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此起彼伏的鼓声将还在香梦中的陕西巡抚恩寿惊醒过来，搬开自己第九房妾压在身上那如玉般的腿，向外呼喝到：“外面何人击鼓。”

外面值守的戈什哈回应道：“大人，的已差人出去查看，大人稍待。”

恩寿不阴不阳地“嗯”了一声，这时睡在旁边的妾也被惊醒过来，娇声问道：“老爷，这大清早的，谁这么不识趣，扰人家清梦。”恩寿拍了拍妾的那光滑的屁股，：“好好好，我这就叫人把击鼓之人赶走，谁让他扰了我家乖乖的清梦呢。”正准备使唤下人把外面人赶走时，去抚衙大门处查看的戈什哈惊慌的跑回来站在厢房门外秉报“大人，6军混成协的新军官兵九百余人把抚衙大门给堵住了，就是他们击的鼓。”

“哦，所谓何事，王毓江搞什么鬼，他底下的人跑到巡抚衙门来闹事，他人来了没有。”恩寿这下没有时间继续在床上跟妾腻歪了，连忙从床上起来，呼唤下人更衣。丫鬟们一下了忙开了，又是为恩寿更衣，又是打洗脸水的，好不热闹。

这让在外面击鼓等了半天的曹仲群十分不耐烦，这清朝的效率真的是低，出了这种大事，恩寿一个陕西巡抚，一省之长竟然半天不见人，难道这真的是中国的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要不然那个汶川地震时期的德阳市长地震了两个时还在打麻将，要晚我今天新军是来抄巡抚衙门的，都不知道抄了几个来回了。

曹仲群快等的想冲进巡抚衙门执行打砸抢烧政策了，不过看看巡抚衙门门口那几十个端着火枪的戈什哈，想想还是算了，打砸抢烧不是人人都能玩的，那得冒被国家专政机关毁尸灭迹的风险。就悠然地在衙门口来踱着步，身后那九百多新军弟兄们一句话都不敢，有些腿还打着颤，昨天晚上他们在军营里接到通知今早聚集起来去衙门口告状去，可今早曹仲群等人把他们领到陕西巡抚衙门时好多人心里都感到害怕，看见曹仲群在前面神色自然的踱着步，心里稍为平静了一些，曹总训练官可能是真的有办法告倒王毓江吧，要不然他怎么一都感觉得害怕呢。

这些人心里如何想的，曹仲群多少有些了解，他直到领这九百多新军官兵到了巡抚衙门之前就未告诉过是要带他们去巡抚衙门去告状的，他是要造成即成事实，所以他一早交待了马建蕃和刘恩存领着他们信得过的兄弟站在最后面，不让来的人偷偷溜回去，另外一个意思也是免得事败之后牵连到二人，好让二人在曹仲群和马廷尚被抓进大牢后，继续领导陕西新军自救会。这就苦了马廷尚，马廷尚虽然也有功名利禄心，但毕竟从就是个乖孩子，这冲击巡抚衙门的罪往大里不杀头也要充军边疆的。要是这次未成功，充军去了边疆，哪时才能见到母亲呢，马廷尚现在也是没办法，就是现在跑了也不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就像曹仲群所，他们两个陕西新军的外来户肯定是要下大牢的，马廷尚隐蔽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暗骂了一句，这鬼天气，大冬天的，怎么这么热呢。

等待是艰难的，不过等待总有个尽头，等待了大半个时过后，一身穿锦鸡补服的官员在十几个强壮的戈什哈的簇拥下走出大门来，“你们这些新军将士不在军营里好好训练，跑到巡抚衙门来生什么事，知道不知道冲击巡抚衙门是什么罪，重则以叛乱杀头处之，轻也要流放边疆，都给我回去，要有什么事，找你们刘协统和王总办来巡抚衙门给我汇报，一大群人把巡抚衙门围住，成何体统。”

恩寿话的时候，曹仲群也在打量他，一个糟老头子，一都不像个一省之长。等恩寿完，曹仲群往前两步向恩寿行了一礼道：“大人，我们不是有意冲击巡抚衙门的，实在是我们新军弟兄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陕西巡抚衙门定的新军士兵饷银二两八钱，可到弟兄们手里只剩下一两了，弟兄们都靠这饷银养家糊口，这一两银子如何让人过活。弟兄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来巡抚衙门求大人为们做主。”

恩寿听了曹仲群一席话，脸色变的铁青，他不是痛恨王毓江贪污新军饷银，而是痛恨王毓江不把事情做严，你要贪污饷银，那你就得把手下这些苦哈哈们糊住，让他们别到处嚷嚷，更别跑到巡抚衙门来告状了，这事情闹大了他都担待不住，你王毓江不死也要脱层皮。恩寿瞅了瞅鼻子，阴阳怪气地道：“你是这伙人领头的了，在新军中任何职，你要本官怎么为你们做主。”

“大人，属下曹仲群，为陕西6军混成协一级参谋官，大人，我们要状告新军督练公所总办王毓江，陕西66军混成协统领官刘鸿恩，陕西6军混成协总参谋官胡景玉，陕西6军混成协第一标统带官张闯，第二标统带官郑从良等一干人贪污挪用新军军饷。”

恩寿那个气啊，虽然自己是陕西新军督办，但平时很少管新军之事，一直都是让王毓江自行决定新军大事宜的。听曹仲群这样一讲，是要把新军从上到下一网打尽啊。“哼，你告就告，可有证据，要是没有证据或证据不实，看我如何处置你们这群奴才。”

恩寿是满人，骨子里有一种所有的汉人都是我的奴才的思想，他这句奴才可是把来到这里的新军将士们激怒了，再加上后面马建蕃、刘恩存等人推波助澜，新军一下子就骚动起来，恩寿旁边的戈什哈吼了数声肃静才安静下来。马廷尚出场了，免得让曹仲群一个人唱独角戏。“大人，我们都是新军，不是大人的奴才，我们当然有证据了，要是证据不实你依律处置我们，我没愿意爱罚。”

恩寿哼了一声，王毓江和刘鸿恩这两个蠢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没来，要不是看在王毓江这几年送了不少银子的份上，本大人才没心思在这里受这群苦哈哈的气呢。恩寿看了看周围还没有王毓江的人影，他还是期望王毓江、刘鸿恩等人来把这群新军领回去，至于怎么处理那就不关本大人的事了，事情过了，你王毓江总得送份厚礼来吧，要不是本大人给你担待住，下大牢的就是你王毓江了。就对曹仲群和马廷尚道：“你们二人看来是领头之人了，俗话，法不责众，你们要告王毓江可以，告不告赢那是另外一回事，你们二人领兵冲击巡抚衙门的罪我也要治，你们可要想好了，告还是不告。”

曹仲群和马廷尚心里何常不明白，现在就是告还是不告，他们俩冲击巡抚衙门的罪算是逃不脱了，曹仲群腹腓了一句，哥可不是吓大的，咱二十一世纪的人什么都可以没有，脾气不可以没有。知道绝对逃不脱，但嘴上仍是：“大人，卑职二人并不是有意冲击巡抚衙门，状我们是告定了，我们不能靠一两银子来养活家人。”曹仲群刚讲完，从新军众人中传出一个声音：“对，状我们告定了。”其余新军官兵见曹仲群如此绝决，都有感动，都吼道状我们告定了，一下子群情激愤。

恩寿见今天事情不能善了，王毓江和刘鸿恩这两个混蛋又迟迟不来，遂道：“好，你们二人进堂，其余人等先行回去等结果。”

气氛起来了，怎么会让他再消下去呢，又是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不行，我们要在这里看着曹参谋官、马参谋官告倒王毓江，我们要看着王毓江下大狱。”新军又起哄起来，要看着王毓江下大狱。

恩寿气得身子直颤，“哼”，甩了一下他的官袖，怒气冲冲的走进门去，自有人带曹仲群和马廷尚进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