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华灯初上。

扬州的夜晚总是伴随着许多莺莺燕燕的声音入睡。

小圣贤庄，书院的住处。姬昊坐落在豪宅的屋顶，仰望着繁星点缀。心中颇为沉默，这是一种压力，一种陌生环境的压力。

修道以来，他都是独自行动，也是默默的成长，身边始终都会伴随着让他值得相信的人帮助自己。而如今自己要独挑大梁，成为他人的榜样，是书院的标杆，所以不能有半点闪失。

面对九州数一数二的天骄，姬昊的压力一点都不轻松，曾经有人相助，现在呢？现在靠的是自己。

"怎么，小子，面对九州顶天天才你觉得自卑了？"妖弓笑道，感受到了姬昊的情绪。

姬昊微微摇头传音道："自卑到没有，只是觉得偌大的九州，鼎盛的人族。浩瀚人间。天骄的促进仍旧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人间道，人道。何以抗衡天道，立地当尊。

"那你惆怅个蛋。那一次天下动荡不是面对着天骄妖孽的并起。别说人间，哪怕是世界圣地有恒如何，横推而已。"妖弓大笑道。

曾经，很久以前。

翻阅历代前贤，但凡是称尊之人哪一个不是横推天下，所所向披靡，无人能当。更遑论是现在一个人间修道界的中层。

思绪上九霄，脚踏人间道。

黎明初上，华光洒满人间，昨夜的酒水还在腹中翻腾，却又迎来了新的一天繁重任务。

论道，名义上是书院和小圣贤庄间的较量交流，实则却容纳了整个九州的天才妖孽。

与其说侃侃而谈的道法，倒不如说最终的演武较量更加引人关注。

然而在开始这一场演武较量之前还是必须得论道，也就是说道。各说其道，各说天地。以论证道法的观念。

这也是整个书院和小圣贤庄最为关注的事情。

论道台，坐落于日月潭中央之处的一个小岛。此岛为人工岛，本来没有，被小圣贤庄之人建造而成。占地很广，足以容纳的了上万人站在上面观看。

即便如此比之其他的岛屿而言还是太微乎其微。

褚巧巧作为这一次的小圣贤庄代表人，自然而然站在万众瞩目的中央。

"小女子，褚巧巧，孟夫子的亲传弟子。作为东道主，小女子将先出一题，作为论道之始。"褚巧巧嫣然一笑，明眸中的光点最后落在来了姬昊的身上。

而后她转身环顾四周，微笑道："众所周知，方今天下人道势微。这第一题就是人间道。"

论道之处便是各说其道，而作为论道之本，当应有道法而辩天下，以道法为基，以道念为引，试问天下大道。

出题之人是褚巧巧那么答题之人自然也就是褚巧巧。

"我来提问！"场内一个莽汉走出。众人一惊，这才刚刚开始，粗狂魁梧的欧阳就走了出来。

褚巧巧点头一笑道："欧阳，正西兖州的修士，功勋卓著，战功显赫。在王族姬家的典故中有记载，说你有大将之才。孟夫子也有言，你当为人道之基。"

欧阳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说道："果然是孟夫子的亲传，能言善辩，这一番恭维的话让我好不爽快。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这一个问题要问天下人。"

"人间道，何为人间！"欧阳厉声如雷大吼道。

何为人间？

正西兖州在人间的眼里和神州，戎州，次州，扬州都不同。在中州的西部，北部，西北部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地带，那里战火连天，几乎就是无休无止的战斗，无休无止的厮杀。几乎近百年都在一片战火硝烟当中。

而更为让人觉得那里是人间炼狱的是，大部分土地都被异族纳入势力范围，根本就是活生生的炼狱。

褚巧巧嫣然一笑，似乎知道欧阳会问这个问题，她款款莲步来回揣度。仰头看向姬昊所在的方向，美眸一闪笑道："何为人间，有人的地方就是人间。人间道，生生不息，自古至今。虽然屡遭战火，可我们心中的火灭了吗？"

"心中的火？"欧阳一震。

这一个反问倒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但凡是经历过他的经历的人，都知道心中那一团火是什么。那就是希望，人生的希望。人间的希望。

在人间，道法万年。历来都是为了争夺一遇栖息之地而战争。而这样的地方却屡遭涂炭。

"那我再问，人间道，何为人间，火又在何方？"欧阳依然觉得有些茫然，心中的火是人间的希望，而希望在何方呢？

屡遭战乱，家破人亡，换来的片刻安宁又被吞噬，希望仍在却在渺茫的云雾中。

"心之所向，梦之所想。力在哪里，人就在哪里？试问天下谁又能够固守一片疆土而守住希望呢？"褚巧巧依然很平淡，似乎这一切的问题她都了如指掌。

坐拥人间以观天下，儒家以人做事为主。所以她很关注这些，关注天下。而欧阳的问题始终都不离他现在做的事情。此次论道欧阳完败，却又是完胜。

"懂了，多谢姑娘指点。"欧阳点头，回眸中看到了不远处的姬昊，微微一笑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当今天下最倍誉为希望之子的姬三王子。"

"敢问何为人道！"欧阳声如雷，锋芒毕露。

突然话锋一转，苗头直指姬昊，论道人间。

谁都知道欧阳为何会提这样的问题，但是天下又有多少人知道解决这样问题。

姬昊不知道，姬皓也不知道。二人甚至都面面相觑。

"姬三公子，你继承皇道龙气，想必解开了姬家的体质之谜。我也很想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褚巧巧随同欧阳也发出疑惑。姬昊大名声名在外，备受瞩目，切被一提所难。

道之初，何为引？

姬昊一遍一遍的自问。却仍旧感觉到茫然。

"我来作答！"卓不凡从姬昊的身边走了出来，环视天下群雄。微微笑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番。"

"我叫卓不凡，书院棋园学生。祖籍扬州，生于斯长于厮。"

"卓不凡，你的成长与答题何关？快快说出你的答案，答不上来就下去吧！"有人讥笑，书院棋园地位甚微，所谓人小甚微就是如此，很多人都看不起。

卓不凡也恼怒，只是微微一笑道："扬州，灯红酒绿，莺莺燕燕，歌舞升平。而我却被生活所迫。于天下而言我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我是在一场风暴之中误打误撞的了东海一个老道垂死的传授而修道。那么我敢问天下。何为人道。他人莺莺燕燕，我等却要忍饥受冻。诸位可曾援助？"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卓不凡意有所指，那种锋芒让他锐气大盛。

试问天下，人道势微，却仍旧在繁华之地出现这么多的悲剧，人生悲剧。他有火，是怒火。怒火冲天，难以浇灭。就连东海的海水狂澜都没能让他的火焰熄灭。

欧阳沉默，因为他答不上来。他故土屡遭战乱却从未在繁华的人群中尝试过乞讨的生活，身为天骄的他知道战斗，却不知道疾苦的生活。

同样的天下群豪也不知道如何作答，褚巧巧也一时哑然。

谁又是尝试过在人间疾苦中过活，谁又是在看着他人繁华之下自己乞讨而生，谁又是在绝境中靠着一丝垂死之人的怜悯而篝火到现在。

"何为人间道，人间，人所生活的空间。它包括了人文，地理，修士，甚至我们生活的那一丝希望。但是希望呢？希望是绝望么？希望是袖手旁观么？兖州战事紧急，造就了欧阳，造就了花雨轩。而次州造就了段正峰。神州造就了姬昊。然而神州战火诸位在哪里？次州战火诸位又在何方。人间就真的涣散了吗？"卓不凡大吼道。

言语好似刀锋，戳进人心，直插心脏命根，何人作答。

"小友言过了吧？神州神宗镇守。敢问白城一战你又在何方？"神宗追风踏步而出。

论道至此，居然被书院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学生给问便天下，事情言论指向神州，而神州又有一个神宗。战火中神宗参与却未曾有过显著的功勋，让天下人言及皆是冷漠。

此刻当着九州天骄言及，更是有损他们的威严，谁也不能忍气吞声。

卓不凡哈哈一笑，看着踱步而出的追风，轻视道："我在何方？你又在何方？追风是吧，神宗是吧。神宗的宗主还是拓跋无敌，并非黄家。你鞍前马后的跟着黄家是想干什么？血山一战，人族千人死士，喋血当场，血染山河一片又一片，你又在何方？是在三神殿内的倒戈相向？还是在万川深渊内的不闻不问？"

这些都是发生在姬昊身边的故事，也是姬昊经常挂在嘴边的事情。作为朋友，卓不凡早就听说过姬昊曾经的遭遇。这种事情屡见不鲜，神宗又不是没有爆发过内乱，否则东南第一宗门也不会没落于此。

"小友我看你是言过了，书院是次州，还管不到我神州！"黄磷阴沉的说道，为哑口无言的追风辩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