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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3、下风

    作品:《珊瑚

    大成昨日安抚定了老娘,就匆匆往蒋家赶去,见了淑真,千恳万求,又拉着蒋母一起说服淑真,蒋母听的安母搬去了了二成家,女婿果然听了自己的话,也自然在在旁帮着说好话,磨了半日,淑真拗不过母亲,这才答应和大成回去。

    蒋母见女儿答应回去,心放了下来,喜气洋洋地安排了酒菜上来,母女,翁婿聚在一起,淑真虽说答应回去,却也不知道实际是甚情形,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不过饮了几杯,推说头晕就上去睡了,蒋母拉住大成又说了几句,无非是淑真娇憨,但从没外心之类,这才放大成也上去睡了。

    大成上楼见了淑真,见淑真不乐,又把她抱在怀里,百般劝慰,淑真只是叹气,也不怪自己嫁不着,只说也不怕别的,只怕婆婆又下狠手,大成再三说了,淑真这才露出一丝笑意,两口折腾一夜,等到天明爬起来,洗漱了,手拉手去见过蒋家父母,蒋母见了女儿女婿好的蜜里调油的样子,喜的嘴都合不拢,吃过早饭,收拾了东西,蒋母又把女儿拉过一旁,教导几句,淑真虽心里不耐,自己的娘说的,却也是实情,频频点头,蒋母这才放她们两口走了。

    淑真此时,虽没完全心满意足,却是见大成这等做低服小,自己也不好再拿乔,也和大成说说笑笑,大成见淑真比昨日更是不同,心里大喜,虽路程不近,不觉也就到了。大成老远望见娘站在那里,高兴地对淑真说:“定是娘知道你今日回来,出来望你的。”淑真见大成高兴,不想泼他冷水,只是嗯了一声,淑真打眼一看,一眼就望见林三郎,想来也是三月没见,他一身华衣,站在人群之中,更显得出众,淑真不由愣了一下。

    林三郎这时也看见淑真,见她多日不见,虽丰腴了些,却更添风姿,金儿虽比她年轻,却青涩的多,这样一想,越显得淑真的美貌出众。恨不得上前一把抱住,叙相思之情,只是当着众人,也不敢放肆。

    这时大成几步走到娘面前,行礼毕,回头示意淑真上前行礼,淑真虽看见情人,失了魂魄,见大成让她行礼,猛省自己还是安家妇,莲步珊珊,上前给安母行礼,安母见了淑真,虽昨日才吵闹过,这时不免也把面皮放的和蔼些,脸上做个笑模样:“淑真,回来就好。”淑真脸上挤出笑容,起身站到一边。

    林三郎被冷落一边,上前笑道:“干娘,安兄既已回来,想必你们母子有话要说,这就先告辞了。”说着又各自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安母瞧着林三郎的背影,赞道:“我这干儿子,自纳了一房,可是沉静多了。”说着就在前走了,大成也跟在后面。

    安母的话,听在淑真耳里,如打了个霹雳,原来,自己在那思念他时,他却一个转身,另娶新人,原来世间男子皆薄幸。当着众人,淑真那敢露出一点面色不对,见大成母子走了,忙的跟在后面,也进了家门。

    安母坐到堂屋正中,大成拉了淑真,两口重新给安母施礼,安母不免也要说几句场面话,淑真起身,心里却在犯嘀咕,大成说的,婆婆已经搬到二成家去了,怎么这会看来,还是和平时一般,悄地扯了扯大成的袖子,大成见了母亲和蔼,淑真却也乖巧行礼,正在欢喜,只顾着和母亲说长道短,淑真连扯他两下,他也没注意。

    淑真有些气恼,只是今日初回,不好发作的,起身说了句自己赶路有些辛苦,先下去了,安母笑着让她去了,淑真瞧见婆婆一派和蔼,反吃了一惊,面上也没露出来,进了自己的房,见摆设甚的,都和原来一样,在梳妆台前坐下,预备歇息,开抽屉取梳子时,一眼看见那日林三郎别在自己发上的玉簪,取了出来,在手上把玩,想起方才在外面遇到,林三郎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还听的他又纳了一房,心里着恼,这时听见门响,淑真忙把玉簪丢进去,关了抽屉,自己和衣躺到床上。

    进来的是大成,他和娘说完了话,却也要赶回做馆那家,特又来叮嘱淑真的,见淑真和衣躺在床上,上前拿起被道:“虽是暑月,你身子素来弱,还是盖上些。”说着把被搭到淑真身上,淑真听的他这话,又回心转意起来,坐起身来道:“你方才为何不理我,还有,婆婆既已搬出,为何她屋内的东西还在。”

    大成陪着笑道:“淑真,娘只是搬去隔壁,又不是去多远的地方,屋里的东西,何必搬来搬去淘气。”淑真听了这话,心内又添个愁帽,要照这话说,难道婆婆还会搬回来不成?见她沉吟,大成上前搂住她道:“淑真,我知道你受了些委屈,却是娘也老了,她拉扯我们兄弟也不容易,她答应去二成家住已经够了,你就让一步罢。”

    淑真的泪被这几句话又说的止住了,看大成一脸可怜巴巴,自己和他,总是结发的夫妻,心又软些,用手搭住大成的脖子道:“我知道,只是一想起孩子,我就。”说着又要掉泪,大成忙安慰住她,安母见大成进了屋,半日不出来,走到窗前叫道:“大成,时候不早了,你要去,就快些去,休误了时候。”

    大成口里应了,又安慰淑真几句,从袖口掏出一个纸包,对淑真道:“娘子,这是我攒的几块银子,娘子收着,想买甚,也好去买。”淑真见大成把银钱都拿给自己,这才放下心,又想到自己和林三郎也不过露水夫妻,和大成却是一世的,那能厚此薄彼,接了纸包,对大成说几句知心话。

    安母见大成还不出来,本欲推门进去,只是昨日才被臧姑说了,又连唤几声,才见大成从屋里出来。安母埋怨大成:“要去自去,说一声便罢,何消这等说个不停?”大成只是笑笑,别了老母,就自去教馆。

    安母等儿子走了,身子一扭,就进了淑真的房,见淑真睡在床上,喊道:“淑真,二成年轻,我去他那里住几日,替他料理下家务就回,你一个人在家,要关好门,少出去,才是做人家。”淑真听的婆婆要去二成家,大成并没骗自己,从床上起身,道:“婆婆,不过就是多了道墙,婆婆有甚可担心的?”

    安母也不理她,出了门,就往二成家来。臧姑此时正在做饭,见婆婆进来,也不招呼,只是微点了点头,安母见臧姑不理她,皱了眉,正要责备几句,却是又想起臧姑昨日的说话,这才闭了嘴,自己走到堂屋里坐下。

    臧姑忙的满头是汗,见婆婆也不来帮忙,进堂屋抹好了桌子,对安母道:“婆婆,虽说是吃口安闲茶饭,却是家下也无人使唤,婆婆若空了时,也帮忙去菜地看看,赶赶鸡鸭也好。”安母皱眉:“我虽坐食,你大哥却也一年分你五两银子,怎好使唤我。”

    臧姑笑咪咪地坐下:“婆婆,并不是媳妇使唤你,只是那菜地,却也是我们一家之本,婆婆吃了饭,却也帮忙去那看看,也不费力,总好过出去闲串,和人起争执的好。”安母听了这两句,知道自己午间出门,和那婆子嚷起来,被臧姑知道了,红了面只是不说。

    臧姑边把饭菜端上来,边道:“婆婆,也不是媳妇说你,做人长辈者,却也要自己尊重。”安母听前面那句还好,听的后面那句,火气上来了,起身问道:“我何尝不尊重了?我守寡这十多年来,可有人放过甚闲屁?”臧姑微微一笑:“婆婆,这各人做了甚,各自知道。”安母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这时二成回来,洗了手,见过母亲,就坐下吃饭。

    安母见了二成,故意问道:“二成,这家却是谁当?”二成看看臧姑,埋头吃饭,安母见儿子不成事,用筷子打他的手,骂道:“半点不像个男人。”臧姑冷笑:“婆婆,虽说二成是婆婆生的,却也是成家立业,我自己的汉子,婆婆怎么就下得去手?”安母看一眼臧姑,见臧姑眉毛耸动,自己气焰先软下一截,收手回来吃饭。

    次日,安母果去二成家的菜园看去,原本这是一块荒地,臧姑嫁了来,就和二成把地上的肥肥的,专门种菜,旁边养些鸡鸭,此时园内各种菜蔬都是齐的,安母见了,虽对臧姑不满,却也赞道,臧姑是个过日子的人,此后,安母吃了饭就来菜园看着鸡鸭,也不去走街串巷,倒也安静。

    那日林三郎见了淑真,见她风采更盛,又想去引勾,谁知淑真这次却和平日不同,连门都不让他进,现又是独居,自己也不好借了看干娘的名去看淑真,急得团团转,看的别人如粪土一般,人穷智生,却让他想出个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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