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的右腿像是铁鞭一样往前抽出，恰好击在骨刺的尾部，可骨刺竟然并没有飞速的往前奔去，而是被黑色的戾气粘在了山子的脚背！

那名机甲战士也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所有的灵力开始往他胸前的核心涌去，可这次他不会像自己的同伴那样自爆机甲，他要攻击！

骨刺正急速的颤抖着，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归于静止，就像是一头正在觉醒的黑龙，在漆黑的夜里睁开了它那双藐视众生的眼睛……

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碰撞，甚至连空气都没有任何波动，骨刺就是那样突兀的出现在机甲面前，在途中就已经将那道直径超过十米的能量炮绞得粉碎，然后消失。

和机甲战士一同消失的还有站在远处，路西法身边的“山子”。

要不是最后时刻路西法护住了暮秋的神魂，这位军神就会死在这里！

看来山子对于他们的所做所为也并非全无察觉，至少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刚才的一切，所以山子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的反制，趁着自己还拥有这至强的一击。

“你这好弟弟看来不会再认你了呢，这也是计划的一环？”路西法看看了手中已经被毁去大半书页的圣典，对倒在地上的暮秋说道。

“如果他没有捏碎石板，这就是他的最后一战，可他捏碎了，那么对于我们来说，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不是么？”

“你是帮他消耗掉体内的戾气就直说，非要弄得像仇人似的，冯家人就是无趣。”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有能力向我复仇，那也不错……”暮秋叹了口气，在冯天山杀死掉他们的大哥冯天霸后，暮秋就是他们两人的大哥，就在刚才这个故事险些再次上演。

路西法可没有这么多考虑，既然已经完成了暮秋的要求，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和他毫无关系。

带着暮秋冲进了山子的神魂，等山子反应过来，他会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魂界……

“你二哥说，如果你有能力向他复仇，他欢迎你去。”路西法说完踢了一脚坐在地上，神态已经近乎呆滞的山子。

知道云山之名的人只有不到五人，而这里面很明显不会包括路西法，所以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很紧，思索了片刻又赶紧多加上了一句：

“另外，如果下次你真的对暮秋出手，记得留他一条性命，这是你欠他的……”

山子还在回味路西法说的第一句话，没想到一抬头路西法就已经撕破了空间，回到了地狱，去接受挑战，成为新的地狱三王之一。

“他没死，他没有死！他……”

山子咬牙切齿的念着，指甲已经插进了掌心，只是这次不会再有鲜血流出，他知道之前有人在故意引导自己心中那股暴虐的情绪。

而那个人只能是暮秋，除了他在场没人还知道这个秘密！

在战斗的后期，山子的神智其实已经开始逐渐恢复清醒，所以他酝酿了连暮秋也没想到的那一击，只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或者自己应该庆幸？

至于路西法说让自己留他一条性命，山子有些自嘲的笑了，自己和暮秋之间就像隔着一条深不可测的沟壑，需要多久才能跨越……

虽然现在说起来还是自己占了便宜，在驱除掉体内的戾气后，不管是对于山子以后的修行还是战斗都有很大的帮助，不然一旦让其他人发现自己的特殊，等待山子的命运绝对好不到哪去。

可他是真的打算杀掉自己阿，山子已经捏碎了石板，为什么他还要做的如此绝情……

自己神魂内被暮秋种下的种子，在奔出长亭的一刻就已经被完全消耗掉了，也是它让山子陷入了一个几乎必死的局。

如果那名机甲战士真的打算自爆身体，山子的洞察能力已经准确估算出了自己死亡的概率，而且就连他的神魂也会被完全摧毁，而那个概率，竟然高达难以置信的百分之九十七。

如果不是他在之前的战斗中也受到了戾气的影响，那么最后自己会和他一同死去！

这就是自己尊敬的二哥？是那个能让尸狗这种铁血真真的汉子誓死追随的主人？或许当年站在沙盘前，敲击手指的冯天雄，才是真正的暮秋。

妖界将小幺改造得面目全非，和自己忍受着几乎同样的命运，至今没有摆脱拴在身上的线，成为一具好看的木偶。

而暮秋也几乎是用同样的方法将拓跋珍也弄成这样，都说一丘之貉不外如是，在山子眼里，他们都是同样的让人憎恶！

“冯家人的血，不能白流……”

“这是你教我的，总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把你在这万年间施加给我的痛苦，全部偿还于你！”

山子在心中默默的念着，手中捏着暮秋临别前赠与的乾坤袋，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没有爱惜钱财。

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空间节点，山子耗光了身上几乎所有的魂力才堪堪撕破了一点空间，将乾坤袋往里面扔去。

这不仅是山子和暮秋一个决裂，也是和过去彻底的断绝。

魂力在神识的引导下开始重塑山子的身体，山子毫无目的的往山野中走去，当他走出山谷的时候，他会成为一个无比英俊的少年。

他不再是山子，而是云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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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么？为什么要给自己安排那样危险的战斗！”寒忆看着躺在床上的暮秋，歇斯底里的吼着，并没有注意到暮秋的脸上竟然难得的拥有一丝恬静，或者说是安详？

他终于还是从真正意义上激发了山子的斗志，山子会拼命的去修炼，去试图打败自己，魂界是一个很好的舞台，自己期待的一幕已经做好了上演的准备。

可为什么心中却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暮秋依然记得山子在最后时刻看向他的眼神，是愤怒，是不甘，更多的却是悲哀……

暮秋的两个弟弟都会恨他，甚至尸狗的内心也开始变得忧郁，不过终有一天，他们会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山子在刚才撕碎了自己的敌人，也撕碎了两人之间的所有情谊，而暮秋却早已经亲手撕裂自己的心……

只为了，自己在梦里才依稀见过的黎明。

Ps：下一章在半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