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牧养不是个胆怯的乡下人，刘龙想阻拦也来不及了。

农牧养隔着车窗就喊：“弄经理。”

弄经理就下了车，夜色是半透明的夜色，熟人之间隐约能认出彼此，但是看不见表情的，可刘龙也知道他满脸不高兴。

车上的女性也被惊到了，以为喊弄经理的人认出了她，也下了车，就叫了声农牧养“二叔”，农牧养也认出了她，说：“咦，农芬,是你。你不是到东广打工么，几时回来的？”

车上的人叫农牧养“二叔”，想来两人是叔侄。农牧养唤了车上的人名字，刘龙知道她叫“农芬”。

农芬对他叔叔说，回来几天了，今晚她在龙市打工的一个姐妹有急事，她要连夜赶出去，没有车她在半路上拦弄经理的顺风车。刘龙今天也拦过人家的顺风车，看来这事常有，不足为奇。

但是，刘龙又想，但愿他二叔没听到，她娇嘀嘀的呼唤弄经理“哎哟，还有蚊子。庆，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哟。我受不了了。你快过来。”的话。

农牧养不是个木头，听她侄女说要赶往城里，而弄经理的车坏了,就抓住这个为大经理效力的机会。就说别耽搁了，他可以用摩托送她出去.

农牧养接着又转身对弄经理说：“你们两个，就坐我的摩托车先出去好了，也不知送油的人什么时候能到。别再在这喂蚊子了。”

农牧养又问弄经理住在那里。其实，他是早知道弄经理的经理部的，就在三岔口不远的东下镇。为石头的事，他也去过那里的。只是很不巧，每次弄经理都不在。

却农牧养的热情不过.弄经理说：“可我的车呢。”

农牧养脑瓜也转得真快，为了讨好更大的经理，转身对刘龙说：“辛苦刘经理了,你在这帮忙守一会吧？弄经理怕是连晚饭也没得吃。我看见刘经理可是吃过了的，嗯，就委曲你一下了。”

刘龙在黑夜里只有苦笑，看弄经理也有这个意思，他哪里好拒绝。

其实，别看刘龙在他的现管现官弄经理面前，老是没大没小的玩笑。但他也明白他就在人家的手下干工作，是人家的一个施工队，相互开玩笑归玩笑，在行动上还是很愿意帮一帮的。否则，他与弄经理的关系不会处得融洽。

当下，刘龙说：“弄经理你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喂蚊子就好。保证没人偷你这破车.等小何来了，我加满油，就把车给你开出去。”

弄经理也体谅到了刘龙，说：“不用了，这么晚了，你先开回工地吧，明天再开出来。明天我还有些事给你说。”

能这祥为手下的人着想的，也不失为好经理。

接下来，农牧养就打算用他的摩托车，驮弄经理先出去，然后再回来接他侄女出去。农芬嫌这样太费时费事，就建议她二叔同时驮两个人出去，在三岔口放她下来，她搭车去城里，二叔继续送弄经理去东下镇.

最后，她转头问弄长庆，说：“这样好不好？”

这样一辆小摩托搭载两个乘客的情况，挤也太挤了点，也不安全，但在乡下也不少见。弄经理就答应下来了。

小小的摩托车前后挤坐了三个人就上了路.

农牧养驾车在前，农芬坐在他后面，弄经理又坐在他侄女后面。由于路坑坑洼洼，摩托车又开得快，前后两个人不可避免的与坐在中间的人有接触，摩擦，三个人的身体都起了反应。

结果是，车开到三岔口，弄长庆等不得了，也不愿装样子先让农芬下车，自己再回到东下镇，复来汇合了。弄长庆、农芬就双双下车了，等农牧养开车去远了，他们就在附近的小旅馆开了房。

农牧养呢,也不怕多费汽油了,摩托车转了几道弯，迅速地向西，经过东下镇——要是刚才弄经理不下车，他送他回去也是顺路的，不用多耗油的——又行一些路程就到了那个跟芷国接壤的边叫“怀弄”的境互贸园区.

那是个半封闭的“吹piao赌饮”样样皆有的地面，比花国其他地方似乎更开放，据说，在其他地方不能容忍的事，这里从没有执法部门来干涉。

在那里，这个四五十岁的新近死了老婆的男人，不到一个小时，就上也吃饱，下也吃饱了。

只是苦了刘龙，他在半道上弄经理的破车旁，左等不见小何带油来，右等也不见农牧养的摩托车的灯光。

夜色里，刘龙自从目送弄经理和农牧养的侄女，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去了好远，直到看不见车尾猩红的灯，收回目光，看见放在路旁的鸟笼和双肩包，就弯腰拎起来，放到车上去，就盼着他们的到来。

刘龙站在那里。四周一片半透明的黑，一片宁静，山风有一阵无一阵的吹来，虽然是夏天，山风倒是凉凉爽爽的，只是风停下来，四周又躁热难耐。今天白天几乎没有太阳，也没有下雨。

刘龙看着三岔口的方向，想弄长庆的女人真多，走马灯似的围着他转。虽然夜色里，看不清楚，但从声音上,行动上看，农牧养的侄女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是一块馋人的小鲜肉。

从小鲜肉，他又想到母猪肉，人们在两性关系上，老说“老鸡炖嫩笋”“老牛吃嫩草”的话，就想到半老徐娘希姐。就有些心情复杂地想，弄经理胃口真好，老的嫩的统吃，来者不拒。

想到希姐，又想起周方、刘而姝说她在龙市顶顶有名，希姐过去到底是干什么的呢？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刘龙当然想不出，又想今天要不是周方、刘而姝捎他一程，那就惨了，怕是现在还走不到三岔口。

想到这些，刘龙心中自然牵出东下公安所和那个协警。

刘龙感到脸上隐隐作痛，就用手去摸摸眼角的地方。

（6）（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