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高烧退了，再度醒来的时候，姜家一片混乱。

姜凛由于身体，还有因为饥荒造成的姜家生意惨淡原因，终于不堪重负，离开了。

吊丧时刻，姜慵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不听劝的待了三天三夜，直到父亲出殡的那一刻，才出来的，脸色全然惨白着。

小小年纪的墨竹一醒来就被家里的下人要求着做事。当他正洗着少爷们的衣服时，看见了姜慵，他记不清这人是谁了…

再后来，记忆里隐约有着熟悉的声音，对他说道：“你就去那大少爷身边待着，获得他的信任，把这药啊，和那食物同时让他吃了。”

“我啊，可是带你回姜家的人，你这小子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墨竹印象中，确实听过这个声音。随后，更是看见那人给他塞了几个馒头，还说着：“事情呢，照办，你就会有食物，不然，你就等着饿死吧。”

馒头…

马车…

这人的声音……

小小年纪的墨竹就这么认定了面前的，叫姜堰的二当家是他的恩人。知遇之恩，爹娘说过，一定要懂得报恩。

——

墨竹突然睁开了眼睛，额头上的汗随着他的清醒渗进了他的眼里，致使眸子特别的涩。

他现在脑中一片混乱。

梦中的他，好像错把人当成救命恩人了。

脑子突然又发着疼，墨竹被五岁时那一场高烧烧迷糊了的记忆在恢复着。那不是梦，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他把真正的恩人毒害了近十五年。

眼眶不自觉落了泪，墨竹呆呆的看着前方，眸子空空的。

“墨竹，你终于醒了。”忙活了一夜了，累得趴在榻旁睡着的姜慵被湿润滴醒的。他揉着眼睛，抬头一看，墨竹是坐着的。

起身便抱住了墨竹，姜慵松了口气的声音，“可是终于醒了，应当是饿了吧，我去给你端…”

姜慵嘴角不免抽了抽，“估计那粥已经熬烂了。”

揉了揉墨竹的脸时，发现他在哭，姜慵一顿，吻了吻他湿润的眼角，安慰着：“还疼是吗？我看看…”

“少爷…”墨竹抓着他的手，心里一顿难受。他可真是有愧于少爷了。

“我下回定是不闹你那么久了，我发誓。”凑近着墨竹，姜慵再次重复着当时墨竹烧糊涂时，可能听不见的话。

委屈巴巴趴墨竹肩膀处，姜慵道：“墨竹能不能不生气，不拒绝少爷的下次欢好。”

墨竹一直在愧疚着，少爷却一直拉着他的思绪回忆着当时放纵的自己。心律不齐着，墨竹微烫发红的脸：“少爷，我没有生气，也…不会拒绝的。”

姜慵揉了揉他耳垂，“墨竹耳垂软软的，触感真好。墨竹…身子触感也是，真好。”

“少爷。”墨竹微瞪着他，话语无力。

“好好，不说了，我去给你端些吃的过来，乖乖等着别胡乱下地，知晓吗？”

墨竹乖巧点点头。

看着少爷离开的背影，墨竹捂住发疼的心口处。

“怎么办……”

“做了这种事情的我，怎么有资格享受少爷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