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这个人性情耿直，脾气火爆，看事情的角度和别人不一样。"苍擎渊的话倒是更加证实了慕云蓝方才的猜测，"他这个人对任何事情都有着明显的好恶，如果是他不喜欢的，别人都说好，他也会看不上眼，如果是他看中的，别人都说不好，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那他早晚要吃大亏。"慕云蓝非常中肯地说，"你们地球人不是有句话叫做'听人劝吃饱饭';吗？柳丞相这么固执，非要效忠昌王，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如果将来太子登基，他会吃亏也不奇怪。"

她这也是就事论事，倒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刚才苍擎渊说，严格说起来柳元白不算是效忠于昌王，因为她还没有听到原因，所以并不认同苍擎渊的话。

"我的意思是说，柳丞相从来没有直接说要效忠于昌王。"苍擎渊见慕云蓝这鼓着腮的表情，忍不住地笑，"当初太子其实还曾经接受过柳丞相的教导，不过柳丞相因为脾气暴躁，性格刚烈，所以总觉得太子在先皇后教导之下过于仁慈了。"

柳元白当时说的话其实比这更加直接，说萧怀若过于妇人之仁，容易偏听偏信，会成为昏君。

而左丞相夏同茂看自家女婿，当然是各种顺眼，认为萧怀若这样是宽容为怀，有仁群的风范。

柳元白反驳说做为一个帝王，只仁慈是不够的，还要有雷厉风行的手段，该狠的时候就要狠。

两人一言不合，差点动起手来，柳元白坚持萧怀若如此心性，将来恐难镇住大局，说还不如吕王性情果断，关键时刻能下得去手。

当时柳元白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人在场，除了夏同茂和萧怀若，就只有几名内侍在，而柳元白说这话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表示对萧怀若过于仁慈宽容的不满。

萧怀若和夏同茂也都了解柳元白火爆的脾气，更知道他不是与奸恶之徒同流合污，所以两个人尽管吹胡子瞪眼，但并没有反目成仇，萧怀若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柳元白。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柳元白的话就传了出去，朝里朝外就开始议论，说柳元白是效忠于昌王的，要支持昌王与萧怀若一较短长。

钟离皇后和萧元嘉见此情景，也不失时机而又不着痕迹地拉拢柳元白，对他示好，制造一种柳元白的确是效忠于他们的假象。

柳元白这个人不善于玩那些弯弯道道，他从来都是行得端，做得正，自己认为问心无愧就可以了，对于外头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他根本就不往心上放，也从不屑于去解释。

而他越不解释，就越如了钟离皇后和萧元嘉的意，他们就更加在外面活动，让所有人都认为柳元白是效忠于他们的，于是朝中就形成了现在的两派。

"原来是这样！"慕云蓝恍然大悟，但同时又很不理解，"就算柳丞相不屑于去解释，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效忠的是昌王，他就不怕给自己带来麻烦，给柳家带来祸事吗？解释一两句能费多大的劲儿啊？"

她还没见过这么固执又任性的朝臣呢，要知道在朝为官的人，就算有些脾气，在朝中这么多年之后，总会被打磨的圆滑。

这不是他们的本心，但不得不如此，因为要顾忌的实在是太多了，当然说是圆滑，并不表示就要奸诈或者做伤天害理的事，而是一种明哲保身之道。

"一开始柳丞相是不屑于去解释，到后来他想解释，也没有人会听了。"苍擎渊挑了挑眉，对于柳元白落到今天这境地，一点也不同情，这会儿是真的幸灾乐祸了，"当所有人都说他效忠的是钟离皇后和昌王的时候，他一个人的解释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