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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0、真相

    作品:《珊瑚

    大成知道消息,腿都差点软了,还是二成一把扶住,才勉强去和主家说了,主家听的西席的娘子被人杀了,怕有甚打点的事情,遣个管家随大成回去,大成谢了又谢,和二成急忙回家,到家时节,已经是傍晚时分。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散去,臧姑挺了大肚子,在和几个来帮忙的收拾灵堂这些,屋内传出蒋母的哭声,蒋家虽在的远,到的却比大成还到的快些,大成进去见蒋母,蒋母哭的都快发昏了,见了大成来,上前抓住他的衣服,骂道:“还我花枝般的女儿来,你不在家守着女儿,要去教什么馆,丢下她孤零零在家。”说着又大哭起来:“我的儿。”

    蒋父眼里含了两包泪,上前劝道:“女婿出去教馆,也是养家,只怪女儿命薄。”大成一路上本已经心酸,听见岳父岳母这番话,跪地大哭起来,哭了半日,淑真的大嫂上前道:“妹夫,你也来看看妹妹。”

    大成这才看到,淑真穿了嫁衣,头上带了不多几件首饰,被放在两条凳搭着的一块木板上,大成见了,又是一番苦痛,上前抱着淑真的尸身放声大哭,蒋家父母见了,也哭起来。

    哭了个天昏地暗,蒋大嫂才收了眼泪,对大成道:“妹夫,你是个男人,妹妹的后事,要银钱办,却也要拿出银子,如此苦痛,救不了甚急。”大成听了,抹一抹泪,银子,这却没有想到,蒋大嫂见大成甚事都不主张的模样,心里叹气,欲待再催。

    管家在旁看了半响,见这般,上前对蒋大嫂作个揖:“家主遣我来时,却也说了,办丧事要银钱,让我拿了十两银子了,买口材,再零碎添些,想也够了。”说着把银包递上。

    蒋大嫂见这位管家说话伶俐,一手接过了银包,笑道:“贵家主想的甚周到,只是还有典史在里正家里,没有发放,不知?”管家笑道:“这等,我陪安先生去就好。”蒋大嫂打开银包,拿出块约莫有二两的银子来,递给管家道:“材已经烦人去买了,庄户人家,也没有甚好的材,这二两,发放衙门里的,虽不多,只是劳烦管家白跑一趟。”

    两人在这里说话,大成却全当没听到,自己怎么恁般命苦,淑真有了身孕,又被人杀死。管家和蒋大嫂商量定了,连唤他几声,大成这才醒悟过来,爬起和管家去了,出门时候,去买材的带着棺材回来,大成又是一番苦痛,这才往里正家去。

    到了里正家,典史正坐在院里吃酒,里正在旁边坐着,说些什么,见大成来,里正忙迎上去:“侄儿,谁想到竟出了这事,侄媳这等一个媳妇,可叹。”大成又哭了出来,典史饮了一杯酒,才问道:“来的可是尸亲?”

    大成上前作个揖:“还望大爷早日找出凶杀,为我娘子报仇。”典史看大成头戴方巾,知道是个秀才,也不好再摆谱,站起身还了一礼,说了几句闲话,见大成是个甚事都不懂的,叹道:“既是学中朋友,何不寻几个同学的,给大老爷递个呈子,这样寻起来也快些。”大成猛醒,谢过了典史,问过了仵作,知道淑真是一刀毙命,更是难受,典史见他这般,又劝慰过了。

    大成次日,就去寻了几个学中的秀才,说要上个呈子,催知县尽快破案,这些人都叹息过了,这等小事,不过出个名字而已,自然答应,只是要寻个举人出来,好做个带头的,想来想去,记得李浩然为人最好,就去找他说了。

    李浩然听的安秀才的妻子,被人杀死在家中,学里的要上呈子,要用个自己的名字,这等事,也就答应,回来说给珊瑚听,叹息人心不古,这好好在家中,怎么也有祸上门,珊瑚听了,也顺着他的话叹息一下,张氏遣小丫鬟过来找珊瑚有事。

    珊瑚到了张氏那,张氏正在找东西,见她进来,笑道:“二嫂先坐坐,我一下就好。”张氏寻出东西,原来是些补身子,张氏拿着过来,笑着对珊瑚道:“二嫂,按说,这东西应送了过去,只是我想着,二嫂喜静,整日只是躲在屋里,这才遣丫头过去找你,这有了身子,多走动,生的快当些。”

    珊瑚忙起身接过,笑道:“嫂子说的什么话,却是相公也说,虽懒得动,却也要去走走,这冬日到了,晒暖阳对身子要好。”张氏把她按了坐下,两人说些闲话,也就散了。

    过了几日,于大嫂来望珊瑚,悄地问她,可知道淑真被人杀了,珊瑚点头叹息:“还见过一次的,极娇美的女子,谁知横死,却也是命。”于大嫂笑道:“这却不是命,是她自己的不足。”

    珊瑚奇了,问于大嫂:“这从何说起。”于大嫂叹道:“这杀她的人,那日却被臧姑看见,虽当时没想起来,过了一日,就想了起来,你猜是谁?”珊瑚抬头望于大嫂,摇头。

    于大嫂自己叹道:“也是,那时你早从他家出来,这事,说起从头,却要怪我那个姨母,好生生的,去认了什么干儿子,结果,这干儿子和淑真搭上了。”珊瑚虽嫁了两次,这样的话却从没听过,一下红到耳根子。

    于大嫂见珊瑚这样,笑道:“也是,这样的话,怎能传到闺中。”珊瑚笑笑,却也没继续问。

    原来林三郎自和淑真搭上,日子久了,自然生出跳槽的心,只是一来没找到胜过淑真的,二来淑真这偷情,也着实方便,那日却依旧去找淑真,两人厮混过了,林三郎睡了会,却要走,淑真起来送他,林三郎却不合说了一句,等我娶了亲,就不能来了。

    淑真听的别话还罢,一听这话,大惊,拉住林三郎的衣服,问道:“你却要成亲了?”林三郎把她的手扳开,笑道:“乖乖,你自有丈夫,难道我还能娶你不成,再者,我年纪老大,娶个亲也是常事,你休恼。”

    淑真却问的不是这个,她挡住林三郎的去路,颤声问道:“你却说日后不来,是何等意思?”林三郎皱了皱眉,却还没把话说死,挑了挑淑真的下巴,笑道:“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和你,却到了散的时候,再说,你又有了身孕,日后,还是好好和你丈夫过日子。”说着就想把淑真推开,自己开门出去。

    淑真紧紧拉住林三郎,已经满脸是泪:“三郎,你怎能如此薄情?”林三郎捏她脸一下,依旧是平时的风流样子,只是说出的话,让淑真寒冷无比:“淑真,你又不是不知,我们只是露水夫妻,你没见那露水,太阳一来,就不在了,日后你好生过日子,休再念着我。”

    说完又欲走,淑真急了,顺手抄过一把剪刀,把尖处对准喉咙:“三郎,难道你忘了,我们虽是露水夫妻,却也在菩萨面前发过誓?”林三郎见淑真这般,坐回到床上,冷笑道:“那般誓愿,我一年总要发七八个,谁会当着。”淑真听了这话,心如坠冰窖,自己一片真心,谁知全被他不当回事,握住剪刀的手一松,就坐了下去。

    林三郎见这般,松了口气,上前拍拍淑真的肩:“淑真,日后,好生过日子吧。”说着就要开门出去,脚才迈出去一只,另一只就被淑真紧紧抱住,淑真哭道:“三郎,你说的话,全是骗我的,是不是。”

    林三郎低头看她,见淑真哭的双眼尽赤,披头散发,哪还有平日的一点风流灵动样,心中不由生出厌恶,看看天色,却也快明了,心里着急,踢了两下,淑真抱的死紧,却没踢开,蹲下身道:“你速放手,我们还有个好合好散的情意,你若再这般,休怪三爷我不客气。”

    淑真听了这话,哭的越发厉害,只是不放,林三郎急了,用手去掰她的手,却没掰开,看看天色越发明了,心里着急,在身上掏摸,摸出把解手刀来,却是林三郎夜路走的多,防劫道的,此时摸出来,对淑真道:“你快些放开。”

    淑真见他掏出刀子,全不害怕,口里道:“你杀了我,少不得也要偿命。”说着时,脖子就往他刀口上递,林三郎性子上来的人,也不想多少,顺手只把刀往前面一送,淑真啊的叫了一声,一道血柱喷出,放开手,就倒在地上。

    林三郎见自己一刀下去,淑真就倒在地上,心里还有些慌乱,淑真在地上还挣扎了几下,林三郎也无心再理,依旧翻墙出去,到了庄外,自己手上还拿着那把刀,忙扔到溪里,匆匆跑回家,换了血污衣服,叫金儿拿去洗了,金儿见他这般,嘟着嘴道:“三爷,奴有了身子。”林三郎乍一听这话,捏她脸一把:“乖乖,甚时候的事?”

    金儿坐到他怀里,搂住他脖子道:“爷,都两个月了,只是爷不常在家,这才。”说着金儿就垂泪:“这三奶奶快进家门,奴都不知道奴这胎,能生下不?”林三郎搂紧她些,笑道:“这有甚,等我去回了我娘,你三奶奶一进了家门,就抬你做姨娘。”金儿见这般,才拿了衣服去洗,林三郎敷衍过了,径自出门去打听消息。

    林三郎本以为自己买住了老刘,谁知却被臧姑看见,知县知道林家有钱,有人指正,正好榨林家一笔,拘了人来,大堂上就要动大刑,林三郎见这等,只好说出自己和淑真本是通奸,还把老刘叫来作证,那大成知道不知不觉间,自己头上方巾变色,直气得手脚冰凉,在大堂上说不出话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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