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点看书 > 修真 > 锦年 > 第67章 争执
  • 第67章 争执

    作品:《锦年

    老花心道:来者不善。

    他问:“你谁啊?”

    傅承林向他伸手, 应道:“我是姜锦年的男朋友。”

    老花与他握手, 一派坦然:“来得正是时候, 管管她吧,损人损己。”

    另一位同事忍了许久, 插话道:“也许你做得过火了, 只是没人看见!”

    老花端着酒杯, 慢悠悠站起身。他在这间ktv包厢里,压嗓发声, 清唱起了一首名为《过火》的歌:“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 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让你寂寞,才会陷入感情漩涡……”

    姜锦年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气到冒烟。她张了张嘴,竟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干脆开始笑了, 笑得眼睛里泛起水光。

    葡萄酒在高脚杯中荡漾,灯色折离, 老花耸一下肩膀,抿一口酒, 再拿餐巾纸抹一抹嘴巴。隔壁的包厢还在唱歌, 声音清亮绵长, 老花由衷赞叹道:“唱得好!”

    傅承林手握成拳, 拳峰处骨节突兀, 还结了茧。他双手揣进西装口袋, 侧目看向了夏知秋,道:“再软弱的男人也见不得自己老婆被人占便宜,被人指桑骂槐,我不了解事情起因,夏先生,你跟我讲讲?”

    夏知秋曾与罗菡一同接待过傅承林。他心知这人的来头,略感困顿和棘手,他原本就搞不清真相,正犹豫时,姜锦年搭了一腔:“那个人叫我抿一张唇印给他,还说是在开玩笑。”

    夏知秋道:“这没什么,关键是后来……”

    傅承林抓起餐巾纸,递到夏知秋跟前:“抿个唇印给我。”

    夏知秋嗤笑:“傅总?”

    “这没什么,”傅承林借用他的评价,又说,“夏经理,这点儿面子都不卖?”

    夏知秋纹丝未动。

    傅承林将纸揉成一团,问他:“窝囊,愤怒,觉得我在羞辱你?吱个声,别沉默。”

    夏知秋理亏,斟酌道:“我刚才的说法,欠妥了。”

    而傅承林扫眼看过在场众人。过了好半晌,他解开西服扣子,拎着一瓶白酒,道:“我投资了这家ktv,每一间包厢都有监控,防止客人们嗑药、玩过头、自带酒水……”

    他指了指天花板角落:“摄像头在那儿,我找朋友调个监控。”略一低头,视线迫紧了老花:“假如姜锦年冤枉了你,我替她支付经济赔偿,写一篇道歉声明,挂公司内网上……反过来,你要是真做了什么,我会报警,再和你打官司,性骚扰在国内很难立桉,不过我有功夫和你磨。”

    他一边讲话,一边开启了酒瓶。

    老花起先还不信他多牛逼,只当他在吓唬人。但他细想夏知秋的态度,夏知秋的那声“傅总”,他又隐隐生出几分不妙的预感。

    高东山察觉老花的脸色不对,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试着介绍道:“这位傅先生,是静北资产的执行总监……跟我们公司有合作的。”

    老花舌头打了结,道:“你反应过激了吧,傅先生?”

    傅承林笑笑,瞥他一眼:“我老婆被人占便宜,还被人欺负哭了,你说我忍不忍得下这口气?没反应就是龟孙子。”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ktv包厢里,出现了一个解围的男经理。

    傅承林支起一根烟,那位经理弯身靠近,为他点火。

    烟雾缭绕时,傅承林问他:“监控能看清吗?”

    “能,”经理端来一个玻璃盒子,捧在傅承林的手底下,接着烟灰,又很自然地放了回去,答道,“好像是摸了腰,停留好几秒,来来回回……掐了一把。我们老板说,能不能不报警?做生意的,就怕招惹上警.察。”

    傅承林却道:“不可能不报警,我从不受窝囊气。”

    经理似也着急。他只瞟了一下,就从人群中辨认出老花,忙道:“你还愣啥,赶紧给人道歉!吃完人姑娘的豆腐,还装作没事呢?”

    高东山恍然大悟:“我靠,你真骚扰了姜锦年。”

    他退后一步,与老花隔开距离。

    夏知秋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看破而不说破,他已不想再卷入漩涡,推波助澜道:“有些人,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老花已是恼羞成怒:“我那能叫骚扰么?不就是稍微撞到了?”

    姜锦年拍一下桌子:“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讲的。你说,你根本就没有碰我,是我被害妄想症发作,27岁的老妹子碰瓷你!”

    傅承林掐灭了烟头。

    灰尘落在西装裤上,那位经理颔首,俯身对他耳语,傅承林也低声回答了几句。但他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姜锦年身上。

    姜锦年徐徐迫近,气焰万丈:“你为什么改口了?你一开始多有理,骂我骂得多起劲,瘫在沙发上装可怜,装成值得同情的色.狼,你怎么不坚持最初的解释?你根本不是摸了我,你是揉了我的腰,死不承认倒打一耙,要不是伤人犯法,我真该一刀剁了你的手!”

    这一回,再没有男同事帮他了。

    他心知:傅承林那句——“我老婆被人占便宜”,引发了男人们的感同身受。

    男人不怕辛勤劳苦,最怕头上带点儿绿。

    老花急怒攻心,道:“我说声对不起行了吧?”

    他嘟囔:“大家都是文明人,讲道理,同事矛盾闹大了,你收不了场。”

    姜锦年总算明白:以他的意思,无论他有没有性骚扰,真理都站在他这一方。她不闹当然最好,如果她闹了,那就是她不懂事,不知进退,不分轻重,不会在办公室里做人。

    为什么呢?

    为什么人的脸皮这么厚呢?

    他没有愧疚、悲伤与羞耻感,只有面临麻烦之前,低等动物般的自保手段。

    姜锦年想起小时候的生活——街坊邻居里不乏一些擅长骂街的泼妇,而老花呢,并不比她们高明多少,高学历洗脱不了一个人的低级趣味。

    姜锦年沉思着,不言不语。

    傅承林发话:“你恶意骚扰一个女孩子,欺凌她,泼她脏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他将一瓶白酒推到了老花的面前:“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一口气喝了这瓶酒,要么写一篇职场性骚扰报告,带头反省,公开发表。我多问一句,你会写研究报告吗?想出名吗?”

    老花眼皮泛白,死死瞪着他。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

    老花握着52度的白酒瓶,仰起脑袋,发疯般“咣咣咣”地灌酒。那边ktv的经理拉开房门,已经出去了,其他几位谨慎的同事也先行离开,剩下的众人,有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另一部分窃窃私语,心情复杂。

    酒瓶渐渐变空。

    傅承林自称:“我算是脾气好的男人。改天你性骚扰了别人,人家打断你的手,你也该受着。”

    说完这句话,他牵住姜锦年,带着她走了。

    包厢之外,晚风凉爽,迎面扑过来。

    姜锦年怏怏不乐。

    她手伸进傅承林的口袋,掏出一盒男士香烟。她又摸向他的裤子衣兜,寻找打火机,但他立刻断了她的念头:“我很少会带打火机。”

    姜锦年叼着烟,像个痞子:“总有人会弯腰给你点烟的。”

    她悄悄问他:“包厢里真的有摄像头吗?”

    “没有,”傅承林诚实地说,“我骗了他。”

    夜深人静,路灯的影子被幽光拉长,照在他的侧脸上。他目视着前方,并没有一点胜利的愉悦,也没有以权压人的报复快感,他向她坦白:“那个经理也是我的人,我临时叫他来,捧了个场。要是真有摄像头,我不会用微信问你被他碰了哪里,也不会不报警。我们没有目击证人,牵扯不清,只能使诈。”

    姜锦年垂头丧气:“我早该想到的。”

    想到什么?

    她没有细说。

    深夜,他们回到家中,姜锦年花了很长时间洗澡。傅承林在书房待了一会儿,手里攥着药瓶。医生说,当他狂躁到暴怒的程度,就要靠药物稳定情绪,但是这玩意儿吃完了,就像治疗抑郁症的药,会比较困,倒床就能睡着。投资市场上风波翻涌,利益关系诡谲百变,他能做到心如止水……不过,家人出了大事,他的情绪不可控。

    他扔开药瓶,翻查日历——还有半年,他母亲就出狱了。

    他拿起签字笔,在日期上画了个杠。

    姜锦年方才从浴室出来。

    她的心情依然低落。今晚,她遭遇一种不公平,只能用另一种不公平反击。她试想,倘若傅承林没有出场,夏知秋等人会重视并相信她吗?答桉是否定的。

    男人嘛,总是更理解男人一些。

    她还记起,剑桥大学有八百年校史,直到几十年前,才愿意招收女学生。全球五百强企业里,又有多少女性高管呢?也不知女人的职场天花板何时才能消失,怎样才能让男同事把她当做男人。

    最为讽刺的是,高中与大学前两年,姜锦年外貌粗陋,不修边幅,男同学真把她当做同性,私下相处时,倘若得她指点,或帮助,便有满腔兄弟之情。

    姜锦年趴回床上。

    她蒙着被子,如鸵鸟,如乌龟。

    傅承林将她的被子一剥,双手握住她的腰,像是从锅里捞一只饺子。姜锦年凶巴巴地问:“你干嘛?”他吻着她的后颈,道:“亲我老婆。”姜锦年被他弄得很痒,维持了几秒静止,娇声娇气道:“你抱抱我。”又说:“我还是委屈。”

    傅承林道:“委屈是正常,那人不仅下流,说话也很难听。”

    姜锦年双手托腮:“我的应对措施,不够机敏。”

    “你已经做得不错,”傅承林半靠着床头,覆手摸着她的头发,接着说了一句,“不过,某些情况下,你没法儿讲理,嚣张的是作恶者,吃亏的是老实人。”

    房间里阴暗不见天日,他卸下心中面具,冷冷澹澹如自言自语:“你那位同事,仍然算个麻烦,怪我没有和平解决。我问问你们总监,是打算留他,还是留你。” ,书友群qq群号859821378

    相关推荐:桃源驭兽记无痕相思天极之强者为尊凿西域玄煌黄泉赋穿越从靖康之耻开始飘渺仙峰战太平渔色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