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莲玖感觉顾瑾对态度最近这两天有些变化，比如说今天，顾瑾就端了一盘花花绿绿的糕点，问她吃不吃。霍莲玖踮起脚尖，拈了一个，顾瑾就把整盘都给了她。还有啊，谢璟检查她背诵，她有个片段忘了，他在下面偷偷打手势提示。

当然对于这些变化，霍莲玖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最起码说明他不那么讨厌自己了啊，“走神！走神！”谢璟两扇子敲在霍莲玖头上，霍莲玖委屈抱着头。

“看我做什么，看书！”谢璟叉着腰拿扇子点在他讲的地方，“看就看，这么凶做什么。”霍莲玖不满地嘟囔。

顾瑾看着她笑出了声，这下别说霍莲玖了，谢璟都惊了，这小子居然也会笑？顾瑾意识到了，立即收住了声，又提示道“师父，讲到大同了。”谢璟诡异的瞧了他一眼，又开始继续讲了。

到了午饭的时间了，有下人送了食盒来，还有顾夫人亲手做的桂花糕，谢璟摆开，三个人吃着，以前的时候不说话也不觉尴尬，现下谢璟一边吃一边瞄着他们两个，霍莲玖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瞄出个洞来了。

“你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霍莲玖终于忍不住了，“食不言寝不语。”谢璟表情淡然，像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还顺手揩去了霍莲玖嘴角的糕渣。“你……”霍莲玖气鼓鼓地筷子一放，“我吃饱了。”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

“我也吃饱了。”顾瑾也放下筷子，跟着霍莲玖出了门，这俩小兔崽子最近几天怎么感觉怪怪的，谢璟心想，拈了一块桂花糕看了看丢进嘴里，琥珀的颜色，入口即化，还带着桂花特有的清香，当真是上品。

以前霍莲玖吃完午饭都是溜到顾家的花园里，那有几棵果树，霍莲玖每次都是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摘几个果子，一边吃，一边玩。

而现下，顾瑾跟着她呢，虽然经过了管家的允许，但霍莲玖真不好意当着人家的面摘人家果子吃。“你想不想吃柿子？”顾瑾突然开口，带了些清爽的味道。

已经是深秋了，顾家有几颗橙灿灿的柿子树，霍莲玖早就惦记好几天了，此时顾瑾询问，自己也就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走，我带你去摘。”说着便大步地向前走，还顺手拉着霍莲玖的手，霍莲玖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指甲圆润，白白嫩嫩的，顾瑾握在手里，舍不得放开了。

谢璟刚吃完饭，就看到这一幕，眼都瞪大了，“没想到小冰块还有这种时候。”谢璟笑道，“小少主魅力蛮大的嘛。”

霍莲玖在树下看着顾瑾在树上给她摘柿子，霍莲玖不是不想爬，但阿娘今天给她穿了粉粉的小裙子，要是爬树扯坏了，估计得被阿爹骂，只能在树下看着干瞪眼。

顾瑾摘了，用衣摆兜着，从树上跳了下来，霍莲玖立即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顾瑾挑了个最好的，递给她，霍莲玖刚要接，顾瑾又收回来了，“你叫我什么？”“瑾……哥哥？”霍莲玖摸不着头脑他要干什么。

顾瑾像是很满意，递给了她，霍莲玖接过，看上去真好吃啊，薄薄的一层皮，一咬甜甜的汁水都流出来了，霍莲玖满足的眼都眯起来了。

顾瑾也不吃，在旁边看着，霍莲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吃？很好吃的。”顾瑾看着她，眉眼弯了弯，“好吃都是你的。”霍莲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着头继续吃。

吃完顾瑾又递给她一条雪白的帕子，示意她擦擦嘴，霍莲玖接过，帕子上沾了顾瑾身上特有的清草的气息，霍莲玖没有用，从怀里掏出自己那条和这裙子搭配的一条粉粉的帕子，她临出门前，阿娘亲手装在她怀里的。

霍莲玖说了一声“我有。”又伸手递给顾瑾，顾瑾没接，反而抽走了她手里的那条粉帕子，“那便换了吧。”说着像是害怕霍莲玖反悔一样扭头就走了，留下个背影，霍莲玖只看到了他红红的耳朵。

下午，霍莲玖回家，阿娘早早地就躺在了床上，最近一年，霍莲玖几乎没有看到过林惠兰上街。

她跑到林惠兰的身边，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用白帕子包好的橙灿灿的两个柿子，“阿娘一个，阿爹一个。”霍莲玖笑着，眼里仿佛揉进了星子，林惠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真乖，还记得给阿娘阿爹留着。”“当然啦。”霍莲玖笑着又高兴得和林惠兰说起顾瑾给她摘柿子，今天师父又教了什么，背给林惠兰听。

林惠兰一直微笑着听她说着，可惜霍莲玖看不到她的笑容里带着深深的怜爱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