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汐终究还是没能回她的住处，不过赤澜殿外常年没什么人，除了一个隔三差五来这里修补阵法的帝渊尘，就只有一个不放心的雪言会经常出现了。不过现在雪言离开，或许她有机会见到帝渊尘。

终究是太久没有没有参加什么集体活动，琉汐甚至不知道如今的神界神与神之间的矛盾已经演化到了何种地步。如此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没必要为了这些事情各种担心。

“离澈。”

琉汐没想到自己第一个见到的人是离澈，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那个时候就非常喜欢跟亦无遥四处探险。彼时离澈还是个阳光爱笑的少年，这些年越发沉默寡言了。

离澈神识似乎在神游，知道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琉汐的存在。他怔怔凝望着层层阵法深处的赤澜殿，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朝琉汐走来。

“出来了？”

琉汐经年不离开她的住处，他们除了偶尔去看看琉汐在做些什么，一般情况下不会去打扰她。想想距离上次，他们已经有百年没有这么面对面的聊天了吧！

离澈有些感慨的想着，语气里却听不出有几分波澜，似乎这世上已经再没有什么事能引动他的心绪。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已经不是曾经的他们了。

不只是这两天在离澈和雪言身上感受到的，还有他们时不时的上门拜访，都让心思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同。只是以她的心性断不会因为这个的事去探寻个究竟，所以直到今天她才看到这发酵过后的模样。

“嗯。赤澜殿外，这些，都是帝渊尘做的？”

琉汐没有提雪言托她在这里守着亦无遥的神体这件事，虽然她一直不掺和进这些人的激流暗涌中，也还是知道雪言和离澈关系并不好，所以才将话头转到帝渊尘身上。

她记得那个时候离澈最喜欢跟亦无遥玩闹，而帝渊尘总是会跟亦无遥讨论修炼以及阵法上的问题，所以他们这些人里，帝渊尘的阵法最突出。

离澈知道琉汐已经很久没出来了，那时候亦无遥才刚刚自锁赤澜殿，她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也正常。且那时他也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凑出来的时候就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而赤澜殿外的这些，大概就是帝渊尘的发泄方式吧！

“是啊！不只是这里，还有那座塔。那时候还不能确认无遥的状况，帝渊尘就守在殿门外，最初只有几道防护阵法。那个时候无遥状态不好，有这些阵法在也就不会有谁控制不住自己想进去。只是没想到……”

后来这些阵法越堆越多，帝渊尘却半点没有收手的意思。直到变成现在这样。而这么多年亦无遥都没有从里面走出来，神界也没有一个人进去看过里面的情况，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形。只是在赤澜殿封闭几天之后，神界曾有过一次异兆，他们都知道那是亦无遥出事了。

之后苏暮直接打到神界，在所有人的合力抵抗下，才终于没让整个神界动乱。可这也间接证明，亦无遥的确出事了。

那个时候很多人想进赤澜殿确认亦无遥的情况，却都被帝渊尘阻拦在外。那一层一层的阵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突破的，更何况帝渊尘在不断改变阵法的邢台的同时，还在旁边各种干扰他们破阵。这些人也不是一条心合力破阵，折腾了一段时间也没有任何结果之后，渐渐地也就放弃了。

他们也都接受了亦无遥已经离开的事实。又或者，他们不愿意接受，不敢去探知一个真相，这么多年一直在自欺欺人。

“这里面……”

当年苏暮在神界闹出那么大动静，琉汐就是想不知道都不行。她虽然觉得像亦无遥这样的先天神祗不可能轻易消亡，不过但凡生命总有终结的时候。而且苏暮那时的反应太激烈，她就是想往其他方面想也说服不了自己。

只是这么多年，赤澜殿内亦无遥的气息并未完全消散，说不定她的神体尚在。

然而这话琉汐终究还是没敢在离澈面前说出来，从离澈的表情来看，他依旧没能从这件事情中走出来。

“里面唯一留下的的确是无遥的神体，当年苏暮离开之后，我便与帝渊尘进去看过了。”他没说，当年一同进去的还有司羽。

“虽然如此，我们还是不相信无遥就这么离开了。琉汐，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苏暮布局这么多年，如今应该是等到了时机，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当年他那么轻易收手，等的大概就是这一天。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以苏暮的脾性都不会放过当年或直接或间接害了无遥的人。当年的事你没有参与过，如今最好还是如此。如果神界一定要遭此浩劫，至少还能留下一点希望。”

只是离忧也不知道，单只是琉汐不参与进来是否可以真得不受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