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点看书 > 穿越 > 大魏春 > 第四九零章 炸药并非万能
  • 第四九零章 炸药并非万能

    作品:《大魏春

    数十架车弩此起彼伏,弩枪破空的“嗖嗖”声不绝于耳。可惜距离有些远,便是弩枪射到抛石机上,至多也就能听声脆响,而后就会被弹落下来。

    弩枪总有射尽之时,到时又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魏军近至城下,立起云梯、楼车?

    看了一阵,元继神色稍定,命于休停了床弩,又大声呼喝了起来:“莫慌,待贼敌近一些再射……于休,令弩兵立起板盾,先将弩机盖好……”

    随其令下,城头响起一阵刺耳的铜锣声。弩兵当即松了弩弦。而后数人合力,将一块蒙着麻布的大盾盖到了车弩上。

    离着逾百丈,看的不是很真切,李松很是纳闷:数人能抬的动的,定然是木料所制。但凡一轮火箭,连盾带弩就会着起来,元继又何必多此一举?

    正自狐疑,听到应是传令兵在来回奔走呼喝,李松一顿,满脸古怪:

    “魏贼应是要抛雷,莫怕……此物听着响动极大,但并非天雷、神罚,实乃贼敌虚张声势之物……但听雷响,伏于盾下便可安然无恙……”

    声音很大,足足喊了七八遍,就连中军的李承志都听的很是真切。

    李松越听越是想笑,心想元继还真是多此一举:即便盾再厚,抛两三轮手雷之后,估计也被掀翻了,又有何用?

    李承志却若有所思。

    还真是没想到,元继竟无师自通,知道做思想减压?

    口号谁都会喊,无非就是“必胜”、“死战”之类。但像元继这种极具针对性的对士卒战前减负,类似用“精神胜利法”麻醉士兵,还真不多见。

    这应该是如“大乘教徒”之类惯用的伎俩才对?

    看来元继费了不少心思,做足了准备。也说不定就会歪打正着。

    暗中猜测,他又往阵前眺望着:李松令李彰立起了炮架,拉起了配重,要准备投雷了。

    要来了……

    百丈外的城上,元继的瞳孔缩如针眼,一股无法抑制的惧意从心底升起。

    但再是恐惧,他也只能咬牙坚挺。元继很清楚,但凡他敢退下城头,城内守军之士气立即就会泄个干干净净。

    “于休!”

    “末将在!”

    “莫要等雷响了,即刻传令,命兵卒尽皆伏于盾下。”

    “诺!”

    于休很是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

    元罗却无此顾虑,又是兴奋,又是害怕的问道:“父亲是如何看出来的?”

    “何需用看?”

    元继往城下一指,“不看敌之弩兵燃起了火把,那便是用来引雷的!罗儿也莫须怕,有为父在,定是伤不到你半分……”

    “孩儿晓得!”

    自小在其母耳提面命之下,元罗要比同龄的小孩成熟的多。深知父亲带他立于城上所为何意,所以即便吓的浑身直抖,依旧挺着腰杆咬着牙。

    他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那雷砸到头顶之时,躲都来不及躲。

    “立盾!”

    身边传来父亲的一声低喝,元罗只觉胳膊一紧,被元继拉着蹲了下来。随即眼前一暗,一块近有丈宽的大盾立在了头顶。

    应是刚泼过水,不时就有浑浊的水滴从木板接合处的缝隙中滴下来,落到脖颈之中。

    元罗被冰的一个激灵。

    “罗儿,来……”

    元继抚着他的后脑,将堵的只余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让了出来,“看仔细些,多见几次,也就不怕了……”

    元罗本能的应了一声,眼睛刚凑上孔洞,便看到一颗尾后拖着长烟的物事飞了过来。

    但应是力道不足,那东西砸到了城墙半腰,又跌落了下去。

    又听“轰”的一声,元罗只觉整座城都晃了起来。

    “稳住……稳住……胆敢擅动,格杀勿论,诛九族……”

    城上响起尖厉的嘶吼声,此起彼伏间声势极大,竟将手雷的爆响都压下去了几分。

    听着如雷霆般的爆响,看着耀眼的火光、并如地龙翻身,似是城墙都要塌了一般的剧震,盾下的兵卒骇的瑟瑟发抖,恨不得起身就跑。

    但一想到城中的父母妻儿,及数日前幢帅、什长许诺过的赏赐,又不得不咬牙忍下来。

    只要挺过一日,不论死活,每卒皆赏一匹绢,一斤金(铜),十斤粮。

    但若敢不战而逃,家人尽诛……

    一边是丰厚的赏赐,另一边是狠绝至极的军法,两相叠加之下,对于“天雷”、“神罚”的恐惧好像也没那般重了。

    也不是没有士卒当即就被吓破了胆,但刚准备站起身,或是被身侧的同伴摁住,或是伍什长之类一刀就砍了过来。

    此次,元继实行的是连座法:但有逃卒,伍什长刖足,什长削鼻,幢帅剁一指,同什之卒尽诛。

    而且城墙下的石屋内,就藏着执法队,怕是连城都未下,就会被射成刺猬。

    所以暂时还未出现大面积溃逃的现象……

    手雷已经抛了一轮,按常理,城上此时已经乱成了一保锅才对。

    但李松并未看到守军如无头苍蝇一般胡乱狂奔的场面,更未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

    恰恰相反,城上一片死寂,好似已无一个活人?

    见了鬼了?

    李松睁大了牛眼,使劲的眺望着,但除了手雷炸起的烟尘,他再什么都看不到。

    听到身侧的亲卫唤他,说是大帅有令。李松低头一看,李睿背着一杆火红的塘骑,已奔到了云车之下。

    “大帅有令:炮营两旅,一旅不间断抛射,压制城上守军。另一旅前移……两旅交替,予城下一百步立阵……”

    看来郎君是嫌炮营的准头太差,准备靠近些精准打击。

    一百丈的距离确实有些远,不看大多数的手雷都被抛过了城头,就只有少数的砸到了城墙之上,而落在墙道中的却寥寥无几。便是有一两颗,也绝对是蒙的。

    而射程缩近一半,准头却远远不止提升了一倍。

    当然,城头的车弩对炮卒与炮车的危胁也高了不止一倍。

    虽然有外甲保护,且炮阵极疏,但怕就怕瞎猫逮住死鼠。以车弩的冲击力,完全有可能在百步内将抛石机撞翻。

    更有甚者,万一元继开了窍,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怎么办?

    百步左右,臂力强劲些的弓兵完全可以将火箭抛射过来。

    但凡有一支落进手雷箱,一座炮车并数位炮卒就会被炸上天。

    李松自是不敢置喙,忙命李彰依令行事。见李睿还在车下,他又狐疑道:“可是郎君还有交待?”

    李睿点着头,又满脸古怪的说道:“六叔,郎君邀你一同观阵!”

    观阵?

    那炮阵由谁指挥?

    心中刚生出一丝念头,李松猛一抬头。

    不知何时,前阵右翼突然多了一座望楼。楼上无旗无幡,楼下也并非步卒,而是骑兵。

    其余骑兵皆被李承志派到阵前,保护步阵两翼。就只中军内留了一旅虎骑,以备不时之需。

    不用猜民,郎君定是在那望楼里……

    李松心中一紧:“可是我何处处置不当,恼了郎君,欲临阵换将?”

    战事方起,又能有哪里不对?

    李睿摇着头,神密兮兮的说道,“我也不知。但我来传令之时,郎君曾戏言:若由李松这般打法,怕是天黑也轰不开这乌龟壳!”

    乌龟壳?

    郎君说的应是城上的元继,估计是做了什么布置,不然为何不见守军有半丝慌乱?

    李松三步并作两步,飞身上马,往右翼望楼奔去。

    而就这十几息之内,李承车的望楼又往前推进了约七八十步。

    再往前十多丈,就能看到李彰的炮卒在快速的立着炮车。

    太近了。

    若是城上也有石炮,一发就能将云梯砸成两截……

    李松心底隐隐发寒,快步的登上云车。见望楼之中就只有李承志与李始贤,并如李聪等几个等待传令的李氏亲信,他更是没了顾忌。

    刚要劝谏,就见李承志手一抬,指着城头说道:“莫多嘴,过来看!”

    李松顺声望云,只一眼,就被城头的景像给震住了。

    偌大的城墙之上,竟然没有一个兵?

    人呢?

    嗯,不对,有人……

    李彰的前旅大部都已移到百步左右,手脚麻利些的炮卒已立好了炮架开始试炮。

    恰好有一攻手雷被抛到了墙上。

    但奇怪的是,那雷竟未落稳,而是滑了下去?

    不应该啊?

    李松定神一看,只是数息,就看出了蹊跷。

    不知为何,丈余宽的城头此时已成了斜坡,手雷落上去,自然就会顺着斜坡滑开。

    更怪异的,但有手雷跌落,那斜坡竟还会抬高,变的更斜?

    回忆起方才城上的呼喝,李松瞬间了然:那根本不是坡,而是盾。盾底下藏着人……

    怪不得城下、城内的炸声那般响,墙上却沉寂如死地?

    一时间,李松只觉五雷轰顶,仿佛信念已然崩塌。

    他原以为,就如攻克头曼城一般,至多抛射几轮,城内守军就会不战自溃,

    却不想,竟然这般轻松就被防住了?

    “郎君,这城墙……为何会是斜的?”

    “这还不简单?”

    李承志不紧不慢的回道,“拆了内侧女墙,再搭以木盾,墙头自然就成了斜坡。若斜度不够,将外侧女墙加高即可,想要多斜就有能有多斜……”

    “急间切,元继又何来的这般多、且这般宽大的木盾?”

    “木盾不够,难道元继不会拆下民户家中的门板、车底么?”

    李承志忍不住嗤笑道,“我看你也真是傻了。若依旧不解,就好好看看这望楼……”

    瞅了一眼有如屋脊一般的车顶,李松的老脸突的一红。

    他脑子只顾想着手雷竟被防住了,一时间却忘了,这个时代本就有防石炮、石弹之法。

    就如冲车、望楼,车顶皆为斜坡,若城上有石弹砸来,斜面会将大半的力道卸去。

    元继不过是将这种方法用到了城墙上而已。

    而与之相比,手雷与石弹并无太大区别。落到斜坡上照样会滑下去。

    李彰也做不到手雷刚落到坡上就炸的程度……

    “那兵卒呢?”

    李松不甘心的问道,“雷器近似神罚,炸响于咫尺之间,墙上贼兵为何能视若无物?”

    凭心而论,李松觉的堪称令行禁止,视死如归的白甲兵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

    为什么元继就能做到?

    “军谶曰: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死夫……无非就是以利诱之,以死迫之……”

    李承志轻声笑道,“再者城内多为愚民,一时见果真如元继所言:雷声势虽大,却伤不得其分毫,经过一两次后,也就不怎么怕了……”

    真这么简单?

    李松急火攻心,只觉眼前一黑,身体止不住的晃了两晃。

    何止是信念崩塌,简直是万念俱灰。

    若如郎君之言,岂不是说,但遇攻城之时,这雷器就无半点用处?

    怪不得他时常告诫自己:若遇野战,炸药自是无往而不利。但若攻城,千斤火药聚之一处,才有可能炸穿城墙。

    且需炮卒冒着箭矢在墙上钻洞,将炸药尽数填入墙中才行,不然至多也就听个响,炸掉一层皮……

    “呵呵呵……”

    李松越是难受,李承志就越开心。

    他早就等着这一天,好借此让李松清醒清醒。省的他以为只要火药在手,天下间再无一合之敌。

    总好过日后一个跟头栽倒爬不起来的强……

    “老早就予你说过,炸药并非万能,也就初用之时尚可震慑人心,若运气好,更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就如你覆灭杜仑部,及你攻克头曼之时。

    但用的次数越多,敌贼对之了解的也就越深。到最后,也就是厉害些的武器罢了……就如元继,他虽是初见此物,但经陆氏兄弟描述,知此雷乃人为,而非天罚,胸中的胆气自然就先壮了几分。

    再加他退无可退,不得不挖空心思防备。故而能想出这些应对之法,也不足出奇!”

    李承志稍稍一顿,认真的看着李松,“你攻,他防,天经地义,无非就是看哪一方的手段强些……就是不知,你有无办法破了他这防雷的手段?”

    对啊……

    李松猛的来了丝精神:“臣还有火箭,定能烧的元继的盾墙!”

    李承志笑吟吟的道:“那就用!”

    李松总觉的郎君这笑不怀好意。

    难不成,火箭也不行?

    相关推荐:带着系统闯足坛我的系统异能捡来的老婆腹黑钻石男:捡来的老婆在柯学世界开情报屋虚拟网游之神级穿越网游之神级提取系统兰斯的世界带着云顶之弈系统纵横海贼王世界重生之神级全能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