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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伪装的君子(三)

    作品:《最不完美犯罪

    “一凡,你曾后悔过什么吗?”老师突然发出提问,在那样一场质疑之后,这样的提问更像是在对一个罪人宣判他究竟犯下了什么罪过并且应当受到怎样的刑罚前类似于问还有什么心愿一般,总让人有些猝不及防还多了许多的畏惧。

    “老师,您这样说,我不懂……”周一凡的声音略微颤抖,他被问得一头雾水可是又不敢直接去质问老师提出这样问题的用意,只能够投机用一语双关的问法表示自己并没有听明白那个像是很深奥的问题,以及,那样的提问真正的意思是什么,老师究竟知道多少。

    “一凡,你杀人了……”

    老师的语调缓慢,就跟平常说话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去对那个早已经紧张到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学生给予了最沉重的打击,而这样一击足以叫那个早就不敢直面自己的学生深沉到再难以将头完全抬起……

    老师看到了,显然,这样的类似于恐吓的提问达到了出奇好的效果,如果他的本意就是为了吓一吓周一凡的话。

    只是,老师看起来却是一点也不感到高兴,甚至,如果他就是以一个正义者的身份出现的话,这番话在说完后也应当表现出来的对行凶者的鄙夷也丝毫不能够从他的脸上读取到,他看着沉着冷静,似乎,所有会出现在或是应当出现在周一凡身上的反应都尽数在他的掌控当中,而这样的预料之中完全谈不上惊喜,所以,他并不觉得需要有丝毫的得意,更加谈不上鄙夷。

    周一凡好一阵之后才算是缓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应当对这样的指控做出一点辩解,哪怕对他来说就是那么苍白无力:“老师……我不明白,您在说的是……”

    “扬若总说,杀人是需要动机的,你的动机是什么?”

    老师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更像是在心里早已经坐实了周一凡就是一个杀人凶犯,所以,他在质问他,质问这个看着早已是脸色苍白的人。

    “不,老师,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周一凡哆哆嗦嗦地向老师解释,他就一直霸占着靠近门的一个角落,甚至都不敢靠近那个他总想要靠近的让他尊重了多年的老师

    可是,这样的提问一开口说出来他就后悔了,他实在不应该就这样直接问出这么不瞻前顾后的问题的,他很快就否定了原来的问法:“老师,您是在来玩笑哪,还是,要有这方面的研究想要那我来当调查对象?”

    周一凡故作轻松,问完之后还不要傻笑一下表示自己为看透了老师想要那他寻开心而高兴,只是,内心的慌乱是不能够掩饰的,哪怕装得再像依旧不能够掩饰点一点点的很微很细的汗已经是飘在在皮肤的表面,而像是脖颈,膝盖后,腋下这种只能够反应到他的肾上腺激素究竟活跃到了什么程度的地方虽然他感受不到却是最直接的用活泼的汗水的痕迹出卖了他,如果他不穿长裤长袖的话这样的出卖或许会更加明显,只是衬衫的显示作用也还算是差强人意。

    可是,他不应该为这样虚假的理由高兴的,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借口究竟有多愚蠢,因为他的老师向来就是一个严肃到了极点的人,从不会轻易跟他的学生,呃跟像他这一类的学生来玩笑,也正是因为这样,老师不管是说什么总能让人觉得那就是正确不可质疑的。

    老师没有理会他这样看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的反应,相反,老师一直很平静地看着他,就跟一个要严谨不容有半点懈怠和质疑的法官看着一个劣迹斑斑的嫌疑人一样,周一凡原本还是努力勉强自己扬起的笑容一点点的消沉下去,然后,就连勉强自己体现出在开玩笑时才会有的笑意也在过度紧张后变得僵硬后又给生生地沉下去,表现出很是难看的低迷与僵硬的假笑在共同作用之后才会呈现出来难看,就跟在变了质的食物倒上一整瓶的清新剂一样违和又渗着恶心。只是,老师那样的平静,如果不是一直在给自己做出心理暗示,大概还真的会因此崩溃掉,然后把潜藏在心里的所有不可以外露的秘密倾盆供出

    不过,老师似乎不打算因为他那一副看着就像是早已崩溃了的可怜相同情他,老师的神情淡然得就像是一面可以看透所有的镜子一样,凝视他:“会是因为冲动吗,可是,门都被锁上了,看着像是预谋了的,可是,却粗心到还给窗帘留下了一天缝隙……”

    “老师……”好像,不管再为自己找寻什么逃避的借口都无法轻易从哪位看着就像是什么也不能够将其瞒骗过去的老人,老师的那双深邃的眼,看着,就像是真的能够洞察得了一切一般,周一凡算是输了,他始终,还是无法赢得过自己的老师,他看着一脸颓唐的模样,似乎已经是认命了一样,就只能够为自己即将面对的那些沉思出一个算得上不那么粗糙的解释,只是,就算是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讲明白了,哪怕是不带一点修饰地描述一次,对他来说都显得格外地艰难。

    “我倒是想要听你说一说动机,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老师身体略微前倾,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膝上,表现出衣服要听周一凡做出一番解释的姿势出来。

    只是,比起质询,老师那样的语气听着更让人觉得像是在对对方提出表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一样,让人听不出来一点压迫感,也让周一凡能够稍微从那就像是并没有发生过一点变化的语调中读出来一点可以叫自己觉得舒心的东西他也说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

    “老师,我承认,我曾经对吴教授有过一些不礼貌的行为,现在看来,那样的行为的确是不当的,甚至,对于一位年迈且拥有那样搞的威望的教授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相当粗暴的侮辱,只是,我没有想到……”约莫是想要说没有想到只有一件小事也会被老师发现吧,可是,周一凡却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那年迈的教授,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老师对他是带着多高的敬意的,而且,自己发明就做过那样粗暴的事情,再想要被自己辩解或是寻求什么侥幸就狮子啊是太不知悔改了。

    周一凡一脸的愧疚,看着,让人觉得这人就像是真心悔悟了一样,甚至,都不能够多说一句不是去责难这样一个早已被自己这样的自责折磨到濒临痛苦的边缘的人。

    只是,他的老师,看着,却不像是会被这样的反应轻易打动的人:“你始终没有说清楚。”

    “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周一凡像是在哀求老师可以承认这就是他一个不小心的错误一样,一声比一声显得卑微,一声比一声显得可怜,甚至,他觉得自己在承认了错误自己反而把那种原本想要演示过去的侥幸变成了为自己的错误务必自责的拿过,以及,把原本就因为侥幸而不曾抱有的愧疚变得越来越浓烈,甚至,他已经完全陷入在了自己营造出来的在承认了错误之后才出现的自卑和自我鄙视当中。

    周一凡应当为自己的过错反省的,好像,越是做了不应该犯下的错误,那个遗憾被埋藏的地方就会被挖得越深,周一凡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这一天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来临,因为,那也算得上是他做过的最龌蹉的事情了,他自视自己算得上是一个还能够担当得了君子这样的角色的人,只是,那样一番过往,一旦暴露出来变回成为自己难以磨灭掉的污点,甚至,会让所有因为自己温和的性格和为人才有了后续的往来的人遗弃自己,莫说别人,但是自己,只要想起曾经还有过这样一段经历就会觉得自己无比的恶心。他不是没有存在过侥幸的,应当说,他的每一天都在侥幸着,索性,那样的事情还没有被任何一个人看见过,就算被看见了没有什么所谓,当时不说时间隔得越久重新提起的概率就会越低,就算有天会再被重提,哪怕是要自己拿出什么对自己来说是相当贵重的东西他也不在意,只是,他一直都在祈祷着自己的老师不会发现自曾经还做过这样事情。

    不过,老师似乎不打算搭理他,周一凡并没抓住自己想要提出这一些的要点,而且,偏离得越来越远。

    接下来,就当是一场告白:“老师,就像您知道的一样,我,的确是对吴教授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当天,我听到了他说您的不是,说,您不应该把责任推给出版方也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声誉选择沉默,这样的话现在看来或许没有什么,但是,当时我知道的,想要针对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同行就有几家,在您看来或许没有什么,在哪位教授看来也没有什么,可是一旦这样的言论由那些一直在追踪报道的人说出去,性质就变了,您是能够做到坦荡荡的,可是,您却不知道舆论的力量足以把一个清白的人给污浊到肮脏。所以,我就想着给那个教授一点警示,叫他不要乱说话,哪知道,当时的情绪也没有控制住,确实,激动了些……”

    周一凡低着头一直站在门边的位置却连门都不敢靠上去,看着,就跟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只是,他更有主见些,他时不时地还会偷偷往老师的方向瞄一眼,只是,目光在与老师的发生交汇后又会迅速台,更肇事后心虚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他把事情的缘由的大部分理由归咎到了自己的老师的身上,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推诿得到哪怕一点的同情分,他根式把这种无奈强加上只有自己这样的内行人才能够明白的可怕已经像自己的老师在见惯人事之后也能够理解到的无可奈何,他渴求这样一番言论能够从老师哪里得到一丝的谅解,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扬若事事都要寻求个明白,可是,你也算得上是一个明白人,怎么就这么喜欢装糊涂?”

    老师是在指责自己吗,分明从那些话里还是隐约能够听出来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的,只是,周一凡很反感老师总会时不时地把叶扬若的名字添加在他们的对话当中,似乎那就是一个不能够轻易摆脱掉的恶魔一样,那样存在总叫人觉得不痛快,知道那是自己在嫉妒,可是,他依旧不能够从那样的情绪当中选择最好的调适的方式。

    老师是在谴责是周一凡杀了人吗?从话题的开始就一直在明示自己,周一凡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宁可错人自己就是一个欺瞒他人甚至蓄意伤害师长的混蛋也不能够让自己背上弑杀师祖的罪名,这样的罪过,实在是太重了,他绝对承担不起,可是,他又不能够了否认,从老师的反应来看,自己在他心里早已是一个杀人犯了,多余的解释反而实在掩饰,可是默认又实在是咽不下这样一口闷气!

    可是,某刻,周一凡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如果说,当时他对那位教授有了不敬行为,一个正常的人看到了必然是会阻止的,他的恶行早在行凶的时候就应该被喝止,可是,却愣是被拖到了这么多年之后才由自己的老师来告诉自己。只是,以老师跟自己的对话来看,那个人是看到了自己扼住了吴教授的咽喉的,而且,还是躲在了办公室外边,应当是透过窗帘缝隙看到的事情经过,可是,那个人为什么不立刻制止自己呢!究竟有什么用心!如果说,自己从一开始被安下的罪名就是杀人的话,那么,或许那个在间隔多年后重新出现的人才是真正的杀人犯!是那个人,看到了自己行凶,想到了这是最好的嫁祸,自己是替罪的那个!可是,为什么,要等到过来这么久之后才告诉自己的老师呢?究竟有什么用意?周一凡百思不得其解,好像是被缠在了一个漩涡当中,难以自拔!他多想把自己想的那些全部都告诉自己的老师啊……

    大概是看透了周一凡性格当中的犹豫和软弱了吧,老师看着有些失望,目光逐渐下滑:“哎……”

    老师是对自己失望了吗,周一凡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

    噢,不!为什么老师不在一见面就说到这件事情,知道了这样严重的罪行应该立刻揭穿才对!如果他跟吴教授真的有想自己以为的那样好的话,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老师只说了自己扼住吴教授咽喉的那一段,就这样给自己定下来杀人的罪名,这不是自己应当承受的冤枉,也不是老师的作风!还有,老师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告诉老师!难道是……

    这就是一场阴谋,杀人的不是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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