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纪燃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方循，可方循究竟是什么人，真的可靠吗？侦探可以知道委托人所有的事情，可是委托人却无法了解到关于侦探的具体事情，这样的关系原本就不是处在平衡的位置上的，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公平。

方循的出场似乎就是针对叶扬若的案件存在的，他看着有些不着调，可却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听说他具备很强的速记能力，一份文件只要放在他面前让他翻看一两遍就可以记下几乎全部的内容，就连一闪而过其他人未必能够看清的影像他也可以看得仔细记得清楚。但这些都是他愿意拿出来显摆的部分，他似乎还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技能。

但方循这个人是很神秘的，他有意暴露在所有人都能够看见的地方，却把自己全部有价值的信息都隐藏起来。他在两年多前就进入侦探社应聘探员，至于具体的身份是什么根本就很少有人知道，就连侦探社的那些很出名的探员都不能够完全知道方循的身份。因为他的来历不明，所以就算他看起来很聪明也都只能够做两年的冷板凳，始终无法转正成为正式的侦探社成员，而这样只能够当个实习的显然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那样一份“告白书”就这样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最先看到的那一个，好像是方循，是他把那一份东西交到周一凡手上的。

周一凡问他那份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他支支吾吾地没有说清楚，不过这样也丝毫不会改变周一凡对他已经是深扎在心里的信任。

“你那份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那份告白书原只是电子档的，就算方循方循有意要隐瞒些什么随便说是“舵手”发给他的邮件也就能敷衍过去了，何况，“舵手”曾经发给过他不少的邮件是事实。但他，似乎不打算用“舵手”的名号。那份电子档的东西，本来方循想着发邮件给周一凡就算了的却还被周一凡要求一定要打印出来交到自己手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方循拿着“告白书”给到周一凡手上随便说了个理由就要溜开了，周一凡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却叫他这样躲着也是看得一脸懵拦都拦不住。

但走到拐角处方循还是被小棠给拦下来了。

“别人发给我的。”他看着小棠一副老实受虐的模样。

“‘舵手’吗？你跟那个舵手究竟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方循一脸冷淡。

“纪燃交易那天我可是在酒馆外边就看到你了。你去那里干嘛？你不是说了不会去的吗？”

“如果我真的想要去交易的地方干什么事情也不会笨到不换件衣服或是将自己打扮成一副你认不出来的样子！”

他说得一副不可置疑的样子，尽管小棠不愿意选择完全信任他，可是，每次看到他顶着一颗像是蘑菇一样的头还那样瘦小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选择去同情他，继而让自己选择去相信。

“你也可以是为了给自己留出这样的理由才故意不改变装扮的。或是，你就是忘了我也会跟在纪燃后边！”

“随你怎么说好了，我不认为到了现在像这样的事情还要解释。如果就只是为了给不信任找各种否决的理由，直接说也就是了。”方循，说话间流露出一种可怜的模样，似乎叫人多看几眼都会觉得是自己的过错才会让这样一个少年模样看着像长不大的人遭遇不平的对待，“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哥，你已经是不想要相信我的了。合同之前我们是签过没错，，可是，一个侦探都不能够叫委托人选择去信任，这样勉强维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散了。我回去会跟哥哥们解释的，就当我第一次尝试了给人当侦探就失败了，得到个教训也好……”

看着这样一个弟弟一样的人变得这样委屈，小棠有些不忍，可是只要想到是因为方循的出现让周一凡对自己生厌他也会觉得矛盾，留着这样一个人继续跟杂志社保有联系，自己再过不久就一定会被“撵出去”的。可是，跟他解除合作关系，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是不合适的，因为，纪燃才是那个“委托人”，而周一凡，在知道方循就是旧相识之后也完全不愿再去怀疑方循这个人什么了，现在如果是因为自己让方循离开的，周一凡一定不会再那么好说话的，这一点，在听到周一凡和纪燃的对话后小棠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

“少说这些话。”小棠似乎是被方循说出的那些在权衡后有些像是威胁的话给“说服”了，“你到底在那里干什么？”

“我怀疑，那天去交易的人就是‘舵手’，我想要去看看证实自己的怀疑没有错。”这真是一个天生的谎话精，说起谎话来甚至都不会做出什么标准的说谎才会有的小动作，简直就跟在陈述某个事实一样，真是可怕！

“为什么你跟我说你不会去？”

“因为你说过，‘舵手’可能是你们杂志社的某个人，如果告诉你了不小心泄露出去可怎么办？”

这样的话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对，但事实上却是带着漏洞的，如果对方是杂志社的人，亲自去交易的纪燃一定是最清楚的，就算“舵手”是杂志社的人，怎么样也都不会现身暴露出身份的。所以，出现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杂志社的某个人，而杂志社外边的人就算跟杂志社中的某个人有联系他也丝毫不用担心会被拆穿侦探的身份，所以他这样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只是，小棠似乎没能够意识到这样的破绽：“那，那个人是‘舵手’吗？”

“是。应该是才对，那个人原先的名气也不小，只是后来干了些不太好的事情让自己失去了名声，但要说到那个人，要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本事还是有的，他的能力，向来是数一数二的。”他像是在夸赞那个“舵手”。好嘛，这是要“污蔑”孙楚名啊！

“他是谁！”

“孙楚名，曾经‘陋室’一个王牌级的侦探。”

小棠大吃一惊。

但真正吃惊的，应该是站在某个角落亲眼看到他们这样熟稔的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