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OP分区基地。

在余信则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叠厚厚的基因测绘报告，而在余信则对面，助手詹雯正在跟余信则报告一些近来的重要事务。

“三号目标的尸体已经解剖，医学部那边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詹雯指了下桌子上的基因测绘报告：“在报告第三十二页上是三号目标肖玉凤被控制后进行的基因测绘结果，而报告的第三十三页则是她的补充报告，其结果来源于尸检报告。”

“我不想看这种完全理论的玩意，直接跟我说结果。”余信则翻都没翻报告。在他看来，身为决策者，所消耗的精力应该是在统筹全局上，至于对信息的分析，应该交予手下来做。

詹雯不愧是一个优秀的助手，在来报告之前，她就已经做了一个重点总结，对于余信则的提问，自然是对答如流：“在三号目标肖玉凤被控制后送入基地的时候就按照要求抽取的血液，进行了基因测绘的工作。而在其死后尸检，同样进行了基因测绘。然而，这两份基因测绘的报告却有一个地方是不一样的。在三号目标进入基地的时候做的基因图谱里，EPHA7基因是没有变异的。而尸检时候的基因图谱里，EPHA7基因却是产生了变异。”

“另外，医学部对三号目标的尸检报告指出，她的细胞因子在短时间内增强了数倍。也就是说，即便当时没有杀她，过不了多久，她也会因为细胞因子风暴的器官衰竭而死。”詹雯说道：“在三号目标进入基地受到控制的时候，她的身体数据还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而不久前，三号目标所展现出来的类似......意识降临的能力，却已经超出了医学部的研究范畴。不过，医学部给出的意见是，三号目标的能力可能就跟EPHA7基因的变异有关。这个基因是掌管大脑活动的关键基因！而在之前三号目标降临到保卫人员以及部长你身上的时候，她的实时脑电波强度出现了极大幅度的增长。医学部觉得EPHA7基因的变异增强了三号目标的脑域能力，从而利用脑电波为介质，实现某种类似于超能力的表现形式。不过，现在的研究样本还太少，而且三号目标已经死亡，这还都是猜测。”

不得不说，ISPO的医学部实力还是相当顶尖的。其猜测已经相当接近真实结果了。

“可是你刚才说，伴随着EPHA7基因的变异，她自身的变异副作用也在变强，最后会因为变异副作用而杀死本体，那这不是......”

“没错！这应该是一次失败的变异！”詹雯说道：“EPHA7基因的不可控的变异，虽然让三号目标暂时觉醒了某种能力，但是其副作用却会要了她的命。所以，之前那次觉醒可以理解为回光返照的性质。其实这种失败的变异，即便变异者能短暂觉醒某种能力，影响范围也是可控的。但是，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存不存在，稳定而可控的EPHA7基因变异者。如果有人能达到EPHA7 基因的稳定变异，那是不是意味着变异者可以长期的，稳定的使用某种能力，这种情况的影响就要大很多了。”

对于未知的恐惧是那种掩藏最深的恐惧，也是最会触动人心底深处的。现在变异者所展现的某些类似于超能力的案例已经足够让ISPO组织感到忧心了。因为他们不知道还会存在什么其他的怪异能力，意识降临很可能并非唯一的能力。

余信则沉默稍许：“给所有监控目标戴上限制项圈，一旦出现某些失控的迹象，直接处理了。”

“直接处理？需要得到你的准许吗？”詹雯问道。

“一会儿我会给每个区域的负责人发去处决许可。处决权会下放到区域负责人的级别，不用向我报告。”余信则知道现在他们所面对的东西可能已经超出正常认知了。要是遇到什么紧要事务，一层一层地上报，太容易错失时机了，处决权必须要下放。

不过，余信则还没有丧失理智。也只是将处决权下放到了区域负责人一级，而是没有一直下放到最下层的人员。

“对了，其余监控目标的基因测绘结果里有EPHA7基因变异的吗？”

“暂时还没有！”詹雯说道：“不过，五号的闫宁，六号的应情我们还得不到她们的生物样本，无法进行基因测绘。另外，闫宁的儿子徐祁业也没有进行测绘。”

余信则敲了下桌子：“你之前说过徐祁业现在是在航空公司是吧？”

“嗯，对的！”

“联系民航局，让他们进行一次突击的体检，给我弄到徐祁业的血样。”只能说还是余信则脑子转得快，连理由都给局方想好了。

“嗯，好的！”詹雯说道：“不过，最大的问题始终是闫宁和应情。”

“没事！”余信则：“联系总部，让他们以官方名义想政府提出个人调查申请。由政府向应家和闫家施压。”

“可是，这会不会惹恼这两家人。咱们以后调查也不能一直使用官方调查的名义。要是以后他们不配合，我们的工作会很难做的。”詹雯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以ISPO的官方名义给协议国政府提交个人调查申请，那就是非常正式的了。那基本是按着应家和闫家的脑袋，逼着他们同意。

这事儿过后，两家人还不跟ISPO的人撕破脸？

然而，ISPO毕竟就是一个国家之间的协议组织。偶尔要求协议政府配合工作还算正常，但是有事没事就让政府给自己打下手，那根本就不可能。可要是没了政府的帮助，以ISPO的脸面，应家和闫家根本就不用不会配合的，而且ISPO那边也没有办法。

正是因为这样，詹雯想着要不要先使用一些相对柔和的手段，别跟这两家的关系搞这么僵。

“我知道！现在没时间耗了！先确定闫宁和应情到底有没有问题，其他的事后面再说。”余信则算是铁了心要来硬的了。

詹雯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办事了。”

说完，詹雯便是出了办公室。

在房间里，余信则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脸色露出一丝喜色，旋即按照信息提示的步骤一通操作。

操作最后一步是指纹验证，余信则将右手大拇指按在屏幕的验证区域，很快就验证通过。

“小雯呐，名额太少，我可带不了你一起了！”余信则往椅子上一躺，有些无趣道：“新世界里，应该很冷清吧！”

。。。

搞完了表彰会的徐祁业在机长和副驾驶那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中心满意足地回了出勤楼。

没错，经过一阵讨价还价，最终徐祁业将奖励标准定格在了八万块钱。其实按照徐祁业所处理的特情来看，是绝对可以更多的。但是，局方明确要求不允许对此事进行任何形式的宣传，那对公司的意义就很小了。这八万块钱基本就是公司能出到的最多的奖金了。

如果徐祁业能在此次事件中按照规定程序完成特情处置，那明显是可以当成一件成功处置的案例大肆宣传的。至少在宣传效果上，对龙宇航空还是相当有作用的。真要是那样，降临翻个十几倍都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徐祁业对能拿到奖金就已经很满意了，八万块钱就八万吧，总比那个什么屁用没有的后备人才库有更大的实际意义。

回了出勤楼的徐祁业收拾好东西，便是先行回了自己的酒店。过几天，酒店房间就要到期了，他也可以看着收拾东西了，等拿到员工宿舍的钥匙，他就可以着手搬家了。

在此期间，也要带着看看外面的租房了。不过，王希说过他会帮自己也找找房源的，徐祁业重点期待的还是放在王希给他找的房源上面。

至少单从小弟的有效性上，王希算是完美地履行了一个合格的小弟应该是什么样的。当然了，也不好将宝全压在王希身上，徐祁业自己也要想着找找其他的。说实话，徐祁业也不想住员工宿舍。关键是员工宿舍对自身的隐私基本就是很大的威胁，可以的话，徐祁业还是想尽快出去自己住的。而且，有了八万块钱的奖金，自己的手头也没那么紧张了。

想想自己一个百亿级别家族企业的继承人混成这副鬼样，也是有些难度的。

到了酒店的徐祁业很快就接到了程彦明的电话，内容就是关于之前徐祁业让他去调查榕城5421航班副驾驶高新成的事情。

“少爷，之前你让我查的那个叫高新成的，已经有些眉目了。”程彦明说道：“这个高新成是榕城航空的一个副驾驶，祖籍就是榕城本地......”

“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想知道在二十年前的5421航班之后，高新成的消息......”打断了程彦明似乎要滔滔不绝地将高新成基本信息的趋势，徐祁业直击重点：“传言他是疯了，具体是怎么一个疯法？”

“疯了”算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描述方式，徐祁业想要具体的信息。

“根据我查到的情况是......在5421航班之后，高新成就开始出现精神分裂的症状。”程彦明说道：“我找到了当时负责鉴定高新成精神状况的医生。直到现在他都能清楚地复述出高新成的状况！这个医生是国内有名的精神鉴定专家，他的意见很有参考意义，所以高新成精神分裂的结论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当时那个医生也说，高新成的情况是有些奇怪的。”

“奇怪？有什么奇怪的？”

程彦明道：“高新成没有家族精神病史，家境也不错，家庭和工作关系都没有问题，此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患上精神病的迹象。所以大概率那次特情中的紧张恐怖的经历是引起之后精神病的源头。但是，如果是那种有过让人极度害怕的经历而引发的精神病，大概率应该是恐惧症，而非精神分裂症。”

就像遭遇过一次车祸之后，某个人之后就会对车辆产生特定的恐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对于恐惧症最经典的描述。

如果是高新成在此之后对飞行或者飞机产生恐惧，那算是符合逻辑的。可是高新成出现的症状并不符合恐惧症，却完美符合精神分裂症的标准，这是让医生想不通的。

不过，心理方面的疾病本来就是非常复杂的。经验主义的效果可能效果没那么好，所以医生也没有过多关注这件事。

只是这次在程彦明的金钱攻势下，这医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这倒是有些奇怪！”徐祁业咂咂嘴。不过他不是医学专业，这个情况到底有多怪异，他是没什么发言权的。

还没等徐祁业细品这个信息，程彦明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在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后，高新成符合出院标准，离开了当地的精神病院。之后，高新成离开了他住了二十多年的榕城，搬去了维扬市天意区，成扬街道......”

“维扬市，天意区，成扬街道......”徐祁业瞳孔猛缩：“这不就是我家的地址吗？”

没错，徐家祖宅就是在维扬市，天意区，成扬街道！

“这还不是最有意思的......”程彦明声音有些低沉：“少爷，你还记得十七年前的绑架案吗？”

徐祁业一愣，一个深埋在心底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在十七年前，徐祁业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他家附近的一家跟徐祁业差不多大的小孩子被人给绑架了。这导致当时整个片区的人员全部接受了调查，徐祁业家也在受调查的范围之内。

只不过，这个绑架案非常不奇怪。在小孩子被绑架后一天半，这小孩子竟然被绑匪给送回来了，身上完好无损，把当时的家人和调查的警察都给惊呆了。

不过，虽说小孩子后来被送回来了且没有收到什么伤害，但是该调查还是得继续调查的，不能就这么混过去的。

然而，作为这事儿的旁观者，徐祁业并没有持续关注这件事，仅仅当成了一件饭后的谈资，没有跟进，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事隔十七年年，程彦明竟然旧事重提了。

“少爷，当时我们没有继续关注这件事。但是随着我对高新成的调查，发现了一件大事。”在电话里，程彦明的声音都变得有些低沉起来：“那时候，警方是继续调查的，虽说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却曾有一个嫌疑人！”

徐祁业心有所感：“该不会？”

“没错！”程彦明叹了一口气：“那个嫌疑人就是高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