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赎罪

错一次，便是错了，永远都没有再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在做每一个抉择之前，我们一定要认真考虑清楚，不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机会。

刑部大牢。

“吃饭了，死鬼，加上这一顿，还有明天的三顿，你就再也吃不上了，好好珍惜能够吃上饭的时候吧！”

牢房的士兵送上来的饭菜也算是极好的，一盘子白菜，还有一盘子西红柿炒蛋，另加一大碗的白米饭，还有一小壶闻起来极香的美酒。

男子靠着墙，面部看不出什么悲与喜来，他的眸光虽然停留在送上来的饭菜之上，但是却没有一点要走过去吃饭的意思。

自从离开后，他吃饭经常不规律，除了饿了，吃一点，饭菜对于他来说，便再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下面的最终裁决书已经下来了，后日早上斩首示众，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种解脱罢了，可惜他偏偏……

她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夜已经很深了，躬正殿之中依旧是一片的灯火通明，但却是安静的很，不仅轩辕靖没睡，流涟夜也没睡。

白天的时候，刚回躬正殿不久，轩辕芒和轩辕清一起来，轩辕芒的来意是希望早日回去封地——凌安城。而轩辕清的来意则是想问问她对于雍王流涟顷木和辰王流涟月辰的处置。

当时流涟夜也是，竟是一声不吭，之后也未曾提过要释放他的哥哥和叔叔。这多少让她有些纳闷。按理说，轩辕清不认得流涟夜是情理之中，但是轩辕芒却是认得流涟夜的，她居然毫无提点，不是想让流涟夜和轩辕清为敌吗？

只是流涟夜真的不在意流涟顷木和流涟月辰现在的处境吗？毕竟现在他们可是被关押在天牢之中，不管他们的身份在流涟王朝多么金贵，在帝女国天牢之中，他们只是战败的俘虏而已，卑微的如蝼蚁。

轩辕芒想回去封地的提议，她没有批准。至于轩辕清的提议，她承诺，会在明日的朝堂之上，跟众位臣子商讨具体的处罚，当然，具体的处罚，她和轩辕清都是心知肚明，不过是说辞而已。

流涟王朝还在，而且流涟王朝派出的使者已经来到了帝都驿馆，明日便会亲自到金泰大殿和她这个帝女国的最高权力掌控着商谈投向事宜。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流涟夜的意思，流涟王朝这次派出的和谈使者就是夜王流涟夜。只是流涟夜这几天一直都陪在她身边，根本就不曾回去过流涟王城，这说明和谈使者一事定是她的父妃早先的安排。

也就是说她伪善的父妃早在一开始便已经知晓流涟必败，想必流涟夜也是知晓的，至于她的亲叔叔流涟月辰知不知晓，她不知道，但是既然他进了她的帝女国，就永远别再想着回去了。

她会给他安排一个很好很好的去处。

“靖儿，你又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法子？”流涟夜的手中拿着一本书，看都不曾看轩辕靖一眼，竟然知道轩辕靖在笑。

不错，轩辕靖是在笑，在笑的同时，心里想的也是整人的法子，不过，被人点破心思的感觉，很是不好，所以对着流涟夜的语气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我笑，是因为我开心，怎么？流涟夜，难道我轩辕靖笑，就一定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法子，依我看来，更像是你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法子！”

她是聪明人，怎么会承认被流涟夜看穿了心思，所以现在抿着嘴，一脸平静的模样，继续看着手中从渠落城递上来的奏章。

因为有清王轩辕清、梅王轩辕梅、瑾王轩辕瑾，再加上渠落城轩辕荷本来的势力，所以在与流涟顷木的战争之中，渠落城并没有什么损失。荷王轩辕荷仅用两天的时间，便已经将渠落城恢复原样，同时还派渠落城的士兵去永弱城，帮助永弱城修建水渠。

在永弱城修建水渠是一个难事，再加上整个永弱城在战争之中几乎都已经成为空城，即使城主欧阳明馨还活着，只怕整个永弱城剩下的存活者不下二十人罢。她荷王协助永弱城修建水渠，倒是与她平日的作风相驳，背后定是有高人指点。

祈元城地下城一事，恐怕还在延续之中。

流涟夜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她说话的态度，相反嘴唇微勾，谈起正事来，“若是将他交给芒王，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靖儿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会成为第二个欧阳唐诗，到时芒王可不就是仅仅将凌安城送给他这般简单了。”

他都知道，他当真都知道她的心思，果然，人这辈子最可怕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枕边人，因为你所以的一切，只有他知道。

既然他都如此之说了，她便透露写口风吧！“这样……真得让我再好好想一想。我的五皇姐为了一个男人，可以将自己的封地，甚至是性命，拱手相让。事实上，我和她是同一类人，流涟夜，说不定，有一些我可以将帝女国让给你。”

她说，只将帝女国让给流涟夜，并没有说她的性命。殊不知，在将来的某一天，他要的不光光是她的帝女国，还有她的性命……

“帝女国？它比起靖儿来，算不得什么，靖儿还是将你的人、你的心送给我，更合适些。”流涟夜依旧还在看着手中的书，但是已经有好一会儿不曾翻页了。

轩辕靖手中拿着的还是原先的那份奏章，但是思绪早已经飘远，她似乎在品味流涟夜刚刚的话语。他要她的人、她的心？真的只是这般简单吗？

她确实是不相信的，也许早已经相信了，也许从最初的开始，便没有相信过。在她世界，从来不曾有过背叛，是因为她从来不曾相信过，因为没有相信，也就没有背叛。

“外面下雨了！”突然流涟夜来了这么一句。

轩辕靖这才将目光看向窗户处，淅淅沥沥的，雨下得不小，“是呀，帝都都已经好久不曾下过雨了呢，是该下一场雨了。”

说完之后，轩辕靖才换了另外一份奏章，只是还没来得及打开，便被流涟夜用手给强行合上了，下一刻，他已将横抱起她了。

夜还在继续，他们……

夜过得很快，迷糊之中，她已经听到了殿门外的丁香和袭人在唤她起床。昨夜床上还是两个人，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就是气息，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的了。

不知为何，原先心中不安的感觉又出现了，“丁香，你进来罢！”

丁香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了早朝的衣服。之后，丁香伺候着她洗了漱，梳了妆，用了早餐之后，便去了金泰大殿。

金泰大殿。

今天的早朝，她提前到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只是没想到诸位臣子已经比她更早等候在金泰大殿之中。

她坐在上方，地下跪倒了一大片，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是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变得更频繁起来，但她还是极力将它压于心间，面上一片冷漠之色。“大家都起来吧！”

“多谢女皇陛下！”

之后便是窸窸窣窣的，一大会儿起身的声音，但很快就静下来了，轩辕芒和轩辕清分别在左右两队的第一排。

“各位爱卿，不知今日是何重要的日子，各个都如此的容光焕发，说来给躬听听。”她如何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过是要看究竟第一个发话的会是谁而已。

历来帝女国朝堂之上，都分为好几股相互制约的势力，她轩辕靖在位期间，也自是不例外。但是她一向最为讨厌的便是为利卖国之人。前刑部尚书潘曲和前二辅谭若花都是其中之人，所以她们的结局便只有一个‘死’字。她不希望再也第三个让她痛心之人。

她的话音已经落下去许久了，但是没有一个接话的人。最后为了避免尴尬，所以她特意看了一眼第一排右侧的轩辕清。

她一向最是懂得她的心思。果然，她也没有让她失望，首先出列，回答道：“回禀女皇陛下，今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只是流涟王朝使者夜王流涟夜亲自到帝都，希望女皇陛下可以释放他的哥哥流涟顷木和他的叔叔流涟月辰。只是女皇陛下同意释放他们，流涟王朝从此以帝女国马首是瞻。不知这算不算的上是我帝女国的一大喜事？”

“确实是算的上一大喜事。”轩辕靖点点头，满意地说道。

“女皇陛下英明，帝女国永世繁荣，女皇陛下英明，帝女国永世繁荣……”

一时间又是窸窸窣窣的跪地之声，以及众位臣子的拍须遛马。

她想喜，也不知为何，却是无论如何都喜不上来，面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中却是带着冰，“都起身吧，既然是大喜事，就不该跪来跪去的，既然夜王已到，就宣上来吧！”

在场的，包括所有帝女国的百姓，都知道流涟王朝的夜王流涟夜曾经是现今的女皇陛下曾经还是靖王之时的靖王侧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