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点看书 > 穿越 > 大魏春 > 第五八零章 李承志是生是死
  • 第五八零章 李承志是生是死

    作品:《大魏春

    夏日炎炎,日头高悬,高肇坐在院中,靠着躺椅,头上撑着伞盖,衣衫半畅,胸肌半露, 却依旧觉的酷热难当。

    看了看手中那已化了近半的冰沙,高肇终是忍住了口腹之欲。

    侍御再三嘱咐,他这是怒火攻心,食不得燥热之物,更食不得极凉之物。

    眼不见心不烦,高肇索性拿过盏盖将冰沙盖住,只是捧在怀中降温。

    他热的满头大汗, 晒在烈日下的李始贤和元怿却冻的瑟瑟发抖,上下两排牙嗑的笃笃做响。

    没有尝试过的人根本无法想像, 被暴晒一日之后,再吊在冰凉的井水中浸泡一夜的那种滋味。

    刺的骨头都疼,比鞭打还要痛苦万分……

    午后最是酷热时,也就晒了一两刻,体内的寒意渐去,李始贤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终于能说出一句囫囵话了。

    “听闻太尉贵体欠安,予前日在衙中昏厥,不知可好了一些?”

    只听话音,李始贤似是在关心高肇。但看脸色, 却尽是幸灾乐祸,呲着一口牙,又白又亮。

    看了看一侧依旧颤抖不止, 似是连眼皮都已无力睁开的元怿,高肇怅然一叹:“李始贤, 常言道识实务者为俊杰,你又何必有意激怒予我?倒不如清河王这般,便是不愿服软, 至少也不用自讨苦吃……”

    哪知他话音未落,元怿便似拆台一般,颤颤巍巍的说道:“非……非是孤……不愿笑,而是……冷的……无法张口……”

    李始贤先是一愣,而后一仰头,发出震天般的大笑。

    高肇脸一沉,肝火便如长疯了的藤蔓,眨眼间便塞满了心间。

    心腹一看要遭,急声厉喝:“押下去!”

    “爷爷还未晒够呢……”

    就只吼了六七个字,又是一块破布塞到了李始贤口中。元怿看的咯咯直乐……

    二人复又被押入水牢之中,高肇依旧怒气难平,如耕了十数亩田的老牛,口鼻中直冒粗气。

    一众心腹立在左右,皆是噤若寒蝉,生怕被高肇迁怒。

    直到他心情稍缓,才有亲信凑到耳边,低声劝道:“这二人应是猜到太尉投鼠忌器, 是以有恃无恐,更至得寸进尺。但酷刑之下, 何求不得?不如交给下官,定让那二贼俯首帖耳……”

    高肇有如看白痴一般的看着亲信。

    酷刑之下,何求不得,他为官数十载,难道连这般浅显的道理也不懂?

    若是能用刑,早就用了,何需将李始待如座上宾,礼遇数月之久?

    只因高肇终究还是残存了一丝幻想,欲收其归心,为已所用。

    便是无法收服,也不至于害其性命。只因他也罢,李承志也罢,之前虽相互算计,用尽手段坑害对方,但如今已是此一时彼一时。

    打个比方,如今三兽对峙:朝廷是一头病虎,他与李承志则是两头孤狼。

    不能虎患未除,两头狼倒先斗了起来?

    是以于情于理,两方都该是摒弃前嫌,同仇敌忾才对。

    再退一万步,若真到了与李承志沙场对垒之时,活着的李始贤,绝对比死了的李始贤值钱一万倍。

    留元怿一命,亦是这般道理……

    思忖一阵,高肇暗暗一叹:“取笔墨来,我手书一封,稍后并那李承宏、李承学一并送至抚冥,交由子建……”

    心腹不解,低声问道:“敢问太尉,此为何意?”

    “还能为何?自然是送李承志一样大礼……”

    稍一沉吟,心腹便明白了:太尉欲向李承志示之以诚,更或是劝李承志联合起兵……

    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李始贤又该如何,是否放出地牢?”

    放出地牢?

    哪会这般便宜?

    高肇冷声回道:“且先关着吧,待他管好那张破嘴再看!”

    亲信低声应诺,又扶着高肇进了衙堂。

    那日只是急火攻心,虽非厥症,但高肇年劳体衰,哪经过的起这般折腾?

    侍御反复叮嘱,称太尉必需静心休养,再不敢操劳。

    而如今的高肇,又如何能静的下来?

    他连写两封密信,交给了心腹:“见了子建,提醒予他:此战宜早不宜迟,能早一日出兵,便能早一步抢占先机……万万不敢怠慢怯战……”

    “再知会予景略(高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令他务必守住吕城……”

    而话音未落,便听一声鼓响,似如震雷。

    高肇连声暗叹,扶着几桉站起了身:“邢峦又要攻城了?”

    看他颤颤巍巍,亲信连忙扶了一把:“便由下官先去观战,若是战事不利,再急报于太尉?”

    高肇稍一沉吟,挥了挥手:“罢了,扶我上城吧?”

    自那日后,邢峦的攻势一日强过一日,不去看一眼,他如何能放心?

    ……

    邢峦即为名将,岂会只为拖延时日,就能每日派近千兵卒送死?

    一为观察地利,二则为试探城内虚实。

    几日试探下来,他发现金明郡中除了火箭之外,其余皆是中规中距。

    城弩虽有几架,但皆破朽不堪,近一刻才能发动一弩。擂石、滚木倒备了许多,但官兵若不蚁附攻城,这两物再无用处。

    除此外,城内粮草尚算充足,只因每至饭时,皆有后军运吃食上城,皆为粟饼酱菜,且足量供应,并无限制,故而军心尚稳。

    邢峦在考虑,是不是将郡城四面尽皆围困?

    但夏州已举州附逆,一旦四面围城,若是久攻不下,官兵就可能腹背受敌。

    如今也就只能期盼奚康生尽快建功,将高勐牵制于吕城(为夏州与薄骨律边界,即今银川)。而后崔延伯将肆、定等州之乱贼牢牢阻予离石镇之北,不能使其南下金明。

    只有如此,邢峦才敢彻底围困金明,并有信心于一月内破城。

    如今只是想当然,也不知奚康生与吕城战事如何,是以只能且战且看。

    听到城头一声鼓响,邢峦回过了神,往城头看去。

    比起方才,城头上的军将多了许多,一杆印有“高”字的长幡缓缓飘动,想来高肇就在城头观战。

    憋屈了近月,正好也让高肇看看我邢某的手段。

    邢峦沉声喝道:“攻城!”

    云楼上角旗一挥,营中一声锣响,近万兵卒齐齐开进。

    已近六旬,难免老眼轰花。高肇只能看到官兵似如麻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往城下压来,却看不真切。

    但依稀间,他还是能看出与前些时日相比,攻城之卒多了数倍之外,且多了许多重器。

    高肇伸手一指,冷声问道:“敌之前军所推何物?”

    “似是炮车!”

    亲信眯眼瞅了瞅,“但不知为何,比常用之石炮要小上许多。还不足一丈高,且只有两马拉动,并七八兵卒随行左右……”

    炮车?

    高肇心中一跳,急声喝道:“看那炮车抛杆,尾部是否坠有大石?”

    亲信看了一眼:“确实如此!”

    “可能看清,有多少架?”

    亲信恭声回道:“一车十卒,至少也该有五六百架!”

    高肇的脸勐然就变了:“快,喝令兵卒尽皆下城,藏于瓮城之下!”

    一众心腹都有些懵,心想若是守卒尽皆下城,岂不是任由敌军施为?

    至不济,也该立起城弩,将那炮车能轰烂一座是一座。

    高肇悲叹一声:“如何能来得及?若是早知邢恋备有此物,就该掏空城垛,将车弩藏于其中……下令吧!”

    去岁予北镇之时,他就有所耳闻,听李承志又造出了攻城之利器。不需牛马助力,只十数兵卒,就可用石炮将数十斤重的石弹抛出一两百步。

    率军回京后,他还特意去工部看过,佩服李承志学究天人,巧夺天工。只是在抛杆之后加了一块重石,便省却了牛马,并数十人之力,且行进、安置更为便捷。

    他当时还曾谋算过,将图纸送至夏州与朔州,让高勐与高植也彷制一些,也好以防万一。

    但那时候高勐刚尝过火箭的甜头,连采挖火油的丁壮都不够,哪能再腾出人手来伐木、造炮车?

    他收到图纸后便束之高阁,还提醒高植,真若人手足够,便送一些到金明,帮他采挖火油才是正经……

    高肇倒也不至于后悔,不过未料到邢峦运来的炮车竟这般多,且藏的如此之深,前些时日竟一架都过露过面。

    要是早有准备,也不至于眼下如此慌乱……

    他心中懊恼,被左右扶到半墙中的暗垛,再一看去,官兵的炮营已在百多步内驻军,正在架立石炮。

    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可将石炮砸到城墙之上,或是抛过城头,却又让城上守军无可奈何。

    便是军中的射声吏(神射手),抛射最远也就一百五十步,而普通的弓卒至多也就百步开外。所以既便用火箭,不说能不能伤到人,就算想烧掉炮车也无能为力。、

    不过并非没有办法。

    高肇急中生智:“任他前军抛投便是,若后军敢越过炮营,近至百步便令弓卒予暗垛中射以火箭……”

    金明郡城墙宽近两丈,便是邢峦的炮车足有五六百架,也绝非一两日便能将墙砸塌。是以邢峦若并非试探,而是强攻,定会先令炮营压制,再令后军推运楼车、云梯抵至城墙,蚁附攻城。

    不管楼车云梯,但凡是木头做的,就没有不怕火的道理。所以只要火箭够,至少可迫使邢峦退兵。

    而只要捱过这两三日,便是毁房拆梁,也能赶制几架车弩或是炮车出来。到时但凡邢峦敢派兵来攻,将那见火即燃的油沙抛出,定能使其哭爹喊娘。

    心里盘算着,高肇不由的生出了一丝力不从心的感觉。

    若论庙算、谋划,他自然是不落于人后。但若论及沙场对垒,阵战杀伐,他却要差上许多。

    这要是换成李承志,绝对早有预料,并有万全的对策。

    ……

    邢峦立于云楼之上,足有五丈高,是以看的极为分明。

    见城上守军如潮水一般退去,他先是不明所以,而后大喜若狂。

    叛军分明就是认出了改良后的石炮,也知其利害。但不知为何,竟未准备防范的手段?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高肇啊高肇,你真就当那火油为至宝,以为可无往而不利?

    他连声呼喝:“快,喝令炮营,只攻一处。今日就是硬砸,也要将城墙砸一个豁口出来……”

    一时间,石弹如雨,十六五六都砸到了城墙上。有如翻了地龙,城墙阵阵摇晃……

    ……

    邢峦这数百炮车,皆为奚康生自洛阳出兵之前赶制。他走的匆忙,是以并未带半架至关中。

    但惊奇的是,吕城之西的边墙之下,竟也立着不少,足有上百具?

    奚康生捏着下巴,好奇的看着李韶:“你倒是未雨绸缪,竟有这样的好东西?”

    “大帅过奖,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李韶不卑不亢的应着,“只是元伯见猎心喜,迁任予灵州(原薄骨律镇)后,便赶制了一些,未想今日竟能用到!”

    “倒是不失为利器,就是可惜了李承志的一片苦心!”

    看着前军兵卒试炮,十数斤重的石弹竟抛过了上百步,杨舒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怅然叹道:

    “也亏得是他,若换成杨某,被那群酒囊饭袋屡屡迫害,受尽万般委屈,便是烧给先祖,也绝不让此物显露于世,遑论敬献于朝廷?”

    身边就是监军元渊,并奚康生的中军参事、已继承元英中山王爵位的长子元诱,杨舒此举岂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

    两人红着脸,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奚康生,望他斡旋一二。

    奚康生呵呵一笑:“杨延容,欺负两个后辈,你岂有荣焉?有能耐,待回京之后,寻他二人之父辈计较也不迟!况且,你就这般确定李承志真就被高肇害死了?”

    不理杨舒错愕,奚康生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韶:“元伯,你给老夫一句准话,李承志是死是生?”

    李韶脸都黑了:“奚公,你问了怕有一百遍了?”

    “便是问上一千遍,老夫也不嫌多!”

    奚康生捏着胡子,“好,既如此,你倒是为老夫解惑一二:分明高肇遣心腹予元琛传讯,令他起事。但为何元琛至死都不知此节,反倒是你李元伯先下手为强,打的元琛措手不及?”

    相关推荐:带着系统闯足坛我的系统异能捡来的老婆腹黑钻石男:捡来的老婆在柯学世界开情报屋虚拟网游之神级穿越网游之神级提取系统兰斯的世界带着云顶之弈系统纵横海贼王世界重生之神级全能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