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拥挤的人群中传来一个爽朗呢声音，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人走了过来。

中年男子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保养的极好，脸上带着足以迷死多数中老年妇女的笑容，显得颇具魅力，都说相由心生，这个中年人不简单。

“年轻人在下董雷，对玉石颇有有点研究，小兄弟你这块冰种翡翠虽然料子不大但是块十足的好料子，我愿意出五万收了它，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董雷递过来一张颇为精致的名片笑了笑。

“在下秦然，家师黄...陈海生。”

秦然结过名片礼节性的笑了笑，原本是想说家师黄千里的他临时改了改口。

黄老头虽然看起来厉害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作为徒弟不能把风头全揽了，而且说陈海生的话想必知道的人也是少数。

“您好您好，陈师傅幸会。”

董雷笑着把手伸了出去。

黄老头眼皮抬了抬，用那只刚剔过牙的老手与对方象征性的碰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名片，珍宝行荣誉会长几个烫金大字，显得格外显眼。

“在下手底下刚好有个小小的拍卖行，在国内也会有不定时的拍卖会，两位以后要是有什么稀奇玩意都可以来找我，价格绝对公道。”

董雷余光偷偷瞟了一眼黄老头的手，紧接着笑了起来。

“不知道小兄弟考虑的怎么样了？”

“师傅，您觉得的？”秦然小声的问道。

虽然两人是师徒关系，但在私下秦然与黄老头相处的时候也没有过于注重这些，不过现在的情势不同出门在外即便是对方来找自己商谈，也没有冷落了自己师傅的道理，所以秦然决定让黄老头来定夺。

“东西是你自己的，你想卖就卖了，你要是不想卖我也认识几位勉强称得上大师的家伙，谈不上巧夺天工，但也不至于拿不出手。”

黄老头咧了咧嘴，对于心思缜密的秦然他显得有些满意，在很多细节上的东西虽然他不在乎，但也的确舒坦，包括那句家师陈海生，而不是家师黄千里，把黄千里替换成陈海生无形中就省去很多麻烦。

“实在抱歉，这块翡翠我暂时还是不打算出手，多少也想留点纪念。”秦然怎么会听不出黄老头的意思，带着歉意的笑了笑。

“那真是遗憾啊，不过以后你有什么东西想要买或者要卖都可以联系我，价格肯定公道。”

那块冰种翡翠虽然珍贵，但也还没到非要到手不行，董雷也只是表示有些遗憾。

“那就先谢过董先生了。”秦然抱拳笑道。

既然秦然无意出售，董雷也不强求只是说了句后会有期之类的客套话便带着两人离开。

“董先生，那块冰种虽然算得上是上乘料子，不过放在拍卖行里也只能算一般货色，您怎么还亲自？”董雷旁边一男子有些不解。

“五块废石头全部都是有料子，好坏暂且不论你说这几率有多大？”董雷笑了笑。

“不到百分之一吧。”那人沉吟了下。

“呵呵，还有那个老头...不简单...恐怕是个高手。”董雷笑了笑。

“哈哈，高手能有多高？还能比我厉害不成？”那人闻言有些自负的笑了笑。

“新磊，你不懂，那老头给我的感觉跟你给我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我们出门在外不能有半点马虎，我多年前就见过一位可以摘叶伤人的真正高人，这个世界还是太大可。”董雷摇了摇头，对于那人的自负并没说什么，只是感慨道。

“知道了董先生，我会注意的。”那人闻言收起有些轻蔑的神色，认真点了点头。

……

“师傅，我入了你这门还没送过你什么礼物，都是穷苦家的孩子拿不出多贵重的东西，你要是不照嫌弃就一个收着。”秦然笑着把那块冰种翡翠递给了黄老头，这些日子除了给黄老头带过一些还算过得去的酒水就当真没送过什么礼物，钱财太俗，既然拿定主意他特不心疼这块半透明的白石头。

黄老头看了一眼秦然，有些不大习惯后者这种态度，每次学功夫的时候秦然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即便是自己见过诸多宝贝也不觉得能比得上这块石头来的珍贵。

黄老头笑了笑这次并没有拿秦然开涮，毕竟是自家徒弟送给自己的礼物，黄老头有些感动更多的还是欣慰。

训练虽然苛刻但也总抱些些望子成龙的念头。

黄老头结过那块翡翠，小心的接了过来，这次回去说什么都要让那几个老家伙给自己好好雕琢一番。

剩下的四块玉石秦然就一股脑的全部甩给了摊主，扣去各种费用一共是两万五千块，想了想后还是让对方转到卡里，身上的现金还算够用。

那位黑衣服的姑娘也是听说了秦然从五块废石头里开出了不错的料子，颇有兴趣的看了几眼秦然，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反而显得更有趣了，毕竟高手是不会让你看出来是高手的，让人一眼就感觉是高人的那多半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货色。

黑衣姑娘确认后摊主转过来的钱准确无误后，带上裹在衣服里的连衣帽看了秦然一眼便离开了，毕竟她还有件大事去做，赌石这种小打小闹不过是是业余爱好，也介于自己身体有些特殊，对石头有特殊感应，有感觉的时候莫小花都会买上一块，虽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过大多时候都能开出来点料子。

虽然讶异秦然能够从废料里还能挑出上等货色，摊主反而没有丝毫感觉到可惜，这样更加能够证明自己手里的石头还是有着不少好货色的，在亲眼所见到秦然跟莫小花都是开出大涨的精品众人终于按耐不住，一个个摩拳擦掌欲欲跃试起来。

摊主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去，这下又能多赚不少。

就连那废料堆里的石头都是有人抢着购买，本来只能处理掉的废料却都卖出了500一块的好价钱，摊主眼里满是兴奋。

其实在那堆废料里，秦然通过透视眼依然可以看到一些里面有料的石头，看起来小涨几千应该不难，为了不太过于招人眼目秦然放弃了继续购买的想法，人是嫉妒心的动物，力道还得自己掌握。

说者无意，就怕听者有心。

天色虽然有些晚了，但码头上依然有不少人在喝酒助兴，就连站街小妹都眼看揽不到生意想要回去休息一下，秦然跟黄老头才想着找家旅店住下，毕竟那集装箱了也太憋人了，出来后才感觉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

码头靠着河边，自然盛产河里的俎鱼，俎鱼是一种个头不小的鱼类，价格实惠公道，味道也还算鲜美自然成了很多烧烤摊子中意的菜品，几十元就能买到一条烤好的俎鱼，外酥里嫩收到不少工人与游人的欢迎，俎鱼的烧烤方式很特别，需要一个叉子似的得刀片从头穿到尾巴，被用来穿俎鱼的叉子又被称为俎鱼刀，能一口气从鱼头穿过而不伤及鱼肉本质，锋利的刀刃能够轻易去掉外面那层鳞片，很受烧烤摊主们的喜爱。

秦然只感觉胸前的吊坠有些发热，让人想要赶紧去洗个凉水澡，吊坠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而上一次就是在千湖村蒋会拿强指着自己的时候，秦然暗道一声糟糕，只感觉腰间一凉，被什么动作顶住一样。

“兄弟，哥们走投无路实在厌倦码头搬卸的苦日子，哥们看你赌石的时候的确厉害，希望你能够传授哥们点皮毛手段，也让哥们赶紧脱离这苦日子。”

秦然停住了脚步，身后一个声音沙哑的男人用吧俎鱼刀顶在了秦然的腰间。

很显然他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两名同伙一人顶在黄老头的脊背上，大概是刚吃过俎鱼剩下的俎鱼刀太过油腻，也可能是酒壮怂人胆，男子手有些抖。

“运气好罢了，哪有什么技巧可言。”

那把顶着秦然的俎鱼刀微微发力，秦然无奈的笑了笑，若是告诉自己眼睛有透视能力秦然丝毫不怀疑对方会把自己的眼睛挖去，隐藏在底层穷人内心深处的劣性根彻底展露出来。

“兄弟啊，你要是有发财的门道还是不肯跟哥们分享，哥几个也只能说声对不住了。”

那个沙哑的声音在酒精的刺激下显得格外兴奋，手上微微用点力气，河里不过是多上两具尸体，这种事谈不上麻烦。

“师傅？”秦然看了一眼丝毫没有因为被俎鱼刀顶住脊梁而感到不适的黄老头，对方竟然还打了个哈欠。

“丢河里吧。”黄老头笑了笑，伸了个懒腰，黄牙格外刺眼。

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万物皆为因果关系，既然想走，那就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