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什么医药费？

这是为民除害。

那是他活该！

摊主看着三位先生给自己撑腰，那是用了生平最大的气焰去回答这个问题。

而那眼神中的感动，白夜行再不懂，也能看出。

“怎么打了人，还能这般被人感激呢？”白夜行喃喃道。

“这叫民心。”楚京一平静说道。

“民心……看了那么多书，都在写民心，原来，这就叫民心。可……我到底怎么得的民心？”

白夜行的问题，楚京一没有回答，不是回答不上。而是觉得，有的人该回答，并且，能回答的很好。

“嘿，别装死啊。我二师兄问话呢？将功抵过的机会不要了？”

楚京一对着天空说话，却也说到了某人的耳朵里。

“三先生，我能！我能回答！”

收钱的那货，现在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抢答的。

可不是嘛，不想死的话，就算是剩下一口气，也得爬过去回答。

“哦？你知道答案？”白夜行见有人抢答，很是高兴。

“说话利索点儿，我闻到酒香了。”冷不丁的，酒痴儿说了这么一句。

这酒痴的鼻子也是够好使的，这都能闻到见。

“我等仗着年轻拳头狠，强受保护费，不给就打，就是坏人，三位先生出手打了我，解救了一直被压榨的百姓，就是得民心，就是除大害！”

那人怕酒痴儿着急，一口气便说了个干净。

“原来如此，这打人，便是解救。原来如此，谢谢。”恍然大悟的白夜行感谢道。

“谢什么？没听他说吗？我等，这说明，是团伙，不是个人！”楚京一冷冷的说道。

那人一下傻了眼，据说，三先生不同于大先生和二先生，在中原之时，便搅得中原四宗门和两教风起云涌。

只要一张嘴，不要人命，也快要了人命。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不，更是如此！

“三……三先生……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可我想为民除害，你觉得如何？”楚京一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平淡的说道。

如何除害？

杀之而后快。

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瞬间便没了音。

“对啊，这种人留着也没用，杀了也好，省得麻烦。”酒痴儿随口应道。

然后，酒痴儿闻到了除酒味儿以外的味儿。

比如，尿骚味儿。

“死前也还是个人，起码会尿裤子。”

楚京一平淡说道。

这话着实搞笑，除了他们三个，以及趴在地上的那人，全都笑了，连那摆摊的老板都笑了。

“你们说，这种人，该不该杀？”

楚京一对着众人问道。

当然该杀，大先生都觉得该杀了，能不杀吗？

“该杀！”

“该杀！”

“该杀！”

一时间，同一个声音传彻在街道上。

没人去怜悯，这便该是正道，也是民心。

“二师兄，你觉得呢？”

楚京一看着白夜行问道。

“细细想来，似乎也是杀了不违民心。”

“该杀！”

“该杀！”

“该杀！”

声音再次响起。

“杀个屁！”

终于，有人说了不一样的答案。

那人，便是问这问题的人。

楚京一的回答震惊了所有人，包括趴在地上待死的人。

这种人不该杀吗？

“师弟……你，这回答是不是错了？”酒痴儿看着自己的师弟，发现他今天才是真的傻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人该死，其实就连我也觉得该死。”

“可是死了以后呢？他的错便就结束了，可日后会不会再有人收保护费？”

“有咱们在，不会再有人收了吧？”白夜行说道。

“但如果我们不在呢？”

……

这个问题很是简单，那便是：

会！

“错便是错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此，错才会少，人才会正。”

“要按三先生所说，错了改就行，那他的错，全在我们身上，这些伤，如何改？”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这些年受到的压迫太多了，刚才的宣传太剧烈了，摊主居然问起了三先生。

当然，毕竟是十几岁的孩子，懂什么？

可楚京一真的只有十三岁吗？

“确实如此，的确不是改的问题。”

楚京一说话之间，一颗药丸扔到了趴在地上人的嘴里。

随后，那人狂叫不止，疼痛万分。

“蚀心腐骨之痛，便是这灵毒丹的作用。”

楚京一小小的年龄，小小的身子居然如此狠辣，着实寒冷。

这三先生，到底不是大先生和二先生。

摊主再有勇气，依旧不说话了。

“我不喜欢帮坏人，也不喜欢随大流。你们可以对我有偏见，但希望不要对我的办事风格有偏见。以伤抵伤，以命抵命。”

以伤抵伤，以命抵命。

这才是该杀的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杨康。”

楚京一登时觉得刚才的架势瞬间没了。

“叫什么杨康，以后叫杨过！改过自新的过。”

“三先生说的是，我以后就叫杨过。”杨过感动说道。

不死，只是改个名字而已，能不感动，能不高兴吗？

“一会儿带上你那批人，全都给我上山去！”

“三先生，您不能这样啊，您不是说，这人的错，得改吗？怎么还要上山呢？这些年，那些求仙的，都没几个真的上过山的。”

“确实也是，你这样做，的确不好。”摊主抱怨也就罢了，就连酒痴儿都说了起来。

“灵毒丹在山上，怎得，你们也想吃？”

“不不不，三先生说的是，三先生说的很对。”酒痴儿看着那人那样，赶忙改了想法，三先生一词都还在嘴上挂着呢。

“走吧？还想让我踹一脚？”见杨过没了前进的“动力”，楚京一说道。

杨过听完，似乎早就忘了之前的伤，赶忙站了起来，跟在楚京一身后。

他之前也跟过张松，那叫一个嚣张，狗仗人势，体现的淋漓精致。

可现在跟着楚京一，他身上灵毒丹的药力是一回事，更在于，楚京一只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并非猖狂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