢知想起傻乎乎的裴宝第一次听到他们俩离婚后的反常举动。

    他心里闷闷,低头献上一枚吻。

    裴衔意眯了眯眼,享受地想:看来以后可以适时卖惨谋福利。

    隔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谢知缩在暖乎乎的被子里睡得正熟,就被裴衔意兴奋地又亲又蹭的弄醒。

    裴衔意抱着他就差在床上打滚,耳鬓厮磨地纠缠不停,磁性好听的嗓音响在耳边,一声声“知知知知起来了知知知知我们去复婚”。

    把谢知的脾气都给叫没了。

    谢爸爸生无可恋地睁开眼,冷漠地盯着他。

    他一张脸睡得红红,眼神却冷冰冰的,反倒看得裴衔意心痒,乐得直揉他:“宝贝你真是太可爱了。”

    “……”

    谢知放弃把他踹下床的想法,把起床气咽回去,起身洗漱换衣服,开车去民政局。

    大冬天的,谁不是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只想在被窝里天长地久。

    工作人员打着哈欠打开门,遇到俩准时蹲点的,吓了一跳。

    裴先生发疯看对象,在外人前就人模人样的,风度翩翩地打招呼:“你好,办复婚。”

    谢知面无表情:“劳烦。”

    “……”工作人员瞄了眼嗖嗖冒着冷气的谢知,谨慎小心地问,“先生,请问您是自愿的吗?”

    裴先生不乐意了:“什么破问题。”

    复婚手续很快走完,谢知的睡意也消得七七八八了:“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裴衔意捧着几百万似的捧着薄薄的结婚证,心满意足地在他眉间吻了下:“回去陪你睡。”

    裴先生体温高,抱着暖,冬天抱着睡觉非常舒服,谢知对他自愿献身的行为颇为满意,矜持点头。

    坐回车上,他忽然想起件事,掀起眼皮瞥了眼裴衔意,从兜里摸出个东西,拉过他的手,嗓音清冷:“复婚礼物。”

    无名指被套上个凉凉的东西,裴衔意怔怔看去,是一枚银色的素圈戒指,低调简约。

    谢知不太自然地避了下他灼灼的目光,旋即又转回头,迎着他的眼,耐心解释:“前几天你在医院昏睡时,抽空去订制的,那天出去买饺子正好撞到小d送来,原本打算趁你睡着时不备给你戴上……”

    只是发现裴衔意在装傻,他担心他后悔了,于是将戒指又藏了起来。

    注意到谢知的无名指上也戴着同款戒指,裴衔意噙着笑,掰着他的下颔就吻过去。

    谢知唔唔拒绝,啼笑皆非地躲开:“违章停车!”

    “没事。”裴衔意按住他,“知知,接吻要专心。”

    谢知:“驾照是我的。”

    驾照比我重要吗!

    裴衔意默默坐回去,委屈:“喔。”

    委屈得像什么样。

    谢知无奈,只好安慰地回了个吻:“乖。”

    回去的路上,被一个“乖”字哄顺了毛的裴先生安安静静,一路上都托着腮,含着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侧颊。

    谢知巍然不动,淡定地该干什么干什么。

    除了不小心差点走错路外。

    折腾了一番回到别墅,来了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客人。

    裴争虹。

    裴衔意的腿伤还未痊愈,谢知扶着他,瞟了眼裴衔意的表情——没那股针锋相对的意味了,看来宋淡所言不错。

    不过不针对了,也不热情,不咸不淡的,还不如之前。

    进门时孙阿姨正在准备早餐,听到门开的声音,探出头一看:“裴先生,谢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的?哎,来客人啦。”

    谢知向阿姨颔首,示意她不用来管,扶着裴衔意坐上客厅沙发。

    裴争虹观察着裴衔意的神色:“醒了?”

    裴衔意懒懒点头:“您老来蹭早饭?洛姨呢?”

    “酒店里。”

    “她也来了啊。”

    裴争虹嗯:“她硬要跟来,不过你状态不明,她不好来看你。”

    “替我谢谢她,”裴衔意仔细捂着谢知的手,稍稍抬了抬眉,“这趟过来,去看我妈了吗?”

    “看了。”

    “那你们回去吧,烂摊子我自己收拾。”

    看着他平淡的样子,裴争虹眉心反而蹙紧了:“小意……你是不是还对我有怨念?”

    “没有。”裴衔意答得干脆利落,“您和洛姨组建了新家庭,我也有自己的家了。该放下的是你,不是我。”

    裴争虹沉默下来,片刻,看向谢知:“劳你照顾他了。”

    说完,他也没留下来吃早饭,就像只是来确认裴衔意的状态的,起身就走。

    裴衔意也没挽留。

    谢知偏头看着他:“洛姨是你的……后妈?”

    裴衔意笑了笑:“嗯。”

    “她……”

    “她是个很好的人。”

    意料之外的回答。

    谢知茫然地眨眨眼。

    黎葭小学时,父母因小三插足离婚,黎父娶了那个小三,后妈天天挤兑黎葭,想把他赶出去,将家里那点薄产攥在手心,给自己的孩子留下。

    而黎父也偏心,所以黎葭年少时过得很不好,脸上常常青一块紫一块。

    所以谢知对“后妈”这个角色有先入为主的负面印象,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对父子的糟糕关系皆因此人。

    裴衔意沉吟着,陷入了回忆:“洛姨是个很温婉知性的人,和我妈不一样。我妈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我爸和她只是商业联姻而已。”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话音停滞了片刻。

    他眉骨高,眼窝深,笑起来一腔玩世不恭的调调,不笑时却显得神色郁冷,沉得让人喘不过气:“他们都是骗子。”

    在他面前,他们会装出琴瑟和鸣的恩爱模样,尽心尽力去表演,骗过除了他们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小时候的裴衔意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他天生有种浪漫情怀,骄傲父母那么相爱,而他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拥有最好的家庭。

    直到九岁,裴衔意偷偷给父母准备结婚周年礼物,悄么声摸去阳光房,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时,却听到他们公式化的对话——

    “等小意十五岁就离婚吧。”

    “这些年麻烦你了。”

    “客气。”

    “小意的归属问题也需要讨论了。”

    “联姻前就商量过,孩子给我。”

    “抱歉,我希望他能留在我这边,林氏需要一个继承人。他外公愿意划分出百分之二的股份当做……”

    九岁的小孩儿茫然地蹲在角落里,睁圆了一双眼,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落下,连滚带爬、狼狈地逃出了后院。

    裴衔意把玩着谢知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复述父母的对话,语气冷静到冷酷——谢知毫不怀疑,这就是裴衔意的父母提起他时的语气。

    仿佛是在讨论一件商品,商量一份合同,在谈判,在交易。

    而不是在说他们共同抚育长大的儿子。

    谢知忽然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

    偏执溺爱的父母,漠然冷酷的父母。

    两个极端。

    他们在不同的家庭环境里长大,所受的影响像深扎在灵魂里的根,一辈子都没法连根拔除,只能任由那根肆虐生长,偶尔疼痛,偶尔冒出。

    谢知反握住他的手,在那只素圈上轻轻蹭了蹭。

    裴衔意回神,冲他弯了弯眼,示意自己没事,思考了下,继续讲下去:“不过没等我十五岁,我妈就患病去世了。”

    之后裴争虹遇到真爱,将那个温柔的女人接回家。

    他发现那个“家”没有他存在的位置了。

    “小孩子嘛,总觉得全世界都欠自己的。我那时就开始闹,逃课、打架、飙车,怎么叛逆怎么来,浑浑噩噩地混到高三。”

    说到这儿,裴衔意忽然笑得无比温柔,望着谢知:“那年我遇到了你。”

    谢知溺在这股温柔里,不解:“可是那时我没见过你。”

    那年谢知读初三,独来独往,孤零零的,意外发现学校里有个废弃的音乐教室,里面桌椅层层,讲台上有一架被遗忘的钢琴。

    他就在午休时,去那里弹琴。

    在那里,他可以不受束缚,随心所欲。

    但谢知不知道,这地方其实是有主的。裴衔意逃课后常去那个教室,躺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睡觉。桌椅太多,他没有注意到教室最后面有个人。

    某一天,裴衔意睡得正沉,忽然被悦耳的钢琴声吵醒。

    他惊诧莫名,却没起身惊动那个人。

    因为他能听懂弹奏人的心情。

    裴衔意生出好奇心,当起沉默的听众。他经常会先来一步,躺在教室后面,枕着手等待今天的乐曲。

    他从未起身看那是谁,谢知也从不知教室里藏着一位听众。

    那些茕茕孑立的日子,在钢琴声或欢快、或低沉地流淌过盛夏穿窗而过的阳光,随着冬日的雪花一起飘舞时,裴衔意的心境渐渐有了转变。

    他想要摒弃这个浑浑噩噩的自己,让自己变得优秀。

    因为他已经猜出弹琴的人是谁了。

    谢知或许不知道他,他却对这个有名的天才少年如雷贯耳。

    他在被救赎,救赎的人却不知道他。

    高考前,在钢琴声流泻而出时,裴衔意悄然起身。

    窗帘的流苏在微风中晃荡不止,阳光泼洒进废旧的音乐教室,照射出空气中浮动的微尘。俊秀的少年穿着t恤长裤,纤尘不染,干净得好似一段冰雪。金黄的阳光染上他的睫毛,他阖上眼,教室里回荡着《river flowsyou》优美的旋律。

    时间恍若静止。

    那幅画面深刻在他心底,留存了很多年。

    时至今日,那股怦然心动的感觉依旧鲜活如故。

    惊鸿一瞥,再不能忘却。

    看谢知愣住,裴衔意吃吃地笑着,捏捏他的脸:“没想到吧,我那么早就对你图谋不轨了。”

    “知知,是你支撑着我走到了现在。”

    相关推荐:直播地球之五十亿年海贼首富的嚣张高调史我的弟子从地球来恶魔猎人的奇妙冒险装A的反派是会被标记的剑种开局混个师叔祖我必须隐藏实力重生80:火热的日子民国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