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小路

两分钟后秦局长提着一个手包出来了，他看见赵队长在向他招手就直接上了上海车。赵队长等秦局长上车后对李海说：“出发吧。”李海就平稳的发动汽车向着城关派出所行驶。

赵队长对秦局长说：“睡得怎么样啊？”

秦局长眯缝着眼说：“我睡的还行，老喽，瞌睡少了。你睡得怎么样？”

赵队长说：“我睡得不好，也就睡了有俩小时吧。秦局长，我有些想法。”

秦局长说：“说吧，就咱俩还有啥不能说的。”

李海想：“看来俩领导就没有把我看成人啊。或者说没有把我当成外人。”想到第二点李海不禁有些兴奋。他一边集中精力开车，一边侧耳倾听赵队长的话。

赵队长说：“我虽然没有去现场，但是已经知道地处偏僻，还没有头。我有一个感觉，受害人与凶手应该是熟人，弄掉死者的头颅是为了不让发现死者的真实身份。”

秦局长说：“这些我们都知道，你快说你的想法。”

赵队长说：“咱们西水县交通不发达，外地人作案后故意抛尸到这里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我认为是在本地，不过作案人和受害人都不一定是本地人。单纯从本地受理的失踪人员中查找死者身份有点困难。”

秦局长说：“你的意思是有可能一个外地人将另外一个外地人杀了，然后将尸体抛到河里了？”

赵队长说：“我就是这么感觉的，我建议重点排查外地来西水的务工人员或者做生意的人员。”

秦局长顿了一会说：“你考虑的不错，有这个可能性。一会儿安排这个工作。”

赵队长：“我想查找死者的头也是一个重要任务，昨天韩教导员说将那一段的河水抽干也是一个思路。”

秦局长说：“现在天寒地冻的，河水里的冰层很厚，我想头颅沉到河水里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凿开一个冰窟窿扔进去。”

赵队长说：“今天勘察现场时让技术员注意一下是否有凿开的冰窟窿的痕迹。”

说话间，李海将车开进了城关派出所的大门。听到汽车的声音，张所长打着哈欠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向正在下车的秦局长和赵队长迎上去说：“二位领导来的够早的啊，我刚才去后边伙房看了，不耽误七点钟开饭。”

秦局长说：“那俩失踪妇女的家属来了没有？”

张所长说：“没有，我再打电话问一下。”

秦局长说：“你别打了，老赵，这俩电话你打吧。”

赵队长说：“好的。”

几个人走进了会议室，赵队长放下皮包就去打电话了。张所长给秦局长倒了一杯水，正要给赵队长和李海倒水，李海连忙从他手里抢过来水壶自己倒水。

秦局长说：“小张，今天的任务很繁重，你们派出所的人员都到齐了吧？”

张所长说：“我们所有七名正式干警，二十个联防队员都到齐了。现在在现场保护的有俩干警和六个联防队员。”

秦局长说：“好。”他坐在椅子上，仰着头，两眼眯缝着，思考着什么。过了几分钟，秦局长听着赵队长打完了电话，没有等赵队长汇报电话内容，先开口说：“别抱怨了，一会儿将家属送过来就行。”

说话间，张仑和韩教导员、黎冰都来到了会议室。李海看张仑看向自己，简要向他说了自己刚才去接赵队长和秦局长的事情，张仑说：“这两天，赵队长的司机回老家了，你就先给赵队长当司机吧。”李海说：“我服从领导安排。”

张仑拿出来一张大纸贴到了会议室的墙上，李海定睛一看，见是“无名女尸案破案指挥部”名单。名单的内容和秦局长说的一样。名单是用毛笔书写的，笔迹苍劲有力，墨透纸背，银钩铁画，他不仅暗自叫了一声好。

刑警队的侦查员按要求是七点前到达城关派出所，可是六点五十分时，赵队长清点人数已经全员到齐了，包括技术科的6个技术员，一共有个人。秦局长对赵队长说：“在院子里列队，张所长，你们的人也都在院子里集合，我讲一下。”

两分钟后，所有人员在会议室门前集合完毕，秦局长站在会议室台阶前，清了清嗓子，讲了一下这起案件的恶劣影响和领导要求破案的决心，表扬了大家在假期期间放弃休息，服从命令参与侦破的精神。最后他让赵队长宣布了工作安排。在赵队长宣读完工作安排之后，秦局长说：“现在去伙房吃饭，吃饭以后大家就不用来集合了，按照刚才赵队长的安排各自开展工作就行。”

早饭过后，接受任务的人员都有条不紊的各自去开展工作了。秦局长带着指挥部的人员回到了会议室，他对技术科张科长说：“老张，你去和市局打电话联系，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张科长打了一个电话后汇报说：“据市局值班室说市局郑局长带着刑警支队和技术处的人员已经出发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到了。”秦局长说：“昨天晚上我让现场的保护范围扩大到了公路边上，勘察时要注意小路上是否有可疑的血迹之类的。”然后对着指挥部的人员说：“咱们都要去现场熟悉情况，不能只呆在这个屋子里面。”

这时杜局长和鲁局长走进了会议室，杜局长说：“老秦，我接到电话通知说，这次市局的郑局长亲自带着刑警支队的人来这里了。”秦局长说：“刚才老张给我说了，大领导来了好啊，领导越大，重视程度越高，咱们的事情越好办。”杜局长说：“压力还越大呢。”

秦局长说：“压力就是动力，我相信咱们刑警队的一班人是能打恶仗，能啃硬骨头的，这起案件也不在话下。”

杜局长说：“你就吹牛吧，要是破不了案件，就丢人了。”他接着说：“走吧，咱们都去现场等着吧，先去熟悉下现场，不能领导问起来，啥也不知道。”

在张所长的带路下，一众指挥部成员和技术科人员乘车来到了进入现场的那条小路的北头入口处。这个地方距离城关派出所有二里地，一条公路从村子南头穿过，公路南侧只有六七户人家，村子的西边是护城河，护城河东侧原来是旧城墙，现在只剩下了城墙的地基也就是那条小路，据说城墙是文革时期防汛时拆掉保护西水的大堤了，护城河与公路的交汇处有一座三孔的水泥桥。小路真小，路两边的一尺来高野草将小路遮掩的只剩下一尺来宽。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西关村的人大都还在家吃饭，分配好任务的侦查员已经开展了入户走访。

杜局长和秦局长、鲁局长、赵队长下车后在四周看着周边的环境。张科长领着人沿着小路入口处已经勘察着向南行进了。李海没有看到张科长他们在路上有长时间停留的迹象，心中暗叹，看来小路上没有什么发现啊。

杜局长领着众人在张科长他们后边远远的跟着。小路东侧是坑坑洼洼的沼泽地，里面长满了水草。护城河水面并不宽，大概七八米的样子，里面结着厚厚的冰，李海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冰面上有一些冰窟窿，他想这些冰窟窿可能是那些钓鱼爱好者的杰作吧。护城河西侧没有路，都是一片绿油油的麦地。

突然，前面的张科长等人停下了脚步，好像发现了什么，就见张科长弯着腰仔细的观察着小路西侧的杂草丛。随后他带上了一个乳胶手套，示意一个技术员拍照后，小心翼翼的蹲下去，伸手去草丛中捡起来了一个小东西，然后放到了一个纸袋里。重新开始了勘察搜索前行。这次一直到了尸体附近也没有再发现任何的可以痕迹物品。

尸体周边十多米的范围已经用绳子圈起来了。技术员对尸体的各个角度都进行了拍照固定。然后张科长继续带人沿着小路向南勘察搜索。小路的尽头是一个高墙，张科长他们走到了高墙仔细勘察后返回了尸体现场。

李海这时已经跟着杜局长等各位领导走到了保护绳圈的外围，他伸着脖子向河里面看，不过河岸上的芦草很高，他根本看不见尸体。他有些丧气，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来到了一个被害的尸体附近，却是明知道就在二十来米以外的地方，自己却看不到。李海的心情是既激动又沉重，激动的终于可以参与破大案了，沉重的是这起案件是无头命案，破案线索现在一点都没有，发案又在春节期间，破案的压力很大。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像大侦探福尔摩斯一样，抽丝剥茧，探明真相，查明凶手，尽快的破获这起案件。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前面的各位领导，却见他们神色各异，都默不作声。

突然，杜局长的皮包里响起来了电话铃声，就见杜局长从皮包里掏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大哥大，按了一个按键后放到自己的耳边和对方通起话来。时间不长，杜局长挂断了电话说：“郑局长已经到城关派出所了，马上就到现场来。”

秦局长问赵队长：“那几个失踪人员家属都在等着辨认吧？”

赵队长点头示意说：“都已经到了，都在路口等着呢。”

七八分钟后，从小路的北头急步走过来了十多个人，领头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高个子男警察，李海看他戴的是三级警监的警衔，知道这就是市局分管刑侦的郑闯副局长，杜局长等迎着郑闯走过去，寒暄了几句，郑闯局长扭头对跟着他的人说：“赶快勘察现场，别耽误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