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司离住处不算远，差不多二里地，要是选择跑步又害怕出一身臭汗影响心情，莫川第二天中午就让秦一明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回来，没有了拉风的凯旋老虎800XC，路还是要走的。

回到住处，秦一明正在收拾东西，旁边多了一个人，正是帮铁匠的儿子办离校手续耽误的由甲田。后者看了看风尘仆仆的莫川，又看了看时间，笑道：“五钟准时下班，白领生活过得挺滋润嘛。”

“滋润你个蛋。”莫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要换做秦一明，就是用拳头蹂躏他也不敢这么对由甲田话。莫川把自行车的钥匙放在桌上，看两个人忙得不亦乐乎，心中起疑道：“你们这是要出远门？”

由甲田yín邪地捋了捋下巴：“我们现在是‘澜韵豪园’的人，自然要搬到豪宅去住。亏你还是危楼的助理，不会一直蜷缩在这里？”

莫川闻言，心中大感不公，同样是为危楼效力，怎么保安和维护花草的工人能够住进他别墅，而自己竟然连住宿补贴也没有着落？最后只能以一句古人欺骗众生的话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你也别难过，一个人住在这里还可以好好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由甲田神秘兮兮地看着莫川，略有深意道：“兄弟几个还指望跟着你混出名堂呢。”

莫川到现在都不知道由甲田口中的“名堂”究竟是什么标准，以前在S－8090给他们开的工资已经超过五千，住宿条件也都是一流水准，可这似乎还没有达到他口中做大事的标准。如果他只是单纯的贪婪，也没有必要跟着自己这个一穷二白的学生，以他交友遍天下的背景、和他jīng于算计的本事，即使是放到街头算命，也比跟着自己强一百倍。

“铁匠还没回来么？”

“又帮他宝贝儿子办理新的入学手续去了。”由甲田坐在莫川睡觉的床头抠着脚丫子，旁边一大摞没有收拾好的衣服散在床上，看到莫川不爽的表情，才稍微收敛，继续道：“这边入学比较麻烦，可能得费些时间，你要有空就去教教文读书，怎么你也是高校大学生。”莫川知道由甲田的意思，无非是拉近跟文的关系，从而牢牢地把铁匠拴在身边，有这么一个绝世奇人跟着，为今后铺平了很长一段路子。

“让铁匠去‘澜韵豪园’当保安，他没别的意见？”

由甲田穿上拖鞋，“踢踏踢踏”走到洗漱台前，抹了一把洗发露到头上，边抓油腻的头发，边解释道：“你还不了解铁匠，他是高手，放眼华国三十四个省份，也绝对能排得上名号。但他也是怪才，自他从娘胎里出来就不懂得什么叫清高自傲。做过流水线、当过机修工、餐馆送外卖也尝试过，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会武功的事实。但就在谁也不会多看他一眼的时候，犯下了好几件大案，至今也未尝失手。他跟我一样，信命，害怕报应降到周围的人身上。别看他外表好像跟你我一样土到掉渣，当初山·西最大的煤老板雷武多次邀他上传也断然拒绝，要知道给他开的年薪已经在七位数以上。”

莫川心中震惊不已，幽幽道：“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大致就他这种人。”

由甲田不再言语，嘴里吹着口哨。洗头对他而言是大事，一定要经过占卜测算吉凶，觉得适宜才敢下水。知道要去“澜韵豪园”当差，特地卖了一身体面的衣裳，和一罐茉莉香味的啫喱水，当然是喷在头上，还是衣服上由他了算。

秦一明好不容易把一个大包整理好，看着chūn风得意的由甲田道：“由哥，我的新衣服呢？”

“你狗rì的衰成那样，穿新衣服也没用。”由甲田对于心甘情愿跟着自己的秦一明经常冷嘲热讽，后者倒是毫不介意，一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姿态。由甲田他长相衰，多半是出于嫉妒，除去莫川不考虑，三个年龄相仿的男人，还数秦一明拿得出手，否则当初季伯也不敢带着他四处闯荡。

莫川每次看到秦一明受虐都暗自为他捏一把汗，什么叫愚忠，杨家将也不过如此。连忙岔开话题：“文新学校在哪里？”

“比较远，在郊区，办理了学校住宿。”由甲田洗头向来不会超过一分钟，这会儿又拿着吹风机胡乱地吹起来，只是软趴趴的卷毛，无论怎么花心思也不能改变其本质。

莫川发现进社会越久，烟瘾也就越大，才两天，从华昌带来的香烟已经所剩无几，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递给了别人。莫川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根，由甲田刚要伸手来接，才发现是自作多情，只能从秦一明口袋里抢来一根挽回面子。

“那就好，做透析是个无底洞，铁匠肯定还需要很多钱，我卡里还有些，你取五万给他。”莫川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五万，对于一年前的他来，那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别送人，就是让人看一眼也害怕少了分量。但现在他清楚，最重要的资源并不是印刷出来的钞票，而是活生生的人才，团队构建好了，赚多少钱都只是看自己的意愿。

由甲田也不推迟，能看到他对兄弟们这么大度，心里一热，暗道：“果然没有看错人。”银行卡的密码很简单，六个零，最原始的数字，容易记住却不容易猜出来，这就是莫川跟偷摸玩的一个心理游戏。

莫川送走由甲田和秦一明，狭窄的房间显得空旷许多，从抽屉里翻出厚厚的笔记本，把今天的摘要重新整理一遍后记录进去。

八整，给白诗诗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今天的工作动态，得到“领导”认可后，才开始翻阅那本还没看透《金融》。

十一半，莫川伸了个懒腰，合上书本，看了看堆在桌上的一大摞杂志新闻和经济类报刊，呼了一口气：“睡觉！明rì满血复活！”

（嗜血跳蚤：感谢“耀灬阳”、“碧玉青梅”两位同学的打赏，本书的成功离不开同学们的支持，努力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