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办公大楼内。

江明远带着相关材料来到市局，向市局主要领导汇报415案件进展情况。

江明远就此次415专案全国统一收网行动进行了系统总结，认为主要具有几个特点：一是抓获人员层级高。截至目前，专案共采取刑事强制措施98人，包括聚合平台及直播站点老板（含股东）8名、技术保障及程序开发人员16名、运营管理人员（含主管、财务）8名、代理推广人员20名、家族长34名、直播人员118名。刑事拘留在逃16人。二是打击对象分布广。抓获对象分布在国内14个省区市、30余个涉黄运营团队，并查封6家涉案公司。专案组从后台数据中筛查出第一批收网行动涉案平台的2000余名家族长、主播女的身份信息，涉及全国20个省区市的144个地区。三是摧毁产业链条深。成功抓获聚合平台和直播平台的总经理和项目负责人等主要成员，扣押了电脑服务器17台，电脑主机177台、手机、U盘等一大批电子物证。冻结资金账户368个，对涉黄平台的运营层、技术层、组织层、推广层全部予以摧毁，实现了对人员链、技术链、资金链、利益关联链的“全链条式”打击。四是净网成效影响大。成功打掉“阡陌聚合直播平台后，其位于境外的服务器已经关闭，捣毁阡陌直播等35个直播站点，有效阻断了淫秽视频的蔓延渠道，有力地震慑了犯罪分子。五是案件标本效应强。此案是公安部督办侦破的一起线上线下勾连、技术团队营运、境内外同步组织、犯罪手法新颖的涉黄直播平台典型案例，得到了阿里和腾讯公司安全部的大力支持，为深化打击此类案件积累了宝贵经验。

听了江支队的汇报，市局领导对江明远以及415专案组卓有成效的工作予以了充分的肯定，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汇报完415案件的情况以后，江明远还就衣景涛的问题，专门进行了汇报。

对于衣景涛的问题，领导告诉他，市局纪委已经决定立案调查。

汇报完毕以后，江明远提出了自己对下一步工作的想法，经过专案组不懈的努力，415案件已经告一段落，下一步，他准备安排专案组人员休息调整几天，让大家缓解一下疲倦的身心。

听了江明远的打算，市局领导考虑了一下，没有同意。对于对于江明远提出的415专案工作告一段落的想法，领导委婉地提出了批评：“案件的主犯尚未落网，怎么能说告一段落呢？市局的意见是，专案组人员仍需继续追查下去，直到把所有主犯捉拿归案为止。”

听了领导的批评，江明远有些不好意思。他主动向领导进行了自我检讨，承认自己的提法有些草率，之所以有那样的想法，是想尽快结案，有尽快卸担子的考虑。

市局领导并没有责怪江明远，反而称赞415专案组全体同志，这段时间以来，夜以继日地工作，取得了突出的成绩。大家想调整一下，也是应该的。但是，专案组安排大部分人调整的同时，需要保留几个骨干，继续追查肖雪的下落，要对肖雪和幕后老板钱伯俊追查到底，直到将他们抓捕归案。

听到领导的部署，江明远也很受教育，他表示要坚决执行领导的决定，并现场表了决心，要马上回去落实，坚决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从市局回到治安支队，江明远把行动大队大队长高强和副大队长老李找到了办公室，一起研究案情。

几个人经过分析之后，都认为肖雪很可能去了M国。

因为通过调查相关人员的出境记录，发现连城公司的幕后老板钱伯俊年初就去了M国，之后一直没有回国的记录。连城公司的副总经理刘志远几个月以前也去了M国，一直没有回国。这说明他们已经在M国立住了脚，并在那边有了新的产业。肖雪是他们的手下，很可能偷渡出去投靠他们。

江明远要求高强要想办法核实一下，看看肖雪是不是在M国，还有钱伯俊和刘志远在M国从事什么产业。

作为国内一个二线城市的治安警察，如何去核实国外的情况？高强也很犯难。

正当他陷入迷茫的时候，他又想到了麦苗。

他记得亚茹曾和他说过，麦苗和刘志远一直有联系。上次营救大宽，麦苗就是找的刘志远，并成功把大宽从逼债房营救出来了。

想到这里，高强决定再去找一下麦苗，看看她能不能继续协助调查。同时问一问，看看她能不能再去一下M国，协助公安部门查清情况，以方便下一步的抓捕。

想好以后，高强给麦苗打了一个电话，约麦苗出来见个面，谈一下415专案的事。

麦苗听到高强要和她谈专案的事，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约定半小时后，在苏红的茶馆碰头。那里，很适合他们谈一些秘密的事情。

半小时后，麦苗和高强如约在茶馆见了面。

苏红知道他们要谈事情，还是把他们安排在了上次的那间茶室。她给两个人倒好茶以后，出了茶室，带上了房间的门。

高强和麦苗边喝茶边聊天。

高强详细向麦苗介绍了415案件的侦破情况：阡陌公司的网站和直播间已经被关闭，公司已经被查封，公司的郑总也在机场被抓住了。涉案人员除了刘志远一直在国外、肖雪带着两名打手从暗道逃跑不知去向之外，其余人员已经全部抓捕归案了。

415专案应该说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而这其中，麦苗为案件的侦破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高强代表公安局，对麦苗表示了诚挚的敬意和衷心的感谢。

听到高强的致谢，麦苗很不好意思。她连说不用感谢，那些事都是应该做的。

一番客气寒暄之后，高强又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麦苗，我这次找你，还是要麻烦你，我们又遇到了困难，希望您能帮助解决。”高强不好意思地说道。

“姐夫，你和我不用客气，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如果是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麦苗大气地说道。

“我们希望你能和刘志远联系一下，确定一下肖雪是不是也去了M国。如果是，我们会派民警过去，想办法把他们一起抓捕归案。”高强试探着说道。

“这件事啊，可以，我马上给刘志远打电话，问一下他。如果他知道肖雪的去向，我想他会告诉我的。”麦苗自信地说道。

“那太好了，真是太麻烦你了。”高强感激地说道。

麦苗笑着说了一句不客气。然后拿起手机，开始拨打刘志远的电话。

电话播出去后，振铃仅仅响了两声，对方就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清晰地传来刘志远浑厚的声音：“麦苗，难得你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找我啊？”

听到刘志远的调侃的话语，麦苗也禁不住莞尔一笑，以玩笑的口吻说道：“刘总，你又猜对了，你确实是料事如神啊。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公司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时间听。”

“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和你通话，我永远有时间。”刘志远也以调侃的语气回答。

“刘总，我们公司被公安局查封了，网站和直播间也被关了，很多同事，都被抓起来了，我现在也失业了。”麦苗故作伤感地说道。

“这件事啊，我早就知道了。这次公安局抓人，应该没有牵涉到你吧？”刘志远关心地问。

“嗯，没有牵涉到我，但是也找我谈了几次话。他们问我公司经营的事，问我知不知道、参没参与。还问我，知不知道肖雪去哪了，我全都说没参与、不清楚。他们也没有难为我，谈完话以后，就把我放了。”麦苗绘声绘色地编瞎话。

“没有牵涉到你就好，我还担心他们会难为你。但是想到你回来时间短，对于公司的事介入不深，我感觉你不会有事，所以就没有给你打电话。现在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刘志远宽慰地说道。

“谢谢刘总关心。你在那边怎么样？生活还习惯吗？上次你说快要回来了，这次公司出事，我觉得你暂时就不要回来了。不然的话，公安局的人说不准会找你的麻烦。”麦苗关心地说道。

“是，你说的对。我是不准备回去了，我以后就要在这边发展了。你如果想来，随时可以过来，我在这边恭候你。”刘志远旧事重提，又想让麦苗过去。

麦苗不置可否，继续和刘志远闲聊：“刘总，上次公安来抓我们公司的人，把我们公司围得水泄不通的，肖雪不知道怎么跑了出去。现在公安局的人一直在抓她，却哪里也找不到她。他们逼问我，知不知道肖雪去哪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想知道肖雪到底是怎么跑出去的，又跑到了哪里。”

“你说肖雪啊？我知道她是怎么跑出去的。我们公司的地下室里有一条暗道，直接通到后山的防空洞。咱们公司盖楼时，挖穿了那条地道。当时施工方准备把地道填死，是我向赵总建议，把地道保留了下来。后来和电力井连在了一起，做成了一条暗道。肖雪应该是从那条暗道跑到了后山，然后从红岭路那边逃走的。但是我也很纳闷，咱公司只有几个老人知道那条地道，肖雪能找到那条地道，并从里面跑出去，确实挺厉害的。”刘志远不解地说道。

“刘总，你知道肖雪跑到哪去了吗？”麦苗继续追问。

“肖雪，她---”，刘志远欲言又止，不放心地问：“你问她干什么？你要找她吗？”

“没有，我就是好奇，她会跑到哪里去。她一直想暗算我，我希望她跑的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回来，那样她就再也不会来找我麻烦了。”麦苗不无担心地说道。

“啊，这样啊。那你就不用担心了。她已经不在国内了，短时间内也不敢回去了。”刘志远宽慰地说道。

“你知道她不在国内了？难道她去了M国？去找你了？”麦苗故作惊讶地问。

“嗯。她确实来了，但是不是来找我的。具体怎么回事，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说。”刘志远坦诚地说道。

“好的。我知道她不在国内了，我就放心了。”麦苗释然地说道。

“麦苗，如果你在国内过得不好，我建议你出来闯一闯，我在这边发展的挺好，我希望你能过来，我们一起在这边干一番事业。”刘志远真诚地邀请道。

“好的，我考虑考虑，过几天再答复你。”麦苗模棱两可地说道。

“那好，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刘志远真诚地说道。

“好的，再见。你多保重。”麦苗和刘志远依依话别。

“再见。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刘志远深情地嘱咐，说完，挂断了电话。

麦苗放下电话，微笑着和高强说道：“姐夫，你们预料的没错，肖雪确实去了M国。刘志远说肖雪不是去投奔他的，那一定是投奔你们要找的钱老板的。”

听了麦苗的话，高强非常高兴。他再次向麦苗表示感谢，真诚地说道：“麦苗，我再次谢谢你。你的一个电话，让我们省了很多波折。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们就要派人去M国侦查了解情况了。而且，我们即使去了，还不一定能找到肖雪。”

“姐夫，你又和我客气，我说过了，肖雪那帮人祸害老百姓，给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是我应该做的。和那些坏人作斗争，我责无旁贷。” 麦苗神色坚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