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一声，三个人都被她的说辞给逗乐了，钟念苏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所以接着就点了点头：“陆小姐不惜纡尊降贵给我当助手，我当然求之不得，至于学艺嘛……我有多少就教给你多少，就看你的悟性和天分了！”

“好啊好啊！”陆心语点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不过你别叫我陆小姐，叫我心语就行了，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我叫你念苏老师，行不行？”

“行，把老师两个字去掉。”钟念苏摆了摆手，对这个姑娘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虽然我比你大，但是我们是朋友，就不用姐姐长，妹妹短的了，我叫你心语，你叫我念苏，怎样？”

“没问题！”

好不容易寒暄完毕，洛天扬才带着陆心语离开了，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做做准备，明天直接过来上班。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十分简单的小姑娘，也有这么深刻的时候。”钟念苏笑着摇了摇头，对陆心语很有几分好感的样子，“我都被她吓了一跳。”

“是啊，居然知道什么天堂鸟，”洛飞扬也深有同感，“还说什么无与伦比的气……”

一句话没说完，这个提醒再次让两人想起了乔烈阳，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不由同时苦笑了起来。

“为什么我们越是回避，就越容易想起他？”钟念苏叹了口气，很无奈。

“是，他……无处不在。”洛飞扬也很无奈。

“那么，是不是我们太小心了，所以过于敏感？”钟念苏想了想，决定还是敞开来谈一谈好了，否则老是这么小心翼翼的，累不累？

“很有可能，”洛飞扬表示同意，“其实本来没有什么的，只不过我们总是觉得提起他就好像有什么似的，结果先把自己弄得心虚了。”

钟念苏点头，差点举双手双脚赞成：“正是如此。其实仔细想想，能有什么呢？他也不过是个男人，而且只不过是念杭的情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不能提起他？”

洛飞扬呼出一口气，笑了笑：“对，所以，我们完全不必在提到他的时候觉得尴尬，觉得需要回避，因为我们问心无愧。”

“是的，就算他抢了我的吊坠不还给我，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就当碰到了一个无赖好了。”

“关于这个……”我保留意见。

洛飞扬暗自嘀咕着，不过没敢说。

可惜钟念苏也不是傻子，所以愣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苦笑：“我有毛病，好不好的提什么吊坠？这不是……可是飞扬，我的吊坠在他的身上，我总是觉得……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别这样想，念苏，”洛飞扬一本正经地劝着她，“如果你这样想，就正好中了乔烈阳的计了，你忘了吗？他当时就说，要夹在我们中间的！所以你千万……”

“那你告诉我，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钟念苏瞅着他，存心不让他有机会逃避，“我的贴身饰物，而且还是你送我的礼物居然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你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就没有如鲠在喉的感觉？”

“我……有。”洛飞扬也苦笑，根本否认不了，“不只是如鲠在喉，我根本就觉得那是一颗*，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把某个人炸得粉身碎骨，不是乔烈阳，就是我。”

“所以，我必须想办法，拿回那个吊坠。”钟念苏叹了口气，气得牙痒痒，“我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居然会把吊坠弄丢，而且还好不好地乔烈阳给捡了去！我看他上辈子一定跟我有仇，所以这辈子来讨债的。”

洛飞扬无计可施，有气无力地说道：“那就是说我们讨论了半天，还是回到了原点？乔烈阳这个名字，我们根本还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钟念苏笑了笑，眼神突然变得睿智而锐利：“飞扬，我不怕实话告诉你，单就我而言，我从来不需要回避乔烈阳。我回避他，是因为你在回避，我是为了你才回避他的，因为我怕你误会，误会我跟他有什么，你明白吗？”

“我……明白，对不起念苏，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担心……”洛飞扬苦恼地皱了皱眉头，他不希望钟念苏认为自己是在怀疑她的人品，“我只是担心你对我的感情不是爱，而是……而是感激。我是怕你像念杭一样，明明已经对乔烈阳动了心，却因为怕我伤心而不敢说……”

“我不是念杭，飞扬，我不是她。”钟念苏有些头痛，因为洛飞扬这个心结，她始终没有办法帮他彻底解开，“在你的眼里，乔烈阳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是不是只要是个女人，就一定会被他吸引，乖乖地臣服于他？”

洛飞扬点了点头，还算诚心地说道：“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夸张，可是你却不得不承认，乔烈阳就是有那种魅力。我不敢说所有的女人都会臣服于他，但是我敢保证，一定会有很多女人被他吸引的，他这种男人，似乎生来就不是属于哪一个女人的，他是……大众情人。”

“呃……呵呵！大众情人？有没有那么夸张？”钟念苏终于忍不住失笑，看来这次的劝说和沟通又要以失败告终了，“我……算了，既然提起他就让我们觉得不开心，那我们干嘛还要一直说个不停？干脆说点让我们都高兴的事，不是更好吗？”

洛飞扬侧着头，想了想之后说道：“念苏，其实要想让我觉得安心很容易。我觉得乔烈阳之所以总是那么阴魂不散地纠缠在我们周围，只不过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你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所以才说什么公平竞争的。所以我看我们一定要尽快重新举行一个婚礼，用以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经是洛太太，这样一来，乔烈阳应该就不会再来纠缠了吧？我想他虽然狠辣，但是品行不会那么低劣，他应该不会做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的。”

钟念苏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一点吗？我好像……也没跟他说过哎！真是的，怎么把这一点给忽略了？飞扬，你说的对，乔烈阳应该不是个那么卑劣的人，他一定不会做第三者的！好，等有机会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他的！”

“那……婚礼的事呢？”洛飞扬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你说了算啊！”钟念苏调皮地挤了挤眼睛，“如果你不怕再花一次钱，再麻烦一次，那我无所谓，早就是你的人了，还会在乎这些形式吗？我是怕你昭告天下之后，又发现这个昭告发得太早了……”

听到她前面的话，洛飞扬本来还高兴得很，绽开了绝美的笑容。可是听到最后一句，他不由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钟念苏顺嘴回答，还没发觉人家的情绪已经有些不对了，“本来我一直没提这些事，是想多给你一些时间，让你真正确定一下自己的心意的。你要知道虽然有很多感情在开始的时候都很浓烈，但是往往都经不起时间的消磨，所以……”

“嗯，明白了。”洛飞扬点了点头，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想多给我一些时间，看看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经得起时间的消磨，看看我对你的感情到底能维持多长时间，是这个意思吗？”

“差不多吧，”钟念苏还是很痛快地点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桌面，说得很顺理成章，并不觉得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妥，“飞扬，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之间的感情跟正常人相比到底是有些不同的，存在着特殊性。所以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更不希望你将来痛苦。我只希望你好好的，能够得到这辈子最想要的人，然后比任何人都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因为这几句话，洛飞扬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但还是淡淡地问道：“念苏，为什么从始至终，你都那么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爱你的？”

“因为我始终都担心，你对我的爱其实是一种圆梦情结。”钟念苏苦笑了一声，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所以洛飞扬显然没有听懂，不由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啊！”钟念苏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飞扬，你知道的，为了我的病，你坚持了二十年，而在二十年的时间里，‘一定要把我治好’这个念头，已经不仅仅是因为爱我，而成为了一种你作为医生的本能和习惯。当然这并不奇怪，因为有很多事情，坚持久了就会变得自然而然，变成一个期望实现的梦，而并没有太多的理由。所以当我的病真的好了，你的梦突然毫无预兆地实现了，那你是不是突然觉得空虚，觉得失落，觉得人生失去了目标，没有了动力？这个时候，你会不会突然发现一直以来的坚持其实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而只不过是圆了小时候的一个梦？”

这些话已经在钟念苏的心头徘徊了很久，每次在洛飞扬在一起的时候，感觉越甜蜜，她就越容易想起这一点，因为她怕，她怕自己的担心终有一天会变成现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