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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公子风流

琼林宴公子风流!

宴席上觥筹交错,歌舞翩跹,男人个个衣冠楚楚,女人个个美艳如花。

歌舞升平,繁华似锦。

御座下首便是丞相的位置,孟明远轻抿着杯中酒,漫不经心地看着殿中歌舞伎的婆娑舞姿。

开华帝瞥了眼孟明远,轻举杯,道:“安之,与朕共饮一杯如何?”

孟明远急收心神,侧身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些女子可有入安之眼的?”开华半真半假地问了句。

孟明远不慌不忙地朝场中看了眼,淡淡地道:“宫女美人焉有不入眼之理。”

“安之看中哪个朕便赏了给你,如何?”

孟明远依旧不紧不慢,道:“臣一直认为花有百种,有在野外山涧怒放逍遥的,有在案头绽放争春的,也有窗前屋后摇曳的。有的值得欣赏,却不适合摘回家中。人与花同,只适合二字罢了。”

开华帝笑道:“亏安之也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却对风流韵事无半分偏爱。”

“圣上岂不知多情多累,臣这样的求的便是个清静寡淡,说来却是臣为人乏味了些。”孟明远不怕自贬。

开华帝嗤笑一声,指着他摇头道:“安之,你呀,朕有时真是不知如何说你。”

孟明远垂眸,心中暗自腹诽:不知道丫还说个不停,鄙视之。

“今日琼林宴,宴请的俱是我朝才俊,安之不若即兴赋诗一首如何?”

“今日人才济济,臣不便献丑,圣上还是让今科士子们即兴发挥好了。”哥哪会做什么诗词歌赋啊,你这不是逼歌抄袭嘛。

“安之不若抛砖引玉一番。”

“诺。”知道避不过去了,孟明远也就不再推诿了,“那臣便献丑了。”

背哪首呢?

思量了一下,孟明远开口道:“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你妹的,实在想不起后面两句是毛了,就这样吧,好歹也能蒙混过关。

“这个算不得诗,勉强算是词吧,臣献丑了。”

“朕记得安之撰写的家训最后一句乃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才人生最大的幸福和财富’。”

“确是如此。”你丫记哥的家训记这么清想干吗?

开华帝轻叹一声,道:“安之果是有感而发啊。”

孟明远垂首不言。

“丞相已经抛砖引玉,诸位进士还不快快献玉上来?”

“诺。”

孟明远任由侍女为他斟满一杯酒,举到嘴边慢慢轻啜。

从古至今多少才女为那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泣血哀鸣,结局却多是惨淡收场。

后世的人整天追求爱情,却很难有人能得到真正的爱情,因为难得才会去追求。

这大概就是物以稀为贵吧!

爱情就是个鬼,听过的人多,见过的人少!

过日子,凑合过吧,再多的浓情蜜意在柴米油盐的稀释下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不期然间,又想到了李氏——面目全非啊……

一口狠狠地喝掉了杯中酒,拿了侍女手中的酒壶,自己倒了一杯。

他无心去听那些进士的锦绣诗词,只觉忽来满心疲惫,只想就此醉了一了百了。

可是,他不能醉。

这就是官场,有酒你也不能醉,有情绪,你也得忍着。

活着,真难!

又喝了两杯,孟明远便以手支额,眼眸半阖,做出一副不胜酒力之态。

果然,不久便听到开华帝道:“来人,扶丞相下去歇息。”

有内侍轻声应了。

然后,孟明远便感觉有人过来搀扶自己起身,他便将身体重量交给扶持的人,由他们搀扶着离开了宴会大殿。

在宫内让赴宴官员小憩的花榭歇息了一会儿,孟明远便带着醉意出宫回家了。

一出宫门,便觉得胸中的闷气消散了不少,靠在马车壁上便有些昏昏沉沉。

到家的时候,孟安和虎子扶着他下车。

“到馨院。”

“是,老爷。”

孟明远到馨院后,程雪兰伺候他沐浴歇息。

丈夫已经有日子没进内院了,虽则一身酒气,但能见到他也足以让她心喜。

酒劲儿上来,孟明远有些不适,便翻身压到程氏的身上带着些粗鲁地和她亲热起来。

程雪兰欢喜地承受着丈夫的雨露,嘤嘤咛咛辗转莺啼,说不尽的受用。

“远郎……远郎……”她抱着他的背紧紧地吸纳着他,忘情地迎合。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孟明远终于偃旗息鼓,伏在她身上,贴着她的耳廓,蚊蚋般地道:“雪兰,我们要好好的。”

“嗯。”

“莫让为夫心累。”

“嗯。”

“不要让为夫失望……”他的声音渐低,最后伏在她的颈窝处睡得沉了。

程雪兰轻抱着身上的丈夫,满是爱怜地在他清俊的脸上亲了一口,她会好好守着他的,不会像李氏一样遭到他的厌弃。

昏暗的卧室内,隐隐浮动着腥腻的气息,床上夫妻交颈而眠。

一室静谧。

清晨,孟明远的生理钟准时敲响。

眼没睁开便感受到怀中的香馥柔软而玲珑有致的身躯正紧贤贴靠着自己,心里叹口气,没睁眼翻身压住她,顶开她的腿便挤进了她的身体。

仍带着微寒的清晨,程雪兰却出了一身的汗,娇喘吁吁地看丈夫翻身下床,扯过外袍披了往净室而去。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净室传出,不久,洗漱完毕穿戴一新的丈夫便出现在她面前。

“你继续睡吧。”

“妾让人给郎君传膳吧。”

“不用,我到外院用膳。”

“嗯。”程雪兰有些依恋地看着丈夫转身而去。

孟明远到外院的时候,孟安已经让人摆好了早膳,清淡而有营养。

用过早膳,孟明远系了披风出门,上马直往宫门而去。

身后,依旧是不离不弃的侍卫队。

昨夜宫中赐宴,大臣多有饮酒,过量的今天的脸色便有些憔悴难看,更多的是酒气余味仍在。

不佩香料稀释还好,若是佩戴了香苞什么的,几种味道掺杂在一起真真的很有杀伤力。

这个时候,孟明远就无比庆幸自己位列百官之首,好歹有距离。

不幸中的大幸!

昨天,开华帝也有些喝多了。所以,在看到看起来神清气爽的自家丞相时,就忍不住有些羡慕嫉妒恨了,“孟卿啊,似乎你总是这么光风霁月的,朕都没见过你形容不整的时候。”

有这样的一个乱羡慕嫉妒恨的上司,真心是想掀桌啊。

孟明远暗自深呼吸,吐气,淡然开口,“下臣不敢在御前失仪。”你说你身为一国帝王,咋能这么心理阴暗呢?哥随时保持形象,装点的还不是你老卫家的门面啊,哥堂堂一国丞相要是整天邋里邋遢的,毁的可不止是哥一个人的形象。

“其实偶尔失仪一次也无不可。”

百官深以为然!

“圣上,今日是两榜进士分官授爵的日子。”咱们说正题吧。

开华帝也就适可而止了,调戏丞相这事吧,得有个度,惹急了孟相,他还真不定会做出什么事让人震惊呢。

“内侍,宣诏。”

“诺。”

跪在殿中的进士们便听着内侍宦官那独有的尖细嗓音在大殿上空飘荡,听他宣读着黄诏上行行字迹,那关系着他们的仕途前程,每一个人都竖直了耳朵倾听。

黄诏宣完,百官下意识朝丞相的方向看去。

真干脆!

相爷直接就把此次武科的士子全派做校慰支援边关了,这不但直接,而且还大胆!

至于文科的士子,大多数都分配入六部衙门,但前三甲直接就被凶残的相爷派往边关辅佐军务去了。

百官们惊讶,进士们就震惊了,边关那种地方说句不好听的,有去无回也是常有的事。

这届真的是恩科吗?

他们森森怀疑……

但不管何时,总还是会有那么少数的聪明人的。他们脑子转了一圈后,便有些欢欣鼓舞了。

危机就是机遇啊,丞相这是把大好的机遇放在了他们的面前,只要他们抓得多,那就不愁日后的前程。

开华帝的目光落向丞相。

孟明远便抱着笏板站出列,面向新科进士们道:“此值国家用人之际,职务上或许难尽如人意,但是,身为臣子,若个个只知安享太平富贵,那又让谁去保家卫国。国若不在,富贵安在?所以,士子们,这是你们报效国家的时候。做为我大庆朝的儿郎们,你们怕死吗?”

“不怕。”这种时候只能不怕,怕了就真死了。

“怕苦吗?”

“不怕。”

“很好,要的就是你们的这种精神面貌,有你们这样的人在,我大庆朝何惧突厥马踏边关,他们敢来,我们便敢打到他们王庭去。”

殿上的众人被丞相大人说得都禁不住有些热血沸腾。

开华帝觉得孟相这人总是能带给人点不一样的东西,这就职前的动员工作做得好啊,连他这一朝帝王都被说得激情澎湃的,恨不得立时就跨上战马迎着敌人砍杀过去。

被孟明远这么一忽悠,他拉的仇恨值立时就降低了不知道多少个百分点,大家的热情都投向突厥了。

突厥要是知道,一定会表示鸭梨山大!

进士被丞相忽悠得热血满满地就退下了。

勤政殿里的文武大臣和开华帝就继续他们的朝会议政。

当然,其中会有各种扯皮。

扯皮这种事通常大家是很默契地不会捎带丞相大人的,因为其后果通常是很不乐观的,没准就让丫给扯下皮踩两脚了。

这种事,丞相真心是喜欢干的。

所以,丞相大人还是继续当他的大型萌宠吧,如非必要,他们不想招惹他。

真心伤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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