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杀手。

全都在找绮梦。

她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下班后，纪贤带着中本被杀案的资料回家。

虽然看过多次，但再看一遍，或许有不一样的收获。

和电影里不同。这里的中本没有子嗣，也就没有孙子中本英二。

断子绝孙。

挺适合这个战犯。

尸体状况和电影里的也不同。

胃里没有被炽天使塞进去的军票。

“换句话说，很有可能没有炽天使这个角色。那中本真是被绮梦杀的？”

没道理。

绮梦还参加了复仇基金的会议。她杀了中本，还跑去参会干嘛？

千里送人头？

但她确实在案发时出现在了案发现场所在的写字楼里。

是去干什么？

搞清这一点，就好办。

可纪贤对绮梦又不了解，想找人也无从下手。

“所以，当务之急是调查绮梦的背景。和她接触最多的人…..赌王洪光。”

自从赌神事件之后，洪光的赌王称号已经一文不值。

目前关在监狱中，等待法院审判。

绑架，谋杀，诈骗……等等罪名。

加起来。

他就只能在监狱里养老了。

顾不上吃晚饭，直奔监狱。

和纪贤一样，程峰也这么想。

纪贤刚到监狱门口，就看到从里面出来的程峰。

无需多说，两人都猜到对方的想法。

“没戏。”程峰略显失落，语气低沉，“就算许给洪光更好的牢房，更好的午餐。他还是没法提供关于绮梦的情报。”

“那他是真不知道。”

一个雇主，一个杀手。

确实没必要掏心掏肺。

香港这地方，人口六七百万。

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找绮梦，和大海捞针没区别。

就算如此。

总部和西九龙两个重案组的人依旧每天在外面转。

至少要比那些杀手先一步找到绮梦。

白瞎两天，啥都没发现。

绮梦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到点下班。

实在是不想再跑，纪贤就坐公车回家。

这路车他常坐，与司机和几名常客挺熟。

但今天的司机，纪贤没见过。

三十多岁的成年男子，下巴的胡渣没刮干净。

但手臂却意外的纤细，白皙。

这人在身上洒了不少古龙水，可依旧掩盖不了那独特的香味。

味道挺熟悉，之前闻过。

从一个女人身上。

纪贤不动声色，坐在后排看着窗外。

风景由闹市高楼变成了郊区矮房，再变成了无人丛林。

巴士开了两个多小时，车上已经没有其他乘客。

只有纪贤和沉默的司机两人。

车里的灯老化严重，亮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发动机声音戛然而止，车子停在路中央。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知了的叫声都没有。

如果司机的头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旋转，那真就成鬼片了。

纪贤依旧坐在后排。

“绮梦，你找我？”

司机撤掉脸上的硅胶面具。

果然，是绮梦。

笑容一如既往的迷人。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上车的时候。以前躺你怀里，那香味我可忘不了。”

“真的假的？鼻子这么灵？”绮梦闻自己手臂，“古龙水的味道还在。好几个杀手都被我骗了过去。你可真行。”

早已超越人体极限，现在纪贤的嗅觉堪比受过训练的缉毒犬。

凉风吹过，树叶轻响。

绮梦心里明白。

到现在纪贤都还没动手抓她，是对中本健次案有所怀疑。

“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我俩才能好好坐下来谈。你为什么相信我是无辜的？”

“因为你长得漂亮啊。”

“？？啊？”这个答案打了绮梦一个措手不及，眉峰微微上抬。

“开玩笑的。”纪贤可不是靠下半身思考，“因为你没动机。

至少，在我的认知范围内，你是没动机杀中本健次的。

但现在有个疑问。

在案发时，你为什么会跑到中本重工的办公楼里去？”

“被算计了。那个该死的律师。”

“律师，马丁？”

自从洪光失势手，绮梦重新成为自由职业者。

想要在国外过上理想中的宁静生活，钱不够。

就四处接活。

中本重工的马丁律师，以前就和洪光有过接触。

知道绮梦的存在。

就通知绮梦，在案发的时候去公司找她。

有大活，需要当面谈。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监控录像带里的原因。

还好当时我够谨慎。

注意到监控之后，立刻找机会毁了录像带。”

直到现在，绮梦依旧被警方通缉。

不想留下自己的痕迹。

实属正常。

天气炎热，绮梦穿着男士衬衣。

解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散热。

“当我看到中本健次死亡的新闻后，我就知道。我被马丁当成了替死鬼。

复仇基金开会那天，我过去就是想看看他手头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结果看来。这监控录像就是他唯一的‘证据’。”

也不怕马丁当场翻脸，指认绮梦是凶手。

律师马丁作为复仇基金委员会主席，本来就是由他决定杀手们是否复仇成功。

在没证据的情况下，裁判指证某人。

明显不对劲。

肯定会被警方怀疑。

纪贤鼻孔发出闷哼。

“把你包装成凶手，再雇人杀了你。一亿美金到手。马丁这笔买卖做得真漂亮。

但你一个杀手，而马丁是知名律师。你手头又没证据。

警方只能信马丁。”

证据。

憋死个人。

两人一筹莫展，互相看着对方的脸。

夜深，附近河里的青蛙叫个不停。

直到纪贤灵光一闪。

心中有了个大致的计划。

既然没证据，那就让马丁自己说出证据！

这法子是老套，但实用就行。

目前，绮梦抓不得。

要是再来一次莫名其妙地被自杀。

那么案子的真相将永远无法揭穿。马丁那狗日的就能拿到一个亿。

纪贤看见这黑律师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本来还想给绮梦安排一个隐秘的藏身处。

但被拒绝。

她能这么多天消失在全港警察和杀手的眼皮子底下，确实有些东西。

重新戴上面具，开着巴士，消失在夜色当中。

两人约好。

有什么事电话联络。

反正号码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