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点看书 > 次元 > 欠债还钱 > 第四百七十二章特殊的她
  • 第四百七十二章特殊的她

    作品:《欠债还钱

    原来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不行就是不行。没有鱼丸,没有粗面。你看这么简单的道理,连猪都懂了,我却还以为世间的一切都该有商量的余地。

    “星星,你们怎么认识的?”李云泽突然问起来,

    “哈,这么突然吗?”

    “嗯嗯你们怎么认识的,什么契机。”

    “你是以什么身份证问呢,我前女友的好友还是一个爱着我的男人身份问的。”周星星皮这一下很开心,

    “闭嘴,认真点……”

    “旅游的时候,出了点状况,在她家停留了一段时间,日久生情吧。”她的家庭,和所有普通家庭一样,她却又不一样。

    细长的烟卷,蓝色的火苗,父亲狠狠地吸一口,悠然自得地吐出白色的烟雾,浑身都松弛下来。我咳咳两声,他有些心虚地看看,讨好地笑:“我再吸一口,就一口。”

    哗哗地水声,洗洁精冒出巨大的泡沫,母亲刷锅,我在洗碗,对视一眼,相互苦笑。父亲陷沙发里,脚顺势放在茶几上,左手拿着遥控器咣咣地换台,右手指间是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

    “哎,你们把水果洗洗端过来。”他朝着厨房喊道。

    父亲的戒烟又失败了。

    他是那种出门前跟你信誓旦旦、赌咒发誓确实戒烟,下班回来,屋里烟雾环绕、味道呛人,你打开窗户厌恶地看着他,他脸皮极厚地朝你笑笑,双肩耸了耸:“今天就抽了一根,真的就一根,总不能一下子就戒了吧,那样是会生病的,抽了几十年,猛一戒,还不出事儿?”说着瞟了一眼烟灰缸里成群的烟蒂。

    每年他要宣布戒烟一百次,不到下午,他就会复吸第一百零一次。

    “说了你多少遍了,你都多大年纪了,要是真抽出病来怎么好?”

    他随即就发声:“人家林大爷抽了一辈子烟,不没病没灾活到103岁,我看人家活得挺好,再说我这属于先天就受害,你奶奶怀我的时候就抽烟,我这属于受害严重,戒烟是要戒的,但总得给我个过程。”

    “奶奶都戒了二十多年了,你咋不学,抽烟抽出那么多有事的,你就单看那唯一一个没病的?你忘了王志年他爷爷?”

    王志年他爷爷五十多岁查出癌症,发现得早,割除得及时,捡回了一条命,医生吩咐好好休养,戒烟戒酒,多锻炼。他坚持了两个月,儿女再回家,他已经烟酒不离手了,儿女再劝,他怒目圆睁:“烟酒就是我的命,我这不还没死呢嘛!”那意思是只要不死,还得抽烟喝酒。两年后癌症复发,这回药石无灵,弥留之际对孙子说:“还是活着好啊!”

    父亲听完,极狡黠地朝你笑笑,以后犯了烟瘾,出门抽。一年到我这也就几天,在家里该咋的还咋的。到家后,给我来了个电话,话筒里都能听见他鼻翼吸动的声音:“还是回家好啊,自由,我这人就受不得管。”不想理他。

    父亲早年丧父,家境困苦。初中录取通知书到家,奶奶催着他上学,他在檐下徘徊了一夜,没睡。奶奶早晨看见一地的碎片,撕得粉碎,风一吹,都散了。

    他独自背着包裹去江南打工,十几岁的倔强少年白天在工厂做活儿,晚上在昏黄的路灯下摆摊儿修自行车。夜里燥热,灯光昏暗

    成群的蚊虫驱之不散,一个人,一条凳,他要盯到半夜,熬不住,学会的抽烟。

    他以前的口头禅是:“我在你这个年纪,早赚钱了,一个人孤身闯江南。”

    “好汉不提当年勇。”

    烈了他几次后,他再说当年如何如何,我看他一眼,他就自觉地不说话了。

    小时候家境贫寒,父母日子不好熬,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他总会试探性地说一句:“要不我把烟戒了?”

    母亲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就把他推到地上:“戒烟,戒烟,你说了多少遍了,戒烟,戒个屁,你自己哄自己呢。”

    他坐在地上,像做错事的孩子:“那你说怎么办?”

    面对生死,他其实胆极小,但遇到死神,谁敢说自己胆壮呢?在生死面前,一切的艳光四射都阅然无声。

    那年他得了大叶性肺炎,还没确诊时,忧心忡忡,烟不离手的人真的没再抽。他让我拿课本上肺癌的图片给他看,图片里脏器乌黑,形色恐怖,他的眼神一点点地暗淡下去。

    母亲害怕这种莫名的病会传染,把碗筷分开,他看在眼里,有些恐惧地问我:“你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隔天下午,他从医院回来,兴致极高:“都查了,医生说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肺炎,没事,没事,好好休养。”

    说这话时,他嘴里叼着烟。幼时的我为了防止他过度抽烟,偷偷将烟盒里的烟拿走一部分藏起,几次之后,他有所察觉:“你拿走,我也不会少抽,因为烟的数量少了,反而会多买,这不糟蹋家里的钱吗?”

    听着有理,又去找藏起的烟,一根根烟受潮,软塌塌的,霉了。

    他也舍不得钱,抽的烟是最劣质的,一两块一包,点起就是呛人的烟雾,自己也经常咳。高中时拿了一笔稿费,开心,给他买了几包好烟,他有些嗔怪:“这烟给我抽不是糟蹋了吗?瞎花什么钱?”

    做活的时候,邻居拿出烟来抽,他兴冲冲:“来,尝尝这个,这个好,我儿子孝敬的。”我看他散出几根后,又放进了口袋,回来锁在抽屉里,舍不得抽。

    烟是他的嗜好和慰藉。

    幼时生病,上厕所鲜血淋漓,自己没注意。中午放学归家,他指尖拈着一支烟,弯着腰坐在椅子上。抬头,脸有泪痕:“下午,别去学校了,爸带你去医院。”

    “爸,你哭了?”

    没有回答。

    青春期反抗激烈,他暴烈的性格,我暴躁的脾气,几乎是一触即发。一言不合,经常离家出走。拖着沉重的脚步,行走在刺眼的阳光下,满肚子的怨念与怒气,没地方待,跑到书店,无意中翻到一首诗:

    钥匙在窗台上

    钥匙在窗前的阳光里

    孩子,结婚吧,不要吸毒

    钥匙就在那阳光里……

    眼眶逐渐红了。

    一个人缓慢行走,又累又饿,暮色渐渐浓了,无声的灰暗笼罩这大地,他骑着摩托车找到我,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脸色透红。指尖夹着已经燃烧尽得烟蒂。摩托车头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冰凉的包子。他习惯性地往外掏,烟盒空空如也,他捏了捏,扔了。

    母亲跟我说:“他疯了一样找你,一天没吃。”

    大学时,学费无着,漫长的深夜,他一根接一根地吸烟,外面是隆隆雷雨,哗哗的声音,整个世界仿佛被潮水淹没。我推开门,一地的烟蒂。他眼睛里布满血丝,朝我笑笑:“还没睡啊?早点睡。”

    他来时,我仔细观察,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一样。他因长时间的劳作,背总是习惯性地弯曲着,浑身极瘦,儿时以为可以依靠的宽阔胸膛原来如此单薄。他看着新奇的一切,显得如此胆怯,那个无所不能、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似乎倒塌了。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我坐在他的肩头,麦浪起起起伏伏,金黄的草帽,燃着的香烟,野风拂拂,那时候父亲还未曾老去。

    相关推荐:米虫修仙路米虫皇后:皇上老公别闹米虫在古代从五百万次拔刀开始从欠债千亿开始崛起大神也欠债龙邪离婚开始走向人生巅峰军婚燃燃:重生国民女神重生军婚:不做豪门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