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得好死的臭魔法师，劳资问候你全家所有肮脏的女性，劳资认识你算是倒了八辈的血霉了，总有一天，劳资要用美丽的尾羽割下你那不安分的牛牛，当球踢……”

在郑方目瞪口呆地注视下，一只大白鹅扭动着肥硕的身体从莫尔的魔杖尖端钻了出来，它一出魔杖便振翅欲飞，却不料，屁股牢牢粘在魔杖顶端，怎么也挣脱不了，结果骂得更难听了。

恍惚了好一阵，郑方才意识到，那些叫骂是出自大白鹅的嘴里，骂得实在恶毒疯狂，他心下大惊，看了看身边的四人，见包括莫尔在内，一个个都笑眯眯的，特别是宋玛丽，看着大白鹅，眼里都冒出了小星星，哪里是被骂的模样？

难道只有我听得见大白鹅的叫骂？这……这也是三界引的功效？郑方心下暗惊，正在那里胡乱猜疑，大白鹅突然停了叫骂，斜眼看向他。

“喂，那个小子，说你呢，对！就是你，你听得懂我说话？”大白鹅声音响亮，根本不容郑方躲闪回避。

“额……好像是吧。”见回避不了，郑方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嘿！小子，救我出去怎么样？只要能救我出去，劳资让你天天换新娘，夜夜当新郎，行不行？好不好？行不行？好不好？......”大白鹅陡然兴奋起来，不停地扑闪着翅膀。

“郑方先生，不用担心，这只是我随身携带的一只寻踪雁，它会替我们找到目的地。”一边的莫尔看见郑方神情有异，嘴里竟然发出一声和寻踪雁类似的叫声，不禁心中纳罕，急忙手指魔杖尖端的大白鹅向郑方解释。

听了莫尔的言语，郑方心中一惊，自己这个能力实在诡异，还是不要引起考察团的注意比较好，当下急忙集中注意力，努力不去理睬大白鹅的唠叨，冲莫尔微微笑了笑。

“行不行？好不好？行不行？好不好？……”那大白鹅见郑方不再与它交流，便气势汹汹地聒噪起来，在郑方耳边不停重复着这两句话，吵得郑方头晕眼花，第一次对三界引的功能大为烦恼，恨不得像关收音机似得能关掉才好。

“莫尔大人真不愧是收纳者，不仅能够携带越冬别墅，连活物也能携带，真让我们大开眼界，深表佩服！”斯莱德率先说话，紧接着约瑟芬、亨利、宋玛丽纷纷拍起了马屁。

乘着众人说话的当儿，郑方赶紧打断大白鹅的絮叨。

“你消停点好不好？大家都在一边看着呢？你说该怎么救你？”郑方努力把音量降低，免得又让他们听见自己模仿寻踪雁的叫声。

“我艹，你终于动心啦，我还以为你不是男人呢，瞧你人模狗样的，竟然是女人装扮？那岂不白瞎了我美丽睿智的大眼？”大白鹅毫无觉悟地絮叨着。

“你不说我可不理你了，别一会又冲着我吵吵。”看见宋玛丽瞅向自己的古怪眼神，郑方汗都下来了。

“救我简单的很呐，用你那装满了各种垃圾，只剩下一丝空隙的笨蛋脑袋好好想想，只要打倒这个臭不要脸，一直抓着我屁股不放的龌蹉魔法师，不就可以放我出去了？”大白鹅不屑地鄙视郑方。

额……说得倒轻巧，我连他小弟都打不过，还打他？再说，什么新郎新娘的，我年纪还小，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好吧，凭什么去救你？郑方扭过脸，不去理它。

这个时候，莫尔掏出了一枚亮银色的小球。

“逃蹿球？”宋玛丽惊讶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小子？看中了那个雌鸟？唔，长得还算凑合，以人类那充满了低级趣味的眼光来看，勉强说得过去吧，没关系，你救了劳资，劳资立刻替你拿下她，行不行？好不好？……”大白鹅看向郑方，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再次发动了它的聒噪大法。

又来了！郑方揉着脑袋，痛苦地哼哼了一声。

“不错，就是逃蹿球，我进行了一点儿小改动。”莫尔微笑着，手捏银色小球，嘴里念起了音节繁复拗口的魔咒，郑方虽然被大白鹅吵得几乎要疯掉，却也能听见莫尔的念叨声里夹杂着那位南岭省的高阶魔法师甄准所居住的地名。

随着莫尔的咒语，银色小球，越来越亮，到最后竟是光芒四射，让人无法直视。大白鹅竟然也停下了絮叨，警惕地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根据我的改动，逃蹿球将逃往我们要去的地方，它散发出的气味和寻踪雁求偶时散发的气味非常相似，所以，虽然我们无法追踪逃蹿球，但可以通过追踪寻踪雁，找到我们要去的地方。”莫尔侃侃而谈，一边几人也都露出钦佩的神情。

摊开手掌，郑方只见那寻踪球从莫尔手中缓缓升起，停顿了片刻，便忽地消失了踪迹。

“唔，我闻到了幸福的味道，这是美丽的异性张开怀抱的呼唤，这是高等族群对生命繁衍的渴望，啊，好久没闻过了，真是怀念啊……”大白鹅的眼里露出陶醉的表情，突然，它蓦地瞪大了眼睛。

“嗯？臭魔法师放开我了？小子是你做的？一定是你！想要那个雌鸟？劳资骗你的，哈哈！劳资对那种劣等的雌鸟半点兴趣也没有，劳资……劳资要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拜拜……”大白鹅说着话，已经振翅而起，倏忽之间，也消失无踪，最后那句再见，郑方觉得也不知是从哪儿传过来的了。

大白鹅一去，郑方顿时觉得清净了不少，才有闲暇静下心打量起自己所置身的飞毯。

非常奇妙，完全没有高速飞行带来的风声和气流扰动，飞毯平稳地漂浮在半空，若是没有头顶急速向后掠过的白云，郑方几乎要怀疑他们只是静止在空中。

“飞毯自带一个狭小的空间，我们可以在这里聊聊天、喝喝茶，你不用拘束。”莫尔将魔杖松开，只见魔杖顶端那一粒灵光始终闪亮，飞毯受灵光牵引，自行择路飞驰。而莫尔则轻轻打了个响指，手边多出了一个花纹精美的银色茶壶，左手手指一搓，又多出了一个茶盏，他微笑着将茶壶里的茶水斟满茶盏，递向郑方。

“欢迎你来我们的飞毯空间做客。”莫尔笑意吟吟。

“谢谢！”郑方接过茶盏，心中疑惑，瞧这莫尔的意思，不仅随身带着别墅、飞毯、大白鹅，看来餐具、厨具也带着呢，他毫不怀疑，只要需要，莫尔在飞毯上，哪怕举办一场宴会也会毫不费力。山羊胡搬起家来，倒是省事。郑方一边喝着茶，一边心中思忖。

给郑方递过茶去，莫尔又分别倒茶给斯莱德、约瑟芬等人，轮到亨利的时候，莫尔突然手抖了抖，茶水溅了出来，郑方心下疑惑，发现莫尔仰起头看向远处，也急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赫然发现，那大白鹅竟然混入了一支大雁的队伍，在褐色的大雁群里，它那一身白毛异常惹眼。

飞毯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雁群，郑方就听那大白鹅正在雁群里张牙舞爪地说着什么。他好奇地将精神力悄悄探出飞毯空间笼罩的范围，还好，毫无阻碍地，郑方的精神力笼罩了这一群正向前努力飞行的大雁。

“小姑娘，虽然你长得不咋样，但我还是一眼就在亿万雁群里相中了你，万里迢迢的追了过来，咱们聊一聊未来、谈一谈理想咋样？思考思考我们大雁终生飞行的意义，然后再做一些美妙的事情，繁衍一群可爱的下一代，哈！想一想就激动啊！你难道不动心？不雀跃？”大白鹅扑闪着翅膀，在一只雌雁身周不停飞舞。

“我有丈夫了，你……你别纠缠我。”那雌雁怯生生的，有点儿羞恼，似乎也有点儿欢喜，估计那大白鹅在大雁族群里，应该算是帅气的存在了吧。

“哈！有丈夫了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你是一只独立、自由的大雁，万里飞行，你的丈夫能够替你挥舞翅膀？繁衍生息，你的丈夫能够替你生蛋？一颗枪子儿打来，你的丈夫能够离开雁群，陪你一起去那贪婪人类的餐桌？告诉你，我！就是我！我能，我能陪你！飞行累了，你可以歇我背上，我虽然不会生蛋，可你生蛋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替你加油，枪子儿打来了，我会用我的胸膛替你去挡！”大白鹅的叫声响彻半空。

“老大，我想和那白毛的家伙决斗！”雁群前方，一只壮硕的大雁突然开口，郑方估计大概这位就是那正被大白鹅骚扰的雌雁的丈夫了。

“不要理他，注意自己的位置，马上就要进入危险区域了。那只寻踪雁已经被人类豢养，不会停留太久的。”领头的大雁淡淡地说道。

“什么，他被人类豢养了？”

“呵呵，一只家禽啊，在这儿充什么情圣呐？”

……

雁群里响起一阵奚落的笑声，那雌雁也变了脸色，不再理会大白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