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现在做鬼也知道与时俱进了，还知道组团来吸，我看着老头有点哭笑不得，原本的不高兴变成了现在无奈的心情。

那头发虽然是我的，可烧都烧了，这些鬼能得到多少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

这种得到灵气的方法要让我心里好接受的多，比起我肚子里的鬼胎和那个从电影院里跟来的女鬼两者的强取豪夺相比，他们这些鬼明显可爱单纯的多。

“巫女大人，您该不会介意我们组团来吸您烧出来的灵气吧？”老头在这群鬼魂里面似乎很有发言权，他一开口就代表了附近的几十只鬼。

我被当面叫‘巫女大人’着实不太适应，即使早就听马岚说过他们对我的称呼，可现在听着这样的头衔，我还是没有多少他们是在叫我的自觉性。

我看到这里一大群半截身体被吓得藏在地下的鬼魂们，也提不起怪他们的情绪，如果真那么做了，到像我才是欺压良民的恶霸了。

“不介意。”反正剪掉的头发我留着也没用，他们能够得到点灵气，也算是机缘巧合之下他们的造化吧。

“巫女大人真是宅心仁厚！我们这些鬼都会记住您的恩情。”老头从土里钻出来，忽然对着我鞠躬行了一个大礼。其他的鬼魂见状也是一样照做，看他们这么客气，反倒是让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可很快，在我眼睁睁的看着几十只鬼对我行礼之后，又蹲在树下吸.毒一样露出陶醉的表情。

我：“……”

我还记得我来这里的目的，马岚去找那些老鬼也不知道找的怎么样了，我都已经到了小树林，也不见她的影子。我看了‘群鬼吸.毒’的画面一阵子，终于等到这群组团来的鬼吸完了灵气，这才想到，“你们该不会就是学校里的老鬼们吧？”

我看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不像是学校里的学生或是老师，而且他们穿的衣服也都是很过时的款式，虽然不至于民国装束，但也是九零年代的衣服，我甚至还看到有几个男女鬼穿着特别具有夸时代意义的牛仔喇叭裤……

之前他们大半身子钻土里我看不到，后来是蹲下来缩成一团看不清楚，可现在等他们一个个吸完了站起来，真是形形色色的衣服都有。

春夏秋冬四季齐全，八零九零混搭的乱七八糟，老头首当其中，穿着一身明显不适合他年纪的九零年代‘背靠背’标志的运动套装。

“唉？巫女大人您知道我们？”老头作为发言人又跟我顺利交流起来。

我还注意到其他鬼魂见我和老头说话的时候对老头投去的羡慕眼神，说个话都能被羡慕，我终于理解到马岚所说的老鬼们巴结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听我的鬼仆说过你们，只不过……看你们的衣服，似乎也不是很老的鬼？”

我的猜测很快的就得到了老鬼的解说，“巫女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的衣服有的是当年建校的时候有人专门给烧的，有的是后来建新楼学校给烧的，还有的是偶尔发生火灾，我们捡来的，我们以前的衣服实在是烂的不能穿了，而且时代在发展，我们也不能太落后对吧？”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他们的穿着已经很落后了，这搭配放在现在，简直就是时尚的公敌！闪瞎人眼。

“那你们这里鬼龄最大的是谁？”我安耐下心中的大波槽点，看向老头，觉得应该是他，作为一个鬼群中的发言人，他声望高，年龄也应该大。

老头忽然被我这问题给问住了，他左右看看，又看看，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确切答案。

“巫女大人，我们的鬼龄应该没差多少，不过我知道在这片学校里鬼龄最大的是谁！”

老头的话刚落，这群鬼魂一听也都激动想要抢着说，他们单纯的就像是一个个邀功讨糖吃的孩子，我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稍微安静一些，点了老头，“还是你告诉我吧。”这只鬼说话有调有理，挺清楚的，还态度好，我们之间沟通很顺畅。

“就是这林子里下面埋的那位，他平常都在睡觉，一年也不一定出来一次，他的鬼龄绝对是要比我们大的多，想当年我刚做鬼的时候，那位就已经是很厉害的鬼了。”老头说起对方，一脸崇拜的表情，倒是让我也有了好奇心，那样一个厉害的鬼是好是坏？

“你们做鬼多久了？”我随口问了一句，好依此做些判断。

老头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其他鬼也开始扳手指头，有的甚至脚趾头都数了起来，感情这里的鬼还是一群文盲？

算了半天，老头才不太确定的回答，“我做鬼应该有…七八十年了吧？”

“你哪年死的？”我对他的答案不是太相信，说到底是因为不信文盲的数学水平。

这次，老头毫不犹豫的就说出一个年代，“我是一八三七年死的！”

果然！

“那你怎么能算出七八十年的？真是服了！一八三七年到现在距离已经有一百七八十年了！”我说完，自己先愣了愣，“原来你是清朝鬼啊？你死那年也是道光十七年。”

“对对，就是这个！”

被我说中年代，老头对我的计算深信无疑，他满是沧桑的叹了口气，“原来我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说完忽然话音一转，“巫女大人您要不要去见见那位？”

我犹豫了一下，对于见一个比清朝鬼还老的古代鬼颇为纠结，特别是对方还很少出现，那一定是与社会脱节儿的，能不能沟通好也是个问题。

“那只老鬼的的脾气怎么样？”我打算先打听一下再做决定。

可这时却忽然听老头说道，“唉？真是巧啊，那位竟然又醒过来了。”

“在哪儿？”我看见群鬼分开，让出路来，众鬼目光之下，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个光溜溜的圆脑袋伸了个头顶出来。光溜溜的头顶向着我的方向走来，我疑惑，这里的鬼都喜欢半个身子埋在土里吗？

可很快，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拨开草丛，老鬼露出他的真面目，赫然一个身穿灰色僧服的小和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小和尚只有一米高一点点，圆圆的脑袋闪着光，活像一个小灯泡，他圆溜溜的大眼睛水润润的向我看来，“阿弥陀佛，施主，别来无恙。”

我：“……”

他说的好像认识我似的，可我不认识他。

“这就是你说的老鬼？”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老头。

他确定又认真的点点头，“是的，巫女大人。”

我又看向圆脑袋小灯泡，“你认识我？”

“阿弥陀佛，我认不认识施主您又有什么关系。”他的话意思很明显，我不认识他，他认不认识我都没差。

我：“……”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小光头小和尚沟通，说好的老鬼呢？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对了，我派马岚去帮我找老鬼，现在老鬼们都在，可马岚去哪里了？

我来到小树林已经好一会儿了，都没有见到马岚的影子，她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光头小灯泡似乎能看出我的内心想法，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起话来很有违和感，扯起那稚嫩的童音，扬起可爱的小脸说道，“施主，您的鬼仆此时应该已经被抓起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试着去呼唤马岚的名字，可是毫无作用，马岚不会故意不来见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她出事了。

被小灯泡一语点重心事，我开始担心起马岚的安危，不光是因为她是我的鬼仆，还因为她生前还是我的校友，她的死已经很悲惨了，现在做了鬼又被我不小心收了做鬼仆，如果她再出事，我就太对不起她了。

“阿弥陀佛，施主不用知道我是怎么知晓的，那只厉鬼并不强，施主现在的你对付它绰绰有余，您有时间还是想想该怎么就下你的鬼仆吧，厉鬼随时都有可能吞噬掉其他的鬼来增强自身实力。”

我认真的看向小灯泡，虽然对于他的外形很是在意，不过他所知道的事情似乎比所有鬼都要多的多。

“小师父，我可以找你帮个忙吗？”我蹲下身来，让自己和他视线平行以示尊敬。

他慢悠悠的点点头，“施主请说，除了让我出手帮你除恶之外，其他的事情我会尽力，知无不言。”

那就好！虽然没能请动他出手帮忙，可有现在这个保证，我的心也能安下一半。

“我想让你帮我看一些图案，我想知道它们的作用，以及…用法。”

我虽然着急学小破本子上的符咒，但也没当众拿出来，我生性谨慎，他看懂了我的意思，“施主跟我来吧。”

说着，已经转身带起路来。

我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起身跟了上去。

希望我的这个选择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