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牛圣婴倒吸了口凉气。那波纹摧枯拉朽般摧毁了两具傀儡之后,直直朝自己扫来,却又是在自己鼻尖停住了。

“啊!”古青一声尖叫,鼻子上渗出汗珠,长大了嘴,不停地喘着粗气。那波纹也没有伤到她,但是那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却让她也有些失魂。

“不动了!”牛圣婴沉声道。

古青依旧盯着那波纹,小心翼翼地点点头,依旧惊魂未定的样子。突然,古青道:“牛圣婴,你看前面!”

牛圣婴看去,却见四具残损得几乎看不出形状的傀儡屹立在自己身前。

“它们……它们是李靖的傀儡!”牛圣婴认出,这是先前李靖与龙气战斗时所使用的四具傀儡。当日他们被龙气毁掉,李靖就将它们能用的零件,全部拆卸下来,装在了沙僧身上。

刚刚沙僧被毁去,那些零件全部散落,却不知为何,原本属于四具傀儡的零件竟能够再一次拼组起来。由于只是零件而已,它们按原本的位置拼组在一起,也只是模模糊糊有四具傀儡的一两成的样子。

但是,那白孔雀却像是认出了这四具傀儡上的一丝丝气息一样,将那波纹停止,并没有让其继续推进,斩掉牛圣婴。

那波纹慢慢消散了,所有人的心也放下了一些。至少眼前的死局解开了。

白孔雀鸣叫了一声,在天空盘旋了一周,带着鸟怪,向东南方飞去,所过之处,山崩地裂,山河干涸。没有多久,白孔雀、鸟怪潮都消失在了天际,只剩下裂开的大坟,告诉所有人,刚刚的一切都发生了。

白孔雀离开,束缚众人的禁锢自然解开了。牛圣婴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到了四具残碎的不能再残碎的四具傀儡面前。

“牛圣婴,”古青也是疑惑,就刚刚的情景来看,白孔雀完全就是因为牛圣婴的四具傀儡的份上,才饶过所有人的,“这四具傀儡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你从何处得来的,为什么刚刚的生灵见到之后便离开了?”

牛圣婴端详着四具傀儡,随意答道:“这是原本坏掉的四具傀儡的零件,是朋友送的,至于那白孔雀为什么见到之后就放过我们,我也不太清楚。”

四具傀儡拼组得很勉强,几乎一碰就会碎开。可牛圣婴用力摇晃它们,依旧屹立着,似乎等着牛圣婴去寻找合适的材料将它们修补好。

“真是怪异,李靖并没有告诉过我这四具傀儡的来历。难不成是这傀儡的主人,和那白孔雀或是那身着彩衣的女子之间有什么因果?”牛圣婴觉得,李靖身上的秘密也是不少,或许他和那彩衣女子相识也说不定。

而且,彩衣女子被哪吒攻击而不避,哪吒又曾是李靖在天庭所持有。如此说来,李靖和彩衣女子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牛圣婴将四具残破的傀儡收起了——自己损失了两具天道傀儡才换回的东西,不可能没有用处!或许,有了适合的材料,能让李靖帮自己把这四具傀儡修好也说不定。

古青召集活下来的古家族人和闲散的修士,所有人加在一起数量不过五百余人了。而和牛圣婴有隙的木长老虽然被一些修士声称他已经逃遁出去,古青却并没有找到他。想来他逃得太远,又或是惜命离开五行山脉也说不定。

这次危机,让古家折损大半有生力量,罪魁祸首就是木长老。他就算逃回古家,也会收到责罚。

看着活下来的众人,也大都受了些伤,都是被鸟怪袭击所致,古青叹了口气,高声道:“各位原地休息吧,休整一下。有愿意退出的修士,可以选择退出,我不难为你们。”

此时,古家的力量已经不如其余几家,若是再离开些修士,古青就基本没有能和金战龙、皓月公子等人争锋的力量了。

但是,古青依旧没有选择为难众人。牛圣婴心中暗叹,如此良人,已经难得了。

其余修士怎么能不了解古青的窘境?他们纷纷感动,当即纷纷道:“不!我们愿意追随古家小姐!”

“古小姐,不止在五行山脉,等出了这里,请让我进入古家,我要终生为古家效力!”

“对!没错!古小姐仁义无双,能为古小姐效力,哪怕是个下人的身份,能伴其左右,也值了!”

“古小姐,我要追随你!”

“……”

群情激奋,大半闲散修士声称,愿意追随。还有一小部分,身处其他宗门、家族之中,不能入古家,也表示,以后有事,会全力帮助古青。

一时间,古青在众人心中的地位飙升。

古青甜甜地笑了一下,她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多的人不愿离开,反而力挺自己。

牛圣婴笑道:“看来,你成功地收获了所有的人心。”

古青道:“还是要多谢你了,今天你又救我一命,我欠你的倒是越来越多了。”

牛圣婴道:“那以后你再慢慢还吧。现在,先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处造化。”

趁着所有人还在休整,牛圣婴带着古青悄悄飞离了人群,所去的方向,正是白孔雀出世的那处大坟一样的突起。

“牛圣婴,你来这里干什么?”古青疑惑道。

牛圣婴没有回话,眺望那处突起。那像是一座山峰,峰顶开裂,其中深邃不见底部。白孔雀,就是从那裂缝中出世的。

“进去看看,说不定有那白孔雀留下的东西。”

古青知道了,牛圣婴这是要去抄白孔雀的老窝啊!

古青忙道:“不可,那里太危险了,万一白孔雀回来,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你的傀儡能救你一次,未必能救你第二次。”

“没事,这里似乎只是那白孔雀的一个临时的栖息之所,它飞往别处,再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况且我们看看就走,不会有危险的。”牛圣婴样子很轻松。

古青想了想,点了点头。

两人从山顶的缝隙进入,投身一片黑暗之中。牛圣婴双目各有一团火焰升腾,及时在黑暗中,也如白昼一般,将山内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而古青却不行了,她虽然也是当世天骄之一,但目力和牛圣婴差了好远,山体内没有一丝光亮,加上白孔雀残留的恐怖气息还在,如同实质一般,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女人内心都对黑暗有一种恐惧感,加上这里曾出现过白孔雀那种生灵,古青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荒兽吞入口中一样,胸闷的难受,不觉挽住了牛圣婴的手臂。

感觉自己手臂有两团柔软的压力,牛圣婴脸一红,有些燥热。一般墨儿也是这样挽着自己,但墨儿身体只是少女模样,规模远不如古青这般傲人。古青以如此姿势贴近自己,自然有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我看不见,你别丢下我。”古青咬了咬嘴唇,细弱蚊声。

牛圣婴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上一团火焰跳动,照亮了四周。

古青一声惊呼,看到了四周的情景:周围石壁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经络,充斥着生命的气息。那些经络,似乎是天然生成的,紫气氤氲,使整个空间宛如一个胎盘。

“这是……”古青愣了,“以五行山脉的大地为母脉,集此地的灵气与此处,淬炼己身。那白孔雀虽然只是当年大战,一名无上至尊留下的一根羽毛,却也有如此大的手笔!”

牛圣婴知道,白孔雀是将此处作为一个卵,在其中涅槃,不断壮大自己。

古青道:“我们向下走,或许能找到此处残留下的一些神性物质,这些东西可以用来淬炼体魄,和神料一样珍贵!”

牛圣婴点点头,与古青一起下落。不久,已然到了底部。

底部空间不大,方圆约百丈,四处散落着一些白色的羽毛,每一根都有手臂大小,发出无上威压。但好在,牛圣婴和古青目前的道行还可以抵挡,不至于爆体而亡。

这也是炼器的上好材料,两人当然不会浪费,收集起来,约有几十根,两人直接分了一下,一人一半。

古青道:“这蜕羽,可以炼制扇子型法宝,或者串成内甲。仅仅是这十几根羽毛,我们来此也值得了。”

牛圣婴笑道:“白孔雀从此处出世,不知蛰伏了多久,怎么可能只留下几根羽毛那么简单?我们仔细找一下,说不定还有大造化。”

“好!”

牛圣婴用一件衣服,一个飞剑法宝给古青简单做了一个火把,两人便分开寻找了一下,没过多久,牛圣婴便听到古青惊呼了一声:“牛圣婴,快来这里,看我发现了什么!”

牛圣婴连忙赶了过去,却见古青捂住了小嘴,眼中闪动不已。

她的面前,是一汪潭水。

说是潭水,其实不过五尺见方,其深度,应该也不过三尺。

水是紫色,生命气息浑厚无比,宛若天地初生时,那诞生天地万物的万物母泉。隐隐可以看出,水中蕴含着无比复杂的道与法,一个又一个符号不断拼组,化成鹏鸟、孔雀、龙雀等禽鸟,又不断分解为最简单的符号。

“这是……”牛圣婴也瞪大了眼睛。

古青与牛圣婴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道:“仙禽涅槃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