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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0、定远侯府

    作品:《商户人家

    歌舞表演, 吃饭坐席,闹到半下午, 谢延丰也终于起身说要走。沈书娴心里大松口气,在谢家住着虽然无聊, 但谢家多么的正常,不管温和的谢太太,还是有点小小看不起她的谢姑娘们,大家都在高门大户这个套路中。郑王府这样的,正常人真心消受不起。

    怪不得卫策行事豪迈,不拘小节,估摸着也是常混郑王府的关系。幸好只学到了豪迈这一条, 要是其他的都学全了……不敢想像。

    谢衡没留客的意思, 却是看向沈书君道:“你也走?”

    沈书君笑着道:“打扰王爷多时,是该回去了。”

    “我是说,你还继续在谢府住着?”谢衡问。

    谢延丰笑着接话道:“在下家庭人口简单,方便沈兄与沈姑娘住。王爷府上留下沈兄容易, 留住沈姑娘只怕有些不方便了。”谢潜十四, 卫策十七,都在王府住着,留住十五岁的沈书娴怎么看都不合适。男男无所谓,女女也无所谓,男女则是大防。

    沈书君也在旁边点头道:“已经打扰谢大哥了,如何敢打扰王爷,等哪日王爷空闲来, 我再来给王爷赔不是。”王府就是金子堆成的,他也不敢带着沈书娴过来住。

    “哼~~”谢衡冷哼一声,谢延丰的话不无道理,总不能让沈书君住王府,沈书娴住谢府,便挥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你过来赔不是。”

    “是。”沈书君低头应着。

    谢延丰在旁云淡风轻的笑着。

    洪长史送人送出门,沈书娴照例在二门处上车,谢延丰和沈书君则是出了门再上门。谢延丰笑着对洪长史道:“劳烦长史大人相送。”

    “谢大人客气。”洪长史笑着说着。

    车驾走出王府的范围,沈书娴忍不住吁口了气,也终于能抬手擦擦汗了。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来之前还想什么自由平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那点小想法真是弱暴了。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猛男猛女都是存在的,就比如那位看似温和的谢探花,人才啊,探花什么的果然不是只读书就够了。

    “姑娘……”春分反应更大,直接发抖了。

    沈书娴不由得拍拍春分的肩以示安慰,这年头当个布景丫头也不容易,这种场面是有点可怕。

    回到谢家,沈书娴理所当然的回了后院,至于沈书君跟谢延丰在前院聊些什么,她就是有兴趣也不可能会知道。把上午那些狂乱思绪抛出去,但从她自己的角度说,这趟去王府实在太划算了,由郑王妃告知卫氏,然后再有卫氏写贴请她,面子给了十足十不说,也是给国公府说,郑王府都是沈家的后盾。

    郑王妃亲口说的,明天就能收到定远侯府的帖子,要是早上送的子来,当天就要去。要是下午送的子来,那就要后天。如此绕了一圈,也不知道这位大姑姐会是什么反应,这可是对卫连舟照顾有佳的亲姐。

    让丫头们把给卫氏准备的礼物准备好,还特意打开箱笼,去郑王府随便穿穿就算了,去定远侯府就不能如此随意了。跟国公府卫大爷的关系已经不可挽回,卫大伯又是那样的性格,按郑亲王说的,即是好人又是庸才,可以突略不计。

    “侯府又会是什么地方?”春分挑衣服的时候有几分自言自语的说着,按理说侯府是不如王府的,去过王府的不会怕去侯府,但上午的震撼太大,以至于春分到现在还有点不太正常。

    沈书娴倒是淡定了许多,卫氏能一口气生五个儿子,她跟定远侯世子的感情肯定不错。而且异常的那一家子就够了,不管哪个世界都有异类,也就因为人少,所以才是异类。挑挑拣拣一番,总算把衣服妆容收拾好。

    沈书娴想了想,却是让春分磨墨,她想给卫连舟写封信。卫连舟人在海上,肯定收不到信。但信寄过去之后,上面是有发信地址的。京城发生的事,就是以后告知他,还不如在京中时就写信给她,可信度也更高。

    提起笔来,沈书娴又有几分犹豫,虽然字练了好久,但突飞猛进肯定说不上。想想上回卫连舟写给她的书信……对比一下,自己这手字实在拿不出手。估摸着就是再练几个月,字数也未必能见人。

    想到这里,沈书娴把心一横,不过是写封信而己。这年头不识字的多了,她会认字能写信就算不错了。

    第一遍写完,沈书娴通读几遍,总觉得语气不太好,然后有两个字不自觉得还是少写了一笔,烧了重新写,又是一遍还是觉得不太妥当,主要是看着字总觉得有点丑。要是给旁人写,还能代笔,现在给卫连舟写信……代笔还不如不写呢。

    烧了一封又一封,春分看看时候,忍不住道:“姑娘,写信又不急在一时,时候不早了,姑娘也该歇着了,明早还要去谢太太那里。”在谢府不比家里,每天早上可是要去谢太太屋里的。

    沈书娴倒是怔了一下,道:“什么时候了。”

    “快三更了。”春分说着。

    沈书娴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已经这么晚,看看面前仍然空着的纸张,叹气道:“也只能明天了。”熬夜写信什么的,要是弄出黑眼圈了,她要如何见卫氏。

    春分和立夏侍候着沈书娴梳洗睡下,立夏便笑着道:“姑娘何必担心,要特意写信与卫大爷知道,大爷带姑娘来的,王爷都愿给姑娘保媒,卫大爷肯定破不了亲。”

    “呃……”沈书娴愣了一下,她倒是有点好奇,她对卫连舟的心意有那么夸张吗。更有可能是这个时代的女性太矜持了,她稍微出格一点就显得夸张了。

    定远侯府的帖子是早上送来的,沈书娴才吃了早饭到谢太太屋里,然后婆子就把帖子拿来了。谢太太已经知道事情始末,把帖子拿给沈书娴看过,又让婆子拿着给前院沈书君送去,请贴上写的清楚,要沈家兄妹一起去,时间也就是今、明两天。

    谢太太对此一句其他言语都没有,更不问昨天去王府的事,只是继续问沈书娴住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其他的话一句也不说。

    婆子回来的很快,同时也带了话,让沈书娴快些收拾,他们马上就去。谢太太笑着道:“快些去收拾吧。”

    “是。”沈书娴应着,这才行礼退下。

    衣服是昨天就找好的,头发虽然是才梳过,沈书娴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没问题了,这才出门去。

    沈书娴走着春分走到二门处,沈书君已经在了,车驾也已经准备好。这趟谢延丰倒是没吵着要跟着了,上车的时候沈书娴却突然想到。卫氏请了她与沈书君两个,是打算一个人招呼他们兄妹?还是还是把定远侯叫上一起招呼?

    按是正常礼节,卫氏真拿卫连舟当亲弟,就必须把定远侯一起叫上。弟弟的媳妇与大舅哥一起来了,你家男人就该出来招呼。要是很熟了也无所谓,但头一趟上门,又是卫氏主动写的贴,卫氏要重视这门亲,定远侯世子就必须在。

    沈书娴定定心神,那样神奇的王府她都闯过来了,更何况定远侯府。卫氏作为卫连舟的亲姐,要是真为卫连舟好,就不会苛待她,想想卫连舟的年龄。现代男人二十六岁家人可能不急他的婚事,但古代二十六岁,绝对是超龄了。

    就从利益上说,卫氏作为出嫁女,卫二老爷府上,国公府在那里挡着。卫连舟就是下万贯家财,也跟她没关系。

    车子行了好一会,沈书娴的思想工作已经全部做完,又看了一会车窗外的风景。定远侯府也终于到了,管事迎上来,沈书君门口下马,沈书娴坐车直入二门。管家媳妇打起帘子,小丫头扶着沈书娴下了车,沈书君也已经走了过来。

    管家媳妇笑着道:“大爷书房请,世子正在书房等大爷,沈姑娘请随我来,太太和大奶奶正等着姑娘呢。”

    沈书娴心中一愣,却是猛然想起,郑王府上头没有长辈了,全府谢衡最大。定远侯里卫氏可是有婆婆公公,还有一个妯娌,一个未出阁的小姑,都是庶出。这些都是谢延丰信上说的,她本以为卫氏叫上世子就可以了,没想到罗家是全家老小齐上阵。

    下车上轿,不止王府如此,侯府也是如此,估计国公府也是如此。沈书娴心中倒是淡定了,卫氏要是一个人见她,她可能比较担心,现在见罗家一家人,她倒没啥感觉了。卫氏要是对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见她就好了,现在全家都要见,那肯定是愿意的。

    小轿在朱漆大门前停了下来,上回去郑王府是直接抬到后花园,并没有进正房。这回进侯府先进的就是正房,四四方方的落院,上头七间正房,门口两排丫头站着。

    小丫头挑起帘子,管家媳妇扶着沈书娴进屋。不等沈书娴抬头看人,只见一位二十来岁的妇人笑着迎了上来。沈书娴本来还在想,这是卫氏还是她弟媳妇,看清妇人长相,与卫连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断不会认错。

    “我竟不知道妹妹来了,都是我的疏忽。”卫氏上前拉住沈书娴的手,亲切的说着。

    沈书娴低头微笑着道:“是我与兄长来的急,不急告知姐姐知道。”

    卫氏听得一笑,随即拉着沈书娴的手上前,指指座位上慈眉善目的夫人,道:“这是太太。”

    说话间,小丫头就拿上跪垫,沈书娴会意,忙跪下磕头道:“见过太太。”

    罗太太笑着对身边的丫头道:“快扶起来,走过来让我瞧瞧。”

    卫氏扶着沈书娴起来,又拉着沈书娴上前,送到罗太太跟前,笑着道:“太太快看,我弟弟寻的这媳妇好不好看?”

    卫氏这话出口,沈书娴听到罗太太旁边传来一声轻轻的不屑。沈书娴不由得抬头看去,罗太太身边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看打扮应该就是卫氏那位庶出小姑。卫连舟一个出族的人按理说都不是卫氏的弟弟了,卫氏这样的介绍并不是很合规矩,沈家也没什么背景,真是卫氏抬举了。

    沈书娴看她一眼,仍然是嘴角含笑,卫氏只当是没听到,只是拉沈书娴的手放到罗太太手里,笑着道:“太太看看。”

    罗太太笑着道:“漂亮,比你当年还要漂亮,卫三爷还是有福气的。”

    “谢太太夸奖。”沈书娴微笑着说着,按理说她应该更娇羞一点,但想想刚才罗小姐的不屑,不管什么时候,人都不能软弱了,这年头都知道挑包子捏。

    罗太太随即从手上褪下来一个玉镯,拿给沈书娴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就拿着赏人吧。”

    “谢太太赏。”沈书娴也没推辞,只是行礼道谢。

    随后卫氏又指指右边椅子上坐着的妇人,道:“这是二奶奶。”

    沈书娴知道这是罗家庶出儿子的媳妇,便欲上前见礼,二奶奶起身笑着道:“都是一家人,哪里这般客气了。大奶奶得知姑娘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今天见到姑娘,这样的厮文有礼,大奶奶更高兴了。”

    “二奶奶这话合我心意。”卫氏笑着,又拉着沈书娴坐下来,沈书娴不由得看一眼罗太太身边的那位罗小姐,看来卫氏是介绍都不介绍了。卫氏在定远侯府的地位真不是盖的,就算这位罗小姐是庶出,但一般来说嫂子对未出阁的姑娘都要担待许多。

    厮见完毕就开始坐下说话,这回倒不愁冷场,卫氏先问卫连舟现在怎么样。虽然是亲姐弟,但卫连舟十年未进京,她十年未出京,书信来往倒是有,人却没见过。沈书娴只说卫连舟一切都好,至于现在长相怎么样,实在不好描述,而且男人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也没多大变化。

    “说起来这都十一年了。”卫氏轻轻叹了一句。

    沈书娴想想还真是,虽然一直念叨着十年十年的,她去年认识卫连舟时他就二十六了,一年过去,卫连舟可不是二十七了。

    “卫三爷一直在海口经商,沈姑娘是淮阳人士,这门亲事是结的?”卫二奶奶笑着问了一句。

    沈书娴笑着道:“沈家也是行商人家,家兄常年在外走商,与卫三爷相识,知道卫三爷未曾娶亲,便说了亲事。”

    “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就是缘分。”罗太太笑着说,行商人家如此结亲也很平常。

    沈书娴听得只是笑。

    叙话到中午,卫氏在后花园摆席,定远侯世子也带着沈书君过来了。妹妹生的好,哥哥肯定差不了多少,却不曾想沈书君生的如此好。沈书君上前见礼,罗太太忍不住道:“妹妹好,哥哥更好,我都不知道要夸哪个了。”

    “罗太太见笑了。”沈书君说着。

    男女酒宴并没有摆在一处,女客在厅里,男客在亭子上。定远侯府有戏班也有歌伎,最后还是罗太太说听戏,便传了一班小戏,沈书娴心里想着,听戏还不如看歌舞呢。戏文什么的她实在听不懂,歌伎上场至少可以看看美人。

    沈书娴正听着无聊着,卫氏却是突然坐了过来,沈书娴知道卫氏这是有话说。虽没起身相迎,却是笑面以对。

    卫氏轻轻叹了口气,却是小声道:“妹妹受委屈了,卫大爷这两年行事越发的欠妥。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三弟既然写信给我说了,他想与妹妹成姻缘,这门亲事他再怎么样也破不了。”

    “有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沈书娴轻声说着,来京城的关键就在卫氏,只要卫氏没意外,这亲事就没任何问题。

    卫氏拉住沈书娴的手道:“不瞒妹妹说,这些年为了小三的亲事,我不知道使了多少力气,结果这样不行,那里不妥,一直拖到现在,我都害怕万一……幸好遇上妹妹,小三也终于成了家,我对亡母也有个交待。”

    说着卫氏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沈书娴本想娇羞一把的,看卫氏这样,忙拿手绢给卫氏擦泪,又道:“姐姐放心,我与卫三爷成了亲,定会好好照顾三爷。”

    “嗯。”卫氏点头应着,又是高兴又掉泪,道:“听妹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我都知道,并不是三爷的错。”沈书娴说着,她要是认定是卫连舟的错,如何肯嫁他。

    卫氏道:“妹妹能明白就好,小三是我亲弟,我如何不知道他的品行。当日我也是极力给他开脱,只是……”是卫二老爷要给自己心爱小妾报仇,要不是当年卫连舟跑得快,只怕命都要丢了。

    婆婆前头坐着,卫氏也不敢多说,只让沈书娴在京城多呆几日,过几天再过来。或者自己去谢府瞧她。沈书娴应头点着,千里迢迢来一趟,肯定不会这么快走。

    卫氏小声又道:“至于国公府……你等着吧,他们自会下贴请你。”

    “一切都靠姐姐了。”沈书娴低头说着。

    卫氏只是笑,这个弟媳妇不是笨人,就是不靠她,进国公府也容易的很。

    吃了中午的席面,沈书君就要回去了,卫氏想多留他们兄妹一看,但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要沈家兄妹不走,总还能再见面,便也没留他们。和世子一起送他们兄妹出门,沈书娴上车的时候心情十分放松,最重要的人物是如此的态度,其他的事情就好办。

    春分也松了口气道:“姑娘再不用担心了。”

    沈书娴笑道:“是啊,卫姐姐是真心疼卫大哥的。”只要真心疼卫连舟,这事就好办,卫氏一个当家奶奶,不是不分好歹的人。

    春分笑着道:“姑娘回去还写信吗?”昨天晚上沈书娴是写一封又一封,春分看着都替她作难。

    “写,为什么不写。”沈书娴笑着,今天可写的内容更多了,卫氏这样的态度也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

    春分抿嘴笑着道:“那我好好给姑娘磨墨。”

    沈书娴看看春分,春分和她差不多大小,正该说亲的时候。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一般都是陪嫁,春分也说过愿意跟着她的话,当时沈书娴没有细想。她要是嫁到淮阳,春分跟着还没什么,现在要千里迢迢嫁到海口去,古代可没飞机火车,一年半载不得回家一趟,春分还愿意跟着她吗?

    虽然远嫁时身边跟着熟愁的人好些,但让沈书娴说,没有这个必要。远嫁是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对于海运以及未来海口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但并不表示别人也期待,与其带着丫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去,那还不如在海口当地买,只要能挑好人,相处一段时间也就熟了。

    沈书娴心中正盘算着找个时间跟春分和立夏谈谈,然后还得跟沈书君谈谈,不带丫头过去,只怕沈书君会不愿意。只听前头马匹嘶呜起来,沈书君一声怒喝:“你们是什么人!!”

    沈书娴大惊,抬手打起车帘,只见几个家丁打扮的恶徒上前拦住了路。为首的那个,举起长刀直劈向沈书君的坐骑,沈书娴失声闪叫出来。沈书君此时也不管马,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一刀斩下,马头斩落在地,鲜血喷发出来,溅了沈书君一身一脸。

    跟车的几个小厮见状早就吓呆了,几个人径自往后头马车走,沈书君想从地上爬起来,只是从马上坐着跌下来,摔到腿部,此时也动弹不得。沈书娴见状就要往车下跳,只是前头车夫早就吓傻了,倒是挡了沈书娴的道。

    不等沈书娴下车,为首那人伸手把车夫拉下马车。沈书娴本欲跳下画,此时却是不敢动了,跳下去正好在几个恶徒身边,只是瞪大眼看着人。

    跟随小厮终于反应过来,一边尖叫着,一边上前阻止,却是哪里拦得住。为首那个伸手把沈书娴推回车箱里,春分还在车中,伸手扶住沈书娴,饶是如此沈书娴头还是撞到车箱上。这些是什么意思?杀人?抢人?

    沈书娴还没个头绪,只见旁边那人拿出匕首直插拉车马匹的腹部,马匹痛声嘶鸣,车驾紧跟着狂奔出去。马车猛然一冲,沈书娴和春分不由得尖叫出来,要不伸手抓住车中扶手,直接就甩出去了。

    沈书君脸色顿时大变,叫着道:“拦住马车,快拦住……”前面就是市集,会不会撞到人不说,就这样速度,沈书娴只要稍有松手,人马上就从车箱中甩出去。这样的迅速甩出车外,就是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他在京城没有仇家,但卫连舟有,谢衡都说过卫简恨不得把卫连舟剥皮抽筋,他进京之时就有所防备。实在没想到卫简竟然能如此嚣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如此行凶。

    平常惊了马还有大胆的敢上,现在是腹部受伤,那样的速度冲出去,哪个能拦得住。沈书君大声叫着道:“小妹,你抓住,我马上来救你。”

    沈书娴被车颤的五脏六腑都要跳出来,内心极度狂躁,从商户种田变成高门就算了,直接改武侠,这算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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