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星宇茫然地问。

“没有，生魂在生命力流逝之前都不会死。”夏洛特摘掉手套，把纤纤玉指伸进他的灵魂里搅拌，星宇只觉得一股冰凉在体里散开，像是饮下一大杯冰水。

萝莉挺喜欢这种恶作剧，不过玩了一会儿就把他塞回身体。

这一进一出把星宇吓得不轻，看见他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向手套，夏洛特解释说：“这是用吸魂虫的皮制作的道具，介于灵魂和物质之间，所以我才能接触到灵魂，否则的话是互不干扰的。”

星宇了解了，夏洛特公主对灵魂的研究已经到了极为高深的程度，那些游荡在夜幕下的木乃伊生物恐怕就出自她手。生魂和死灵究竟有什么区别，生命力到底是谁什么，都是难以猜测的谜团。

“继续吧。”萝莉指了指桌上的针豆盒。

“可是，真的很痛啊，能不能……”

啪！

星宇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夏洛特用足了力量，以至于男孩的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嘴角也流出鲜血。

“我的命令怎么越来越无力了？从一开始你就在挑战我的耐心，现在我的忍耐力差不多到了极限。”夏洛特的面孔笼罩了一层阴影，星宇忽然觉得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瘆人的寒意，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黑暗生物，恐怖的意志充塞空气。

夏洛特从沙发上站起来，信步走到男孩面前，捉住他的脖颈，稍微用力，星宇就完全喘不上气来，冰凉的手指像是铁钳一样夹住他的脖子，勒痛和窒息的感觉逼迫得他扭动身体！

星宇大张着嘴，用乞怜的眼神看着她，可是夏洛特依旧死死扼住，直到他抽搐蹬腿才放手。

“啊，啊……”

星宇大口喘着气，差点死掉的感觉让他心肺扯得生疼。

“服不服？”夏洛特居高临下看着他，眼中跳动寒光。星宇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有趣的猎物，不管是亲手毁掉还是留在身边爱抚，都是让她感到高兴的选项。

特别是一想到亲手杀掉男孩，划破他的肚皮，拆解四肢，聆听他的惨叫和嚎哭，把鲜血和碎肉涂满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夏洛特就会感到极度的兴奋，心脏在猛烈撞击胸膛！

可是她同样渴望那份温存，男孩指尖划过她皮肤的时候，浑身都止不住的战栗，一定有更多可供开发的‘好处’，夏洛特在书中看过很多的，比如生病时的照顾，受伤后的包扎和轻抚，郁闷悲伤时的安慰等等这些朋友或是伴侣的关系。她很想一样一样的尝试，可是她既不生病，也不会痛苦，而且两人之间好像缺了点什么，使这些没办法自然而然的发生。从一见面开始，心中的焦躁就在不断滋生，干渴的人想要喝水，可掘出的却是干燥的砂砾。

打过星宇之后她有些后悔，男孩没有怨恨她，清亮如水的目光看得夏洛特有些愧疚，这是怎么一回事？被抓进阴暗古堡强迫成为奴隶，又被殴打折磨，不是应该充满恐惧和隐恨吗？

夏洛特在沉默中思考，看来男孩不是心太大，就是受虐狂，联系一开始的表现，前者比较有可能。

她伸出一只纤手，命令道：“挠我的手掌。”

星宇乖乖用手指在她掌心划动。

“你怨恨我吗？”夏洛特问。

“一点也不。”星宇摇头。

夏洛特愣了愣，即使遭受萝莉残虐的对待也不会怨恨，这样性格的家伙，倒是可以……

一想到那个人，她的嘴唇抿在一起，攥紧的拳头也在微微发抖。

看到夏洛特样子不太正常，星宇凑上去问：“没事吧？觉得过意不去，可以道歉嘛，我会很高兴的。”

“才不是什么过意不去。”

夏洛特又扇了他一个嘴巴，不过这一次很轻，更像是在抚摸，随后指了指桌上的针豆盒让他继续，并翻过沙漏开始计时。

星宇硬着头皮在针里捡豆子，夏洛特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观看，沙漏来回翻了几次，星宇越发熟练了，但每次都不能在规定时间里捡完。

夏洛特没有惩罚他，很耐心的给他包扎，涂上药粉，像个小护士。药粉顷刻起效，指头上的针眼飞快愈合。

星宇谢过她，心里有些沮丧，第一天就过得如此艰难，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反复训练了三十次，星宇充分发挥了手指的天赋，终于能在一个沙漏时间内捡完豆子，夹在指间的豆粒也不会因为涂了油而滑落。

夏洛特在一旁拍手称赞，让女仆撤去训练用具，茶几铺上白餐布，很快午餐送了过来。

星宇饥肠辘辘，伸手揭开银色餐盘盖，一股甜香飘过鼻尖，大口径的雕花银樽里盛着的却是一堆淋上糖浆的眼球！

“这，这……”

星宇苦着脸看向夏洛特。

“可不是眼球，是鬼眼樱桃，味道不错，做成蜜饯或是樱桃派都很好吃，鬼眼樱桃只有在永夜加上冥土的环境中才会生长，五年结一次果，价值堪比等体积黄金，而且有价无市。黑彼得是培育黑暗植物的专家，据他说花园里的那颗鬼眼樱桃树是极为珍惜的品种呢。”夏洛特一边介绍，一边拿牙签戳起一颗鬼眼放进口中，咕吱咕吱吃完，小核吐在纸巾上。

星宇的脸抽动一下，就算价格超过黄金十倍，他也不会吃。伸手掀开第二个餐盘盖，里面倒是正常的酸笋烧羊排、生菜沙拉、鹅肝煎欧芹、烤火鸡等等。

“吃！”夏洛特瞪了他一眼，指着樱桃命令道。

星宇没辙，鼓起勇气拿起一个眼球放进嘴里，咬开之后是一股熟悉的味道，柠檬巧克力加上栗子味，卡利斯托曾塞进他嘴里过，那时候不小心连核也吃了。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还算愉快，星宇针里挑豆子的技术也越发熟练了。

夏洛特开始拿一些绢布给他练手，星宇发现自己居然可以熟练地用缝衣针绣出漂亮的花体字。

继针豆盒和绢布绣字的练习之后，星宇又练习了缝合皮革，一直过渡到缝合尸体。

一周后，在温暖的休息室里，夏洛特一件一件脱掉衣裙，平躺在熨衣桌上，脸朝着天花板，命令道：“把我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