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回头一看的工夫，王铣飞马就来到近前。二人马打对头，吴明心说，给老子的，我们俩在山东磨盘山上交过几次手，不管是马上还是步下，不管是兵刃还是拳脚，你小子都是我手下败将，还比个什么劲儿了？难道这些天不见，你小子又二次拜师学艺了不成？

想到这里，吴明淡然一乐道："王铣，你乃老子手下败将，你还想比试吗？"

"哼哼哼，比，当然要比！我告诉吴明，你小子别得意得太早了，在高鸡泊、在老子手下可不是好混的！"王铣冷笑着说。

"哦？是吗，给老子的，别的先甭说，先说眼前吧，咱们俩今天是怎么个比法？马上还是步下，兵刃还是拳脚？"吴明根本没把王铣放到眼里。

"都不是。"

"哦？那你要跟老子比什么？"

"比射箭！你敢吗？"

"射箭？射箭就射箭！"吴明说，给老子的，多亏士信兄弟已经教会我射箭了，不管是站着不动射，还是在飞驰的马上射，老子箭箭都是十环，老子还怕你吗？想到这里吴明就答应了。

"好，咱们就比三箭！我射三箭，你如果你也能射三箭跟我一样，就算你赢。不过你要做不到怎么办？"

"做不到老子听你摆布！"吴明也是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心说，老子的狼牙箭射程远，杀伤力大。在东郡，在黑夜里，老子一箭把骑马逃命的唐森给射死了，这说明老子射箭已经非常非常准了，你还能比老子更准？大不了我们是个平手，老子也不会输给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们空口无凭可不行，走吧，到观武台上立字划押！"

王铣心说，好小子，真狂啊，我知道你力大无穷，挎马抡刀，马快刀猛，马上步下拳脚兵刃都不是你的对手，我服气。但是要说比射箭，你可差远了！我在射箭上下过三年的苦功，今天我让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射箭。没见你小子背过弓箭，不用问这方面你肯定是短板，你还不输等什么呢？你输了以后，我再把你踩在脚下，好好羞辱羞辱你，以报当年破山遭擒之仇。

两个人商定之后，纵马来到观武台下，下马上了观武台。因为演武场那么大，两个人在场地中间说话周围的人听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在说，不知道他们二人说些什么。因此都纳闷，心说，这二人下场比武为什么不动手？在那说什么呢，怎么二人又上观武台了？

连台子上的侯君集、孙安祖、窦建德等人也感到到不解。这些人刚开始看到王铣下场，都在意料之中。王铣这小子睚眦必报，他今天肯定得找吴明的麻烦，这不下场了吗？虽然吴明兄弟武功不弱，但毕竟到了人家这一亩三分地儿，而且吴明远来是客，王铣是山寨三当家的，二人身份上就不平等，比武肯定也不会公平。如果这小子再耍些什么阴谋诡计，那吴明兄弟就够呛，裁跟头丢脸那是少不了的，因此都替吴明捏了一把汗。

可是看二人嘀咕了半天没有动手，反倒上台上来了，这些人都有些不解。

"大寨主，我和吴明打赌盟誓，三箭比输赢，如果他要是输了，他甘愿听凭小弟发落，请大寨主和各位弟兄做个见证。"王铣对贺建章等人一抱拳说。

"吴明兄弟，是这样吗？你可愿意跟三寨主比射箭？"贺建章问吴明。

"当然愿意。"到了现在，吴明还能说不愿意吗，那当场就裁了。

"好，既然如此，笔黑伺候！"贺建章一声令下，有人把笔墨纸砚拿过来，要人有刚要写，吴明拦住了。

"等等。"

"怎么，要反悔？"王铣冷笑。

"老子说话从来算数，岂能反悔。王铣，既然我们是打赌比箭，我输了任你发落。可老子要是赢了，你怎么办？"吴明心说，给老子的，不能只让老子下赌注，你小子也得出个道道来这才公平。

"你要是赢了，这个三寨主我恭手相让，高鸡泊我不呆了，我跺走人！"

"好，大家可都听见了啊，写吧！"吴明心里挺痛快，如果我要是赢了他，老子不在乎这个三寨主。但如果真能做上这个位置，到时候发兵攻打琢州的事就指日可待了。

就像赌博一样，两个人这次下的注都够重的，可谓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此言一出，贺建章一听就有些皱眉，心说，王铣哪王铣，你箭术是不错，但你有把握赢得了吴明吗？王铣手下的人也替王铣担心。

这边的侯君集、孙安祖、窦建德等人也替吴明担心，心说，兄弟，你怎么能这么答应他呢？也没见你背过弓箭，你会射箭吗？万一输了，任他发落？你们可是仇人，他非置你于死地不可！到时候我们想说话帮你都没办法，因为愿赌服输的道理谁不懂啊。

事实上，吴明学会射箭的事只有罗士英和罗士信等人知道，侯君集等人根本没见过吴明背弓箭。在这几个人当中，只有华伦见过吴明在故城庄他们家里背过弓箭，那张宝雕弓还是吴明在磨盘山抢王铣的。后来，吴明等人在三家集三神庙被抓，华伦家破人亡，吴明的弓箭就落在故城庄了，那张宝雕弓已经被官府收缴了。

华伦心说，吴明的弓箭是不错，但没见他射过，究竟他箭法怎么样也不好说。

别人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一看二人一个比一个劲足口满，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有人将字据很快写好，把墨迹吹干，然后王铣和吴明在双方的名字下面按了指纹，这就算是正式生效。

王铣说："我先来！"说着他下了观武台，飞身上马在演武场溜了两圈马以后，提马到了耙场。这时早有喽啰兵准备好一耙子。

吴明等人一看，这个耙子特殊，离地面两米高处，是一根细红绳下面坠着一个大号的铜钱。这铜钱有碗口大小，中间是一个方孔，孔跟小孩儿的拳头大小差不多。

刚好今天天气也给力，晴空万里，连一丝风也没有。铜钱往下一坠，稳稳当当地挂在空中，一动不动。离着箭耙量出一百步后，有人用白灰划了道线很醒目。

这时，四周的喽啰兵们都知道二人要比射箭了，一个个瞪着眼睛在这里看热闹，这么大的演武场立时静了下来。

王铣一看一切就绪，让马退出白线开外几十米，然后纵马向白线飞奔而来。马一边跑，王铣坐在马上右手把身后的弓取下来，左手从侧面的走兽弧悬天袋里抽出一支雕翎箭，认扣添弦开弓如满月。

这时，马也到了白线处，再看王铣对准铜钱中间的方孔一松手啪这一箭就射出去了。

真准呢，这支箭像流星一样从铜钱孔中飞过，悬着的铜钱文丝不动。

"好！""好箭法！"哗...四周响起喝彩声和雷鸣般的掌声。

吴明心说，给老子的，行啊，这么远的距离，射得真准，真是好箭法。我能不能做到呢？没这样练过。罗士信兄弟教我射的是稻草人，我在飞驰的马上是百法百中，箭箭十环，距离嘛似乎比这还远些，但这个铜钱可比稻草人小多了，射这玩意老子可没把握。

这时，掌声和喝彩声渐渐息了，王铣得意地冲观武台及四周大喊："弟兄们，我这第一箭叫百步穿杨，这铜钱孔跟那杨树叶子大小差不多，百步之外在飞驰的马上一箭射穿，不能触动铜钱。因此，叫百步穿杨。我再来第二箭也有个名堂，叫箭穿绒绳，就是百步开外，在飞驰的马上一箭射出，把悬吊铜钱的绳子射断。各位请上眼！"

吴明等人一听，给老子的，这一箭可比刚才那一箭难度大得多。因绒绳那么细，如果不是红色的，百步之外根本看不清楚，这小子是不是吹牛哇？

这时，王铣又纵马过来了，马跑到白线之处，他认扣添弦拉弓松手，嗖的一声，射出一支燕尾箭。这种箭箭尖是燕尾形，带着刃。箭过之后，悬挂铜钱的绒绳被射断，铜钱啪的一声坠落尘埃，发出一声金属般的轻响，人们听得清清的。

"好！"真是神箭！"...掌声和喝彩声此起彼落，经久不息。就连吴明、侯君集、孙安祖、窦建德、孙林谱等对立面的人也跟着鼓掌喝彩。

吴明心说，给老子的，这一箭我更没把握了，看来今天老子要出丑。吴明心里有些不安。

王铣听着掌声和喝彩声更是意了，掌声下去后，他对着人群高喊："各位，我这第三箭叫怀中抱月，就是我把箭射出去，铜钱射落，然后我飞马过去，在铜钱落地之前我把铜钱接在手中。请上眼！"

吴明一听，给老子，越来越神了。早听说古人射箭射得好，可没见过。什么汉朝时的飞将军李广啊，三国时期刘备手下的五虎老将黄忠黄汉升呀，还有《水浒传》中的小李广华荣呀，还有隋唐时期的神射手谢映登啊，这些人箭术都非常高。可眼前这个王铣的箭法也不差啊，难怪他要跟老子比射箭。

这时，王铣飞马过来了，马的前蹄刚踩到白线处，王铣一箭射出。然后他打马如飞往前猛冲，当箭把铜钱射下时，王铣的马正好到了铜钱的下方，王铣伸手将铜钱接在怀中，然后一手提着铜钱让大观看。

"哗——"又是一阵的掌声如潮，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吴明心里一凉，给老子的，坏了，真没想到古人的箭还能这么射，看来今天老子要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