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邱芳的谈话最终也没什么结果，陈秋霞表明了不会与钟离墨双修后，就和方白羽离开了观潭湖。

这次还是少女带着方白羽飞行，不过飞到一半陈秋霞就落了下来。

两人落下的地方是一个小坡，陈秋霞站在桃花树下对少女说道： “我有些事情要对你说，我想你也一样。”

“我没想到凡人道是这样的修真门派，也没想到陈师姐是这样的陈师姐。”想了想方白羽还是实话实说，总是演戏他也感觉累了。

“在你眼中我和凡人道到底是怎样的？”少女玩味的看着他。

“俗。”方白羽一个字道尽心中块垒，凡人道是仙门陈秋霞是凡人道的小仙女，他们应该清新脱俗的，结果他们很俗。

和普通人一样争风吃醋，阶级分明，解决问题的办法也还是争斗和杀戮，邱芳等人身在仙门却想着凡间的权势富贵，甚至连感情也成了她们交易的筹码，这林林总总何似在人间。

“修仙？这里是人间。”陈秋霞笑了：“两个月前你还没有了然，可现在已经领悟了两条道了，不过这还不够。”

方白羽无言，交浅言深，今天他说的话已经太多了。

“你以后会离开凡人道吗？我是说解了毒以后。”少女问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方白羽有很多事要做，但他不打算告诉陈秋霞。

“在那以前替我做一件事吧，我知道你是极阴之体。”陈秋霞的话惊出少年一身冷汗。

“吴师叔告诉你的？”方白羽思来想去知道自己这个秘密的也只有那个怪老头了。

“嗯，和道主同时代的凡人道长老就剩下这个师叔了，但二十年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们凡人道非常鼎盛。”少女开始回忆过去。

“是阿那些长老都到哪里去了？”方白羽回想了一下，从他进入内院以后看见的确实都是年轻面孔，虽说修真能养颜，但也不能都是年轻人吧。

“因为剑圣顾春色。”陈秋霞幽幽地说道。

“顾春色是凡人道的人？”方白羽心头一亮。

“他曾经是凡人道的荣耀，不过现在凡人道说起他的事迹都只会说那个人。”陈秋霞笑得有些苦涩。

“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方白羽感觉自己的命运好像和这个顾剑圣有很深的牵扯一样。

“顾春色是凡人道第二代的大师兄，他天资卓越，不到三十岁就已经达到了修真的最高境界也就是通神，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陈秋霞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修真界有三门六派十八岛，这些门派都须以南天门为尊，每年光明祭的时候各派云集高山，南天门根据各派的虔诚程度开天榜划分气运。”

“顾剑圣惹了南天门了？”少年猜测道。

“他代表凡人道去参加光明祭，结果把南天门光明使者的肚子给搞大了。”方白羽之前说陈秋霞粗俗，少女就用一段粗俗的语言来描述了当年的事件。

“南天门肯定不

干。”方白羽心里其实挺开心的，南天门老霸道了，没想到还有人在他们头上拉屎。

“南天门发出了光明令，通天岛等十二个依附南天门的门派齐聚畲山，他们要挖顾春色的眼睛。”这些故事也是陈秋霞听别人说的，少女一边回忆一边组织着语言。

“就这么打起来了？”方白羽觉得这个宗门还是不错的，从现在老一代弟子的凋零程度就可以看出凡人道当年没有认怂。

“是阿，就这么打起来了，顾春色当时不在宗门，他师父凡人道的上一代道主东方朔率众与敌血战，等他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片尸山血海。”陈秋霞轻声说道。

“那后来呢？”方白羽觉得顾春色一定绝地反击了，要不然以南天门的霸道现在就不该有凡人道了。

“顾春色一人一剑上了高山，后来的事情没人知道，他好像消失在这片天地中了。”

陈秋霞接着说道：“那个时候和东方道主同代的真人就只有钱师祖了，他喜欢云游，出事的时候并不在凡人道，二代弟子还有三十多人，不过他们后来也走了。”

“又是因为南天门吗？”少年感觉这个混蛋门派就像前世的米国一样，什么破事都要插一脚。

“没错，南天门规定凡是参加过护宗之战的人都不能留在凡人道，他们必须去凡间给凡人为奴。”陈秋霞说出了凡人道的这段秘辛。

白福，石榴姐，还有在郡守府当管家的那个白禄，方白羽感觉脑中那些凌乱的珠子好像被一根线串上了。

“钱师祖不想当一个平庸的道主，所以他继续云游，二代弟子只剩下吴师叔和道主两个人。”陈秋霞继续说道：“从那以后凡人道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平庸。”

“你为什么叫吴道师叔？他看起来很老。”方白羽出声问道。

“师叔的年纪其实也就刚到知命，长得老是因为他心里有太多事，不过我确实不应该叫他师叔，严格来说他是我师父。”陈秋霞又说了个秘密。

“为什么？”凡人道有太多秘密，方白羽已经记不清今天自己用了多少疑问句了。

“主要是吴师叔和道主对顾剑圣的态度不一样，吴师叔很崇拜顾春色，道主却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提，吴师叔一气之下就搬到外院居住，而且命令自己的弟子尊顾春色为师，而他本人反而成了师叔。”陈秋霞总算是把该说的都说完了。

“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事？”看着少女越来越认真的眼睛，方白羽知道戏肉来了。

“很多人都说顾剑圣已经死了，可师叔不相信，他一直盼着顾剑圣能回来重振凡人道，他等的时间太长了，我担心他有一天会和钱师祖一样，带着遗憾离开。”陈秋霞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少年。

“我不知道顾剑圣在什么地方。”方白羽是真不知道，虽然他和那个顾春色有一样的体质。

“顾春色当年曾经误入过一个秘境，他以前的修为也很一般，那次秘境之旅让他一飞冲天，如果能揭开这个秘境的秘密，师叔应该也可以释怀的，我想入这个秘境，可是秘境的钥匙在你身上。”陈秋霞的目光越来越炙热。

“什么钥匙？”方白羽想到了自己身上的两块玉佩。

“就是你的极阴体质，只有你才能打开秘境，我想让你带我们进去看看。”陈秋霞和少年摊牌了。

“吴道也要去？”方白羽听少女说的是我们。

“那个秘境不能承受了然以上修为的人入内，和我们一起去的另有其人。”陈秋霞看起来有点难以启齿。

“是辛师兄。”女生外向，方白羽明白少女的心意了，她是想让那个辛师兄变成下一个凡人道的奇迹。

“方白羽你愿不愿意帮我？”为了帮少年掩饰身份，陈秋霞一直叫他高师弟，现在又称呼他这个名字，要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秘境在哪里？”拿到月华以前不能和陈秋霞翻脸，方白羽只能见招拆招。

“呜呜呜，师弟你怎么去了呢？”外院又是哭声一片，傅明的尸体终于被人发现了，为卫老三安排的灵堂还没有收拾，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先是卫师弟，现在连傅师弟也死了，这些野猪也太嚣张了吧？”于大宝哭得很厉害，和卫老三一样，傅明的死也被定性为意外，官方的说法他就是被野猪撞死的。

被人说成野猪林婉儿的脸上泛起一丝怒色，林阳赶快拉了拉妹妹的手。

“高师弟怎么还不回来？他不会也出什么意外了吧？”李名扬还没忘记方白羽。

“高师弟会吉人天相的。”卫光一边烧纸一边来了一句。

外院死了两个人，吴道还是不出现，其他人本来说好今天晚上给傅明守灵的，于大宝却突然起来向外走去。

“于师兄你到哪里去？”林阳见状问道。

“出去走走，顺便杀几头野猪替傅师弟报仇。”没好气的说了一声，于大宝摔门而去。

“你们于师兄是个性情中人。”卫光看着三个同门，表示你们都应该向于大宝学习。

“于师兄和傅师兄的感情真好，真是很有同门爱阿。”林阳等人很捧场的点赞，而于大宝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外院土坡后的山林当中。

“你来晚了。”一个戴着山鬼面具的白衣男子站在那里。

“外院出了些事情，脱不开身。”于大宝弯腰向男子行了一礼。

“时间快到了，最近外院有什么可疑的人吗？”白衣男子开口问道。

“有一个卫老三是卫光的亲戚，不过他昨晚死了，看伤口好像是道主一系的御物之道。。。”于大宝回答道。

“死人就不要说了。”白衣男子挥手打断了胖子的讲述。

“有一对姓林的小崽子，我看他们好像很有信仰的样子，还有一个书生。。。”于大宝一一排除外院的目标。

“这些人都在这里吗？”白衣男子伸手遥指了一下远处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