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8 ）

小倩带我们走进“不夜城”，要了个中型包间。

“兄弟姐妹们，你们狂欢吧，把麦克风唱烂唱爆把楼顶唱得塌下来！”

包厢很宽敞，雨曦从这个沙发跳到那个沙发，像只抽疯的麻雀。

小倩把音量调到最大。DJ曲震荡心脏翻腾。小倩伴着舞曲跳得陶醉：“来！大家一起！跳，狂欢，GOGOGO。”

茶几上的玻璃杯也随着DJ曲有节奏的震荡。在这方面我们都不是个人才，看着小倩一个人扭啊跳啊，花花绿绿的闪光灯打在她身上，炫目缭绕。

“一起来啊！”小倩跑来一个一个地拉，赶鸭子上架：“很好玩的，一起跳！这个世界属于我们的。”她的头伴着节奏摇得如同拔浪鼓。

我们通通被赶上架子，摇得昏头昏脑。

服务员送时来一打啤酒，小倩把DJ关掉：“来来来！干杯干杯，喝酒！打开灯光。

服务员问：“请问还要什么吗？”

“有什么拿什么来，干你妈的，滚滚滚……”一脚把门踢关闭顺便把服务员也挤了出去。

“唱歌，快快，想唱什么歌，他妈的我一下记不起来了，林妹妹，你是一金嗓子，先开个头儿。”

林晨坐在沙发上头摇得像拔浪鼓：“不不我不会唱歌。”

“扭扭捏捏不像样，那好吧，我先来。”

小倩找啊找，“找到了，下面我给大家来唱一首宋祖英的《改革开放富起来》。”小倩唱宋祖英不奇怪，她从小还有个愿望就是能站在央视舞台上唱“祖国啊祖国……”像宋祖英她们一样身着长裙唱很动听的赞颂之歌，唱遍大江南北，她为此还到跟学校的音乐老师学过美声唱法，开口就气压丹田：“啊----啊------”

我们作为诚挚的观众坐在沙发上，看小倩听那动听的歌，一齐鼓掌。宽大的屏幕上显现宁静和谐的画面，小倩深吸一口气，气压丹田：“总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屏幕上播放着建国几十年来感人的一幕幕。林晨和雨曦听得入迷，看得入迷，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小倩的声音没话说，要去跟宋祖英去比比还有得一拼，她深情款款，伴着音乐唱得如痴如醉。

门铃声在响，小倩跑过去拉开门：“操你妈个X，没看见老娘在唱歌？”

服务员点头不止：“这是你们要点的糖醋花生。不好意思打搅了。”

“他妈的，我告儿你，要不就一次性送上来，别他妈的吵死人！”

把服务员撵出去，她问：“刚唱到哪儿啦？”

“唱到改革开放富起来，‘来’字还没唱完。”

“哦，我记起来了，算了，唱下一首，《祖国，我亲爱的祖国》，大家鼓掌欢迎。”

小倩闭上眼睛，伸开左手，仿佛要投入祖国母亲的怀抱，深呼息，提气，美声嗓者：“啊------祖国，我亲爱的祖国……

林晨和雨曦陶醉得一蹋糊涂，眼睛里还闪着泪光。我们也感动的一塌糊涂，只是肚里的肠子笑得抱成一团。

小倩刚唱到第二段：“啊-----”门铃又想起，她丢下话筒，拉开房门，劈头大骂：“他妈的找死啊。”

服务员推着一车子好吃的好喝的进来：“不好意思，最后一次打扰，这是您刚点的。”

雨曦看得心花怒放：“哗，这么多好吃的。”

小倩拣起一瓶可乐，伸到服务员面前：“谁叫你拿可乐的，我要的是橙汁！橙汁橙汁橙汁你不懂啊？”

“不好意思啊，拿错了，我马上去换。”

“换你妈个X，你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滚，干你妈！”

服务员申辩：“我给你换还不行吗？”

“你他妈的还来脾气了是吧？叫你们老总来，我跟他闹个清楚！”小倩火冒三丈。

林晨拉她：“算了，一点小事别计较了。”

服务员吃不消，反驳她：“你自己没说清楚，我有错吗？”

小倩抓起桌上的啤酒杯一把将酒泼在她脸上：“他妈的你没错，是我错了行了吧？姑奶奶，是我错了！”

我伸手去抓小倩的手：“你干嘛呢？”她没放下啤酒杯，大声地说：“别管，我今天要跟她好好算算账，我看看到底是谁错了。”

啤酒泡沫顺着服务员的脸流了下来。她抹掉眼睛鼻子上的啤酒低着头：“对不起，是我错了。”

“滚！你要是跟老娘硬的话，我告儿你，老娘叫你干不下去叫你不了兜着走！死骚X”

服务员抹着眼泪出了包厢，小倩关上门：“唱歌唱歌！没事了！”

颜贝说：“小倩你干嘛呢，人家不过是拿错了瓶饮料。”

“唱歌唱歌，你管他呢，人都是这样的，不给他颜色看看，他以为你好欺负，来来雨曦你们要吃什么，自己随便拿，这一大车食品，够撑死你们了吧，撑不死再叫一车进来。”

雨曦一边挑拣好吃的食品，一边说：“小倩姐姐，你刚才是过分了一点，人家做服务员也不容易。”

“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过分，去去唱歌。”小倩拽着雨曦去合唱：“下面有请刘小倩，何雨曦为大家合唱一首《姐姐妹妹跳起来》大家掌声鼓励！”我们鼓掌。

“听不到！掌声再大声点！左边的观众，右边的观众，前边的观众，后边的观众，掌声再热烈一点！Let’s high!”前后左右总共四个观众，把手掌拍个稀烂。

一首《姐姐妹妹跳起来》唱完，小倩和雨曦跳得满脸通红，走下来攥着啤酒瓶狂饮，喝水都没这喝法。小倩向来是个酒漏子，我们不担心她灌得烂醉。

小倩把麦克风扔给我们：“你们谁唱？别光顾着享受，社会主义大生产，靠得是人民大众，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而不得，你们不唱没得听啦！”

我们拿麦克风玩起了接力赛，一会丢给我，我丢给林晨，林晨丢给颜贝。

小倩气极败坏：“去你妈的，玩接力赛啊，几个大男人啊的，贝哥哥，听说你军歌唱得不错，给我去唱首《小白杨》。

“《小白杨》就《小白杨》呗！”颜贝还蛮自信，握着麦克风放声歌唱：“一棵小白杨，长在哨所旁……

我们通通笑得滚成一堆，颜贝画画是块料子，唱歌变成头老野猪，一吼一吼的，跑调跑到爪哇国去了。

小倩鼓掌：“好，好！唱得好，贝哥哥，你是最棒的，我亲爱的贝哥哥，我爱死你啦！好！”小倩带头鼓掌，我们再怎么难以忍爱也得齐刷刷鼓掌，响应号召。

颜贝感动了半分钟，接着又深情款款开唱：“一棵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我们再次滚成一团，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倩拍胸脯拍大腿：“笑死我了，笑死我了。”颜贝只顾着深情地唱歌，大概第一次当着观众唱歌，心情激动了一点。

颜贝唱完，小倩跑去抢话筒：“下面有请左门先生林晨小姐对唱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大家掌声鼓励！”我一听头大了几十倍，林晨吓得抱头乱蹿：“不要啊，不要！”

“小倩，你就放我一马吧！”我差点跪地求饶。

“放你一马？说得容易，谁叫你调戏我们家林妹妹的，你以为我们家林妹妹这么好调戏？万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把他拉上来，就地伏法。”一为和颜贝两个吃里扒外的拉着我上台，雨曦拍着手：“喔，喔好喔！”我吼：“你们都他妈的畜生！”我死缠在沙发上宁愿死在沙发上。 小倩又去做林晨的思想工作：”唱一个吧，我的好妹妹，唱一个又不会死人！”

林晨跳起来跑进洗手间，把门反锁了，任凭小倩叫一万声“好妹妹”都不肯出来。

我笑得特卑鄙：“好啊，好啊我唱我唱，别东拉西扯的，不就是一个《月亮代表我的心》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操起话筒唱：“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他们通通脱离掉鞋子当鲜花往我身上砸，我感动得半死不活——他们不容易，买不起鲜花，拿起臭鞋子表达对我的热爱。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小倩索性把另一只鞋子脱了扔掉，光着脚丫去开门：“干你妈！妈的我看你今儿个是不想活了！”

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三个人，那个女服务员，一个保安，还有一个穿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西装问：“刚才发生什么事？”西装走进来，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刚才我叫她拿饮料她拿错了，我说了她几句。”小倩面无表情地说。

“我是经理，有事好好说，那她脸上的啤酒是怎么回事，她自己倒上去的？”经理点了一支烟，面无表情。

我们觉得小倩惹了*烦了，有点紧张，关掉音乐，坐到沙发上，小倩不温不火地说：“我说了她几句，她还顶嘴。”小倩点了一支烟。

女服务员哭着说：“我没顶嘴……”

经理朝她喝斥：“你闭嘴！轮不到你说话！”然后转向小倩：“于是你就泼酒？”

“对，我泼了！就这样的态度，闹大了，我叫你这厅子办不下去！”小倩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光着脚丫来回踱步。

经理吐了个烟圈，拔出烟头，把烟头甩在地上：“你也别说狠话，叫我们厅子办不下去我还真害怕，在我的地盘上还请你将就点。”然后微笑：“服务员年小不懂事，办事出了差池还请你见谅，叫她道个歉，行吧？”

小倩点点头：“也行，下次再叫我碰见这事，可就不是泼酒这么简单！”

经理朝服务员呵斥：“还愣着干嘛，给人家道歉说对不起！下次再给老子桶漏子，老子整死你，拿瓶饮料也拿错，你他妈的还跟客人顶嘴……”

服务员两眼挂着眼泪，对小倩：“对不起，我错了，请您原谅。”

经理站起来，对小倩：“面子也给足了，行了吧”

小倩吐了个烟圈：“行，这事到此为止。”

“祝你愉快！”经理甩门而出。

“音乐响起来！”小倩光着脚跑去开音响，雨曦脸上洋溢着得意：“小倩姐那威风，那个经理屁都不敢放，呵呵呵呵。”

小倩说：“那是那是，跟老娘斗，他还嫩了点。”

“林妹妹，林妹妹，出来唱歌啦！”

林晨早已经出来了笑说：“不唱，不唱，你们唱吧，我愿意当绿叶，给你们捧场。”问小倩：“倩姐几点了？”

“还早着啦。才发点，尽情地疯吧，东西够不够吃，不够吃再叫。”

“够了，够了，撑死了。”雨曦顾不得唱歌那等小事，愿意死在食品堆里，小倩把音量开到最大：“大家轮流来！一个都不能少，谁推脱就拿啤酒灌醉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