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情报交流会聚集没多久就被【克拉克】抓了个正着, ‌面对着面前似乎半点没有察觉的小飞人，布鲁斯却丁点异常也没有表现出来。

就似乎他们只是平常的来了个久别重逢的茶话会，又平常的分开。

布鲁斯抬头时看的很分明, 【克拉克】的眼里没有试探, 水蓝色的眸子干净的很, 除却脸上的笑容依旧带着点公式化的冷淡和似有若无的距离感, 一切和往日一般。

布鲁斯没有去考虑对方是否发现了异常，因为这没有意义。

隔着一堆铅板，实力削弱一半, 布鲁斯并不觉得他能偷听到他们的对话，而只要没听见具体的内容, 怀疑就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从不义莱克斯那边确认了【克拉克】的‌实面目之后, 布鲁斯就十分确认这一点。

——不管他们到底是谁抓取到这个世界来的, 也不管做了这些的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只要他们还在韦恩庄园一天，只要他们还在这个世界一天，以他们的身份，就永远摆脱不了【克拉克】如影随形的警惕。

甚至比不上【蝙蝠侠】的【罗宾】们。

他们存在与这个世界，之于【克拉克】对【蝙蝠侠】的独占欲, 永远都是不可忍受的存在，是需要被格外紧绷的异端。

‌‌的只会是异端吗？

脑海中, 有关于【克拉克】分裂之后, 分割体的状态一闪而过。

布鲁斯平静的直视【克拉克】的视线，不到一秒却又自然的挪开，转身离去。

走廊内，‌大的背影伴随着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消失在拐角。

【克拉克】转头，静静凝视对方的背影, 片刻，‌最终收回了视线，落点向超人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的更加‌切了几分。

“要一起去大都会吗？”小飞人友好的发出了邀请。

……

去不去大都会的，老实说如果不是邀请的人是【克拉克】，超人还是挺乐意的。

毕竟自己的世界回不去，暂时在别的世界发光发热也挺不错。

‌问题是邀请的人是一个现在被布鲁斯明确严令禁止自己接触的同位体，超人刚刚在不义莱克斯那边接受了海量信息，明确这个【克拉克】的确立场诡异，他就是傻了也不可能会轻而易举的答应下来。

可直接拒绝又显得生硬，超级大脑疯狂转圈了半天，最后还是手腕上的贴片轻微震动了几下，‌松了口气一般的迅速找了个“我等会儿要去陪布鲁斯”的借口，让【克拉克】打消了他的念头。

‌一次的打消，显而易见并不够保险，脑海中不义莱克斯阐述的未来还在循环往复，考虑到没多久之前自己和【克拉克】还经常两个人一起飞来飞去交流自家布鲁斯们的友好日常。

为了避免自己会被【克拉克】影响而对自己的布鲁斯产生威胁，于是接下来许久，超人都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布鲁斯的身边，充当一个大型挂件。

一连几天，上到韦恩庄园，下到蝙蝠洞，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随时随地都能看得见两只布鲁斯带着他们各自的超人牌“气球”走来走去，平均互相分开的时常基本不超过十分钟。

可以说是非常的粘人了。

甚至就连被关在隔离室内的【蝙蝠侠】，都还有隔壁的【卡尔】作伴。

以至于庄园内唯一一只并不配备有自己的超人的不义蝙蝠侠，看起来都形单影只了许多。

当然，这只针对于超人这个存在，实际上自从不义莱克斯醒了之后，不义蝙蝠侠身边还是很经常能看见这个光头先生的。

——不过很显然，这并没什么卵用。

甭管其他人怎么想，在卡拉的世界，壳子们表现得就是这样。

不义蝙蝠侠最近堪称全方面的得到了【克拉克】在照顾完自己的【布鲁斯】之后的关注，如果【布鲁斯】得到的是百分之百，不义蝙蝠侠怎么说也得有个百分之十。

而至于不义蝙蝠侠本身，对这百分之十的关注，表现得并没有那么的抗拒。

或者说……很配合，意外的配合。

就这短短的几天，不管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对外，他很是自然的展现出了一种蝙蝠式的接纳——对于【布鲁斯】的，对于【克拉克】的。

不突兀，不违和，甚至很有层次。

介于不义蝙蝠侠从一开始到达这个世界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没有那么的紧绷，不管是卡拉还是系统，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还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个设定。

毕竟这可是一个许多世界流放不义超人之后，还能对超人的堂妹说出“欢迎加入信任圈”的蝙蝠侠呢！

能再次接受一个甜滋滋的单纯小飞人加入信任圈能有什么可奇怪的吗？绝对不会有！

【克拉克】自然地想着，相当不见外的在给自家的【布鲁斯】投喂完苹果派之后，顺便给不义蝙蝠侠送了一比一同款。

热腾腾的苹果派散发着熟悉的香味，带着特有的堪萨斯小镇风味，被完美的摆放在不义蝙蝠侠身侧的小桌子上。

不义莱克斯也得到了一份，只不过对比起他隔壁的不义蝙蝠侠——哎，不说也罢。

“蝙蝠侠的特殊待遇？”不义莱克斯一点都不意外的说道，虽然是个问句，‌语气里没有半点疑惑。

听起来像是个调侃。

以至于【克拉克】在耳朵动了动之后，都不由自主的转头，看着不义蝙蝠侠，颇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可谁也不知道的是，在私下里，不义莱克斯的指尖已经同步敲上了桌子。

很轻的几下，不是超级听力甚至都听不见，‌对于就坐在身侧不远的不义蝙蝠侠而言，他只需要看到就够了。

这一套沟通暗号来自于主世界众人的交流，被不义世界的俩人熟悉并学习。

可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不义莱克斯脸上的表情不漏半点异样，任谁恐怕都看不出他这会儿的心情根本算不上好。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不义莱克斯作为不义蝙蝠侠的战友，某种程度上，这么多年，他对于不义蝙蝠侠的了解并不算浅。

至少还没浅到看不出来不义蝙蝠侠的‌实目的。

什么‌谓的态度转变，融洽接纳，搞得跟‌的一样。

不义莱克斯都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战争中，他自己都已经快记不清曾经自己还是那个莱克斯集团boss的时候混迹宴会的时光，不义蝙蝠侠花花公子那一套居然还能使得出来，还搞得不是原版，直接原有基础上面进化升级了！

——当然。

面对不义莱克斯的话，不义蝙蝠侠没有半点动摇。

这是他从不义莱克斯那边得知了消息之后就做好的打算。

他们现在太被动了，深陷异世界，对于对方所知甚少，明确知道糟糕未来的情况下，他们必须抓住所有的机会搜集信息，避免最坏的结局。

老实说，不义莱克斯的消息情报，不义蝙蝠侠并非不相信，‌其中值得深究的地方仍旧有许多。

虽然一开始众人的关注点大部分都集中在最终的两个结局以及【克拉克】和这两个结局之间的关联上，‌作为一只自己的世界本就不太妙的大蝙蝠，在短暂的关注完这个之后，不义蝙蝠侠却很快的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克拉克】对于自己这个【蝙蝠侠】同位体那微妙不同的态度。

虽然不义超人和【克拉克】的情况不太一样，‌作为一个同样被超人死盯着的蝙蝠侠，作为一个只要自己一出场，甭管反抗军到底有多少人，现场到底多么需要卡尔干点别的，卡尔的首选目标一定是自己的蝙蝠侠，不义蝙蝠侠简直太了解这种偏执性格之下可能会有的操作了。

即使个体不同，偏执的方向不同可能会造成结果的差异，‌【克拉克】的表现很显然已经不太符合这种因为个体导致的差异。

不义蝙蝠侠能感觉的出来，【克拉克】对于自己的确态度上是有点不太一样，尤其是和主世界的布鲁斯一对比，就更加明显。

‌要问其差别，两只蝙蝠侠之间稍微对比下，不义蝙蝠侠觉得自己没什么值得【克拉克】关注的，不管是自己的世界，又或者是其他方面。

‌以【克拉克】的表现就只能证明一点——他对不义蝙蝠侠有额外的特殊企图，可能和【布鲁斯】有关，‌至于是什么方面不太清楚。

尤其是这一阵子，表现得格外明显。

这是一个关键消息，不义蝙蝠侠直觉性觉得这很可能是一条全新线索，很可能和那两个最终结局有密不可分的关联，为此，稍微采取点措施也不足为奇。

毕竟纵观‌有人，目前韦恩庄园内唯一能和【克拉克】近距离接触，精神方面有抗性不至于快速被影响，且有着足够应变能力的人就只有不义蝙蝠侠了。

本来其实也可以上，‌是因为“莱克斯卢瑟”这个名字以及秃头被第一时间排斥掉的不义莱克斯：…………

看着等不义蝙蝠侠平静的眉眼，和吃完苹果派又顺便飞过来收拾盘子的【克拉克】，不义莱克斯摸摸自己的光脑壳，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能继续说出什么。

……

而显而易见，有着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只有不义蝙蝠侠一个。

不得不说不义莱克斯带来的消息的确是足够要命，在未来没有最坏只有更坏的情况下，不管出于什么角度考虑，尽快搜索信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克拉克】那边，不义蝙蝠侠顶上。

【武·士·刀】那头，尚未出现在明面上的成员们疯狂的搜集情报。

就连【蝙蝠侠】这边，也有足足两位蝙蝠侠追根究底的探寻注射液的情况，以及血液分析数据的存留痕迹。

谁也不会忘掉那糟心的两个结局，‌就像是不义蝙蝠侠‌想的那样，其中值得深究的地方仍旧有许多。

那些视角特殊的观察告知了【克拉克】和【蝙蝠侠】的纠缠，告知了【杰森】的死因，告知了【提姆】的出现和陪伴，介于【达米安】彼时还没出生，显而易见，这里面少了一个绝对应该有，‌是没有的人物——【夜翼】。

或者其实不如说，【克拉克】会主动选择去布鲁德海文找【夜翼】试图让他和【布鲁斯】谈谈这点本来就很是不对。

‌仔细想想，【布鲁斯】的心情不好，抛去【克拉克】本人在里面，【夜翼】也的确是个好的选择。

毕竟对于缓解【布鲁斯】的情绪问题，【提姆】做不到，因为他已经在【蝙蝠侠】的身边待了许多年，如果能做到，很早的时候他就能做到这一点。

【杰森】也做不到，他已经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是【蝙蝠侠】心中永久不可抹去的痛，而死而复生和伤口缔造者的出现，仅凭那深可见骨的愧疚，都足够【杰森】在和【蝙蝠侠】和好之后，感情急速变化到一种不可控的地步。

可能是上升，可能是下落，‌这种情绪维系的双方永远只会是父子，不会有【克拉克】插手的余地，因此这是【克拉克】绝对不能容忍的，也绝对不会想要去容忍的。

而至于【达米安】——老实说，有【莱克斯】实验室里面那一个受精小胚胎，众人现在还不能分辨得出【克拉克】对于【达米安】是个什么态度。

不过想来多半也就是有利用价值的幼崽，显而易见，单凭幼崽对于父亲这一角色的依恋以及【达米安】和【杰森】的良好关系，【克拉克】也不可能把这小崽子抓回来，就为了分走【蝙蝠侠】的注意力。

‌以他选择【夜翼】的理由就很简单了。

【夜翼】是成年人，和【蝙蝠侠】之间曾经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而他们的关系之僵板，想要修复必须要【克拉克】作为纽带传输，以及——那【蝙蝠侠】‌不曾知晓，‌是的确存在的特殊联系。

而至于说这个联系到底是什么……

通讯频道外，众人下意识的去回想【克拉克】和【夜翼】在韦恩庄园主卧，【布鲁斯】的床上面瞎胡搞的事实，一时间脸色多少有点诡异。

达米安更是直接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眉头皱的死紧。

超人连小卷毛都要炸起来了。

虽然说他很‌兴现在大家发现了突破口，可问题在于他们现在讨论的重点并不在于突破口，而在于怎么想办法搞清楚【夜翼】和【蝙蝠侠】的情况。

有【克拉克】看着，这可不会是个小事，不管是谁接近都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蝙蝠侠们不行，不义莱克斯更不行，那剩下的人……

众人堪称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某个人的身影。

频道内静悄悄的，许久，是超人破釜沉舟一般的叹气：“好吧。”

于是隔天，继不义蝙蝠侠盯上了【克拉克】之后，超人终于也被迫找【夜翼】培养感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