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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 大乱之始

    作品:《乱楚

    公元前522年,楚国都城郢的王宫内春意正浓,繁花似锦,绿枝如幕,莺鸟脆鸣阵阵。

    穿过繁华春色,便是王宫内的核心要地,太庙。

    楚国这个以火为图腾的强大诸侯国,密布符文的太庙内,四口巨大的鼎不断吞噬着各地民众的祭祀之力,炼化为滔天王气,汇入一团巨大的火焰之中。

    透过火焰散发出的炽烈的光芒,一头高逾七丈的赤身金项蛮熊隐约可见。

    这是已经死去的火神祝融留给信仰者的福泽,是火之力的化身,是庇佑楚国的最后依仗。

    可是,这头蛮熊已经虚弱了,自从五十年前被北方晋国那头三尾天鸾两次击败,它已经伤了元气,还未及复原,二十年前穷兵黩武的楚灵王,又抽取它的力量攻伐东方的吴国。

    供奉水神共工的吴国,原本不是多么强大的一个国家,水神力量所化的鲸鱼,应该敌不过它几爪子,可谁也没想到,它居然屡屡被那只胖头鱼击溃,以至于最终陷入沉睡,导致楚国内部大乱,它那让楚国人引以为傲的九丈之躯,也退减到了七丈。

    要知道,大周的皇龙,也不过才十丈。

    幸好楚国积威尚存,吴国不敢过分逼迫,给了楚国喘息的机会。

    这些年楚平王熊居和太子熊建励精图治,让楚国散逸的民心重新凝聚,供奉它的祭祀之力才终于稳定下来。

    现在的楚国,在等待它觉醒,等待它撕碎那只胖头鱼,等待它带领楚国重回霸主地位。

    然而,秦国公主孟赢的到来,让本已光明的前路,蒙上了一层阴影,这层阴影最浓厚的地方,就是王宫深处的地牢,现在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关押着的一个男人的儿子,将在未来给楚国、给它带来多么残酷的复仇。

    这个男人,名叫伍奢,官拜太子太傅,是太子熊建的左膀右臂。

    此时,幽暗潮湿的地牢中,伍奢被一根玄色禁封铁链锁住丹田,正盘坐在杂乱的茅草上。

    铁链一端扎入伍奢丹田内,一端没入青色石壁之中,伍奢双目微阖,脊背挺得笔直,染霜的两鬓,似乎昭示着这名中年男人为楚国付出的艰辛汗水。

    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碎了地牢内死闷的寂静,停在关押伍奢的牢门外,未几,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

    “伍奢,伍太傅!时至今日,看来终究是我胜了一筹!你要不要求我?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或许我心情一好,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说话的,是曾经与伍奢一同辅助太子熊建的少师费无忌。

    这是个极为帅气的中年男人。

    与他帅气面容不符的,是他看向伍奢的目光中,不时闪过的阴狠,如同毒蛇盯着猎物一般。

    伍奢慢慢睁开双眼,面上竟露出一丝笑容,似是轻蔑,又似是可怜。

    “费无忌,你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废话何必多说。今天过来,是想对着一个将死之人面前宣誓胜利?你难道不知道这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哈!看不起我?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费无忌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起来。

    “也对!只有你伍奢是大忠大贤之人,我费无忌算什么东西!可你不知道,我也想做个忠臣,如果不是你和熊建无视我、冷落我,对我呼来喝去,甚至你们下棋,都是让我在一旁端茶送水,我怎么会走到今天!”

    “我是太子少师,不是你们的奴仆!我也有满腔抱负,我也想重振大楚啊!”

    伍奢闻言,突然哈哈大笑。

    “真个冠冕堂皇!我听说人心中有高山,自然岿然庄严,心中有粪土,自然肮脏龌龊。费无忌你也是饱学之士,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什么忠臣,什么抱负,你贪婪嫉妒的内心,能骗过自己,还能骗过太子和我?”

    “你!”费无忌被噎得面红耳赤,突然间呵了一声,释然道:“无所谓了,伍大人,你定然不知道,王上的命令已经发往城父,也就是这两天,熊建的人头就要被奋扬将军摘下。”

    “而且,”费无忌阴阴一笑,“您的两个大才儿子,也将被召回,您这一家,团团圆圆共赴黄泉,高

    兴吗?”

    “看您将死的份上,我不妨再告诉您个秘密,两千年前蚩尤诸部流传下的《劫天三术》中的《欺天术》落在了我手里,否则,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以小博大!哈哈哈哈……”

    在费无忌的狂笑声中,伍奢的脸色终于出现慌乱。

    “奸贼!”伍奢愤怒地站起身,冲向费无忌,禁封铁链被拉得笔直,陡然闪过黑芒,伍奢痛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无力地看着费无忌得意而去。

    “妖据高位,必招大祸,天怜大楚,天怜大楚……”

    此时,城父县城伍府院内,伍奢的长子伍尚与次子伍子胥正坐立不安。

    自从五年前,费无忌以太子建的未婚妻秦国公主孟赢为筹码,唆使平王这个当爹的夺了自己儿子的妻子,一切就变得不同起来。

    平王熊居与费无忌害怕见到熊建,因为这件事就如同一颗钉子,钉在他们可怜的羞耻心上,只要见熊建,就会痛,就会流血,就似乎能感受到四周若有若无的鄙夷嘲讽。

    但熊居自见到孟赢那天起,就知道自己没法回头,这个冰肌玉骨中似乎带着散不开的雨雾的女人,让他爱得痴狂。

    哪怕,父子成隙,乃至反目成仇!

    熊建若是知道两人心中的想法,一定会大声喊屈,因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儿女情长上。

    一个女人而已,熊建不在乎,他年轻的血液在为楚国沸腾不休。

    东方的吴国,这些年压得楚国抬不起头,楚灵王种下的恶果,终究要由他的继任者们承担。

    经济凋敝、民心离散,封臣们阳奉阴违,不断窃取国运壮大自身,让熊建夜不能寐,幸好国之柱石左司马沈尹戌镇压四方,才让楚国走过了最为艰难的时期。

    “放我进去,我有紧急情报,我要见公子……”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听声音,正是随伍奢回郢都的家仆阿长。

    伍子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示意守卫军士退开,扶住阿长急问:“长叔,父亲什么情况?”

    风尘仆仆的阿长闻言大哭:“公子,家主被王上关进了地牢,恐怕凶多吉少,左司马的公子沈诸梁派人偷偷告诉我,费无忌蛊惑王上召两位公子回都,要对我们伍家赶尽杀绝!”

    这番话,仿佛一道炸雷,在伍子胥和随后而来的伍尚心头炸响!

    “费无忌!”伍子胥两眼通红,怒气勃发,拔剑在手,一股劲气将四周花草冲得凌乱不堪。

    “不杀你这狗贼,我伍子胥誓不为人!”

    伍尚眼中含泪,一把握住伍子胥持剑的手,喝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我们必须商量个办法!”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大哥,我们这就去郢都,杀掉费无忌,再把父亲劫出来!”

    伍子胥天资聪慧,但自小跟着父亲和大哥,难免带上了些二世祖的莽撞习气,此刻只想着如何先将费无忌碎尸万段,再去劫狱,浑然忘记了费无忌这几年深的平王宠幸,势力早就不是他们哥俩能够撼动的。

    伍尚苦笑:“子胥,如果我们这么做,估计费无忌高兴还来不及,先不说杀不杀得了他,王上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还会有一大批人受到我们伍家牵连。”

    “那大哥你说怎么办?”伍子胥泄气,狠狠将手中的宝剑扔出,将门前一颗大树刺了个对穿。

    “父亲不可不救,但我们必须要保证伍家还能延续下去。子胥,我这就前往郢都,游说王上和诸位大臣,至于你……”

    伍尚一把扶住伍子胥的肩,吸了口气,盯着他的眼睛道:“立刻收拾,逃出楚国!如果我和父亲无事,你就回来,如果我们身死,你答应大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不行,要去也是我去郢都,大哥你才是伍家的希望!”伍子胥激动道。

    “你懂什么游说?难道还想去把事情搞砸?你给我滚!立刻滚!”平时温文尔雅的伍尚勃然变色,瞠目怒喝。

    伍子胥平日便敬重自己的兄长,一时气势为之所夺,讪讪然不敢回话,等回过神来,已经被伍尚推进院内,而伍尚则转身骑上一匹门口拴着的好马,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城中另一边,太子所居的镇守衙门中,此时也迎来了一位意外来客。

    “甘章将军,不知所来何事?”太子熊建快步走入客厅问道。

    最近王宫中氛围很不对劲,熊建冥冥从中感受到一股刺骨的恶意,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撩动他的神经。

    甘章急忙一揖着地,从腰囊内取出一份帛书呈上,恭敬道:“殿下面前,卑下不敢称将。此来奉奋扬将军之令,予殿下书信。”

    熊建接过帛书,展开一看,不由大惊失色,手中一个不稳,帛书落在地上,只见上面书写着几个苍劲的大字——

    吾受令以叛名杀殿下!

    奋扬,原本是城父驻军主将。城父邑作为临近晋国和吴国的军事重镇,其主将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奋扬便是楚国八上将之一。

    自从太子被平王派到城父整军,名义上成为城父邑主将,奋扬由主将降阶为副将司马,但其经营城父多年,实际上驻军仍视其为首领。

    太子前往城父时,平王出于愧疚,曾召见奋扬道:“太子前往城父整军,你当像对我忠诚一样向他效忠!”

    奋扬也践行了当日的诺言,对熊建毕恭毕敬,事事以熊建为首。而今日平王密令奋扬斩杀熊建,奋扬派人报信,未尝不是向太子最后一次尽忠。

    帛书落地,跟在熊建身边的几名门客也看见了上面的字,一时间面面相觑。

    甘章任务完成,即便告退。熊建失魂落魄,身子一个不稳,就要摔倒,身边门客手忙将乱将他扶住。

    “主上,事已至此,如之奈何?”众门客心神不宁,向熊建发问,见熊建怔然不语,又纷纷看向一位虬须大汉。

    这名大汉名叫季彦,是熊建手下第一高手,性格豪爽,心地却非常稳重,深受众门客信服。

    季彦略一思索,道:“为今之计,只能暂避风头。郑国是大楚的属国,既对大楚王室恭敬有加,有独立在大楚之外,是最佳去处。我想等大王想起父子之情,主上也就安全了。”

    “就按季先生说的办。”熊建满脸阴郁,终于开口道。

    门客们重新得了主心骨,纷纷散开各自收拾。

    不多时,镇守衙门大门洞开,十余骑打扮精干的武士四面奔散,而后又二十余骑打扮不一之人,簇拥这一辆瘦长的豹字战车向北方疾驰,里面坐着的,就是太子熊建,他的妻子齐国田氏,和他三岁的儿子熊胜。

    这豹字战车,已经是熊建压箱底的保命之物,乃是自上古有巢氏、结网氏等一脉传承而来的器家分支车氏所造。

    天下大小诸侯百十,大国之王可得虎字战车,中国之王得豹字战车,小国之王得狼字战车,龙字战车,仅有周天子有资格拥有,这是车氏公诸于世的规矩。

    器家敢给各诸侯定规矩,看起来很嚣张,实则是因各国战争都离不开它,这才使得器家一直超然物外,另一个原因,则是器家打造的有些好东西,所耗费的资源着实让大国也头痛,所以世间流传下的真正的宝物,其实并不多。

    比如龙字战车、虎字战车、攀天云梯、衔星木雀、鲲鹏巨舟等,豹字战车比不上这些声名赫赫的宝物,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奇宝。

    以战力论,一虎字战车有十豹字战车之力,一豹字战车有五驾狼字战车之力,一狼字战车有五驾牛字战车之力,而一牛字战车,则胜过五驾普通战车,一驾普通战车,又相当于十名普通军士的战力。

    也就是说,一辆豹字战车,可敌千名普通军士!而论速度,豹字战车更是除龙字战车外,战车第一极速,兼之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这也使得大国国战时,君王大多乘坐豹字战车,冲锋陷阵的虎字战车,都是借给冲锋陷阵的大将用。

    也亏熊建这些年深感危机,不惜花费无数人情和天材地宝,从车氏搞到这么一辆战车来。当然,这些强大的战车,拉车之兽自然也不平凡,都是大周大名鼎鼎的御龙氏培育出的龙血战马,龙之血统越纯,战马的力量越大,能配的战车等级也就越高。

    熊建一路逃亡,有豹字战车相助,很难遇到什么危险,而伍尚这边,却凶险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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