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门的大门很一般，推开之后，里面的设施也有些破旧，看着应该是很有些年代了。

进门后是一个大厅，每隔十来米就有一根圆柱体，支撑着屋顶，屋顶倒是非常高，大约有近百米，和道廷其他寺院不一样的是，这里作为雷门的总部，居然没有十圣贤的雕像，在远处一处供人膜拜的地方，立着两座雕像，一男一女。

郁风和凌嫣往雕像那边走去，男子雕像他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自己在梦中见到的那青年军人，女子的话，衣裳翻飞，面目却是看不清楚，但郁风一见到，便忍不住眼眶湿润，这必定是第一代圣御灵师初瑶公主了。

郁风看着雕像，有点痴了，凌嫣则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雷门的雕像，始终只有这么两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来，郁风转身看去，来的是一名须发皆白、略有点驼背的老者，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郁风身侧，给两个雕像施礼。

“第一代圣御灵师初瑶大人，还有一名，”老者一边施礼，一边没有停止介绍：“名字是不存在了，是雷门的创始人，第一代战神大人。”

郁风看着青年军人的雕像，他沉默了，连名字都没有在无间大陆的历史上留下，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创世之战中，战神大人开启了神力时代，初瑶大人继承并守住了光辉，”老者眼里带着热切：“可以说，没有这两位大人，就没有现在的大陆。我们的文明，或许早就灰飞烟灭。”

“既然如此，那这位战神大人，为何名字也没有留下？”郁风忍不住问着。

“……”老者没有回答，他看了郁风一眼，呵呵笑着：“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年轻人，是来追溯历史的答案吧。”

“那跟我来，你是郁风？雷禅一直提到你，他现在也在，我带你们过去，”面对诧异的两人，老者的表情却很平和：“名字能否得以流传，重要吗？战神大人的雕像，甚至除了雷门，哪里也没有。”

“十圣贤都有自己的寺庙，但他没有，”老者拄着拐杖，“突突突”地一步步往前走去：“可是，那又如何？谁都无法否定他的功绩。”

“无间大陆的历史，遗忘了他，但不代表我们雷门，也遗忘。”

“……”郁风莫名其妙，他看了凌嫣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两人肩并肩地跟在老者的后面。

“一万年前，神力时代之前的文明，”老者依旧絮絮叨叨着，他带着两人穿过一个走廊，走廊的两侧画满了壁画，老者似乎正在对这些壁画做出讲解：“人类的力量可以穿越星空，到达远处的星星，到处充满了繁华。”

“夜晚的城市，也如同白昼一般，闪亮刺眼，不需要神力，人们照样可以在天地，甚至星空之中穿梭往来，这种力量，叫做科技。”

“可是终于有一天，人类的欲望无法控制的时候，彼此之间的纷争开始了，造福人类的科技力量，同样成为了毁灭人类的存在。”

“无数的星星在战争中失去了光芒，死亡的气息在星空中弥漫，终于，死神向无间大陆挥出裁判的死亡镰刀。”

“面对死神的镰刀，毫无招架之力的无间大陆的人，不甘之下奋起反抗，希望的种子得以发现，源晶石的挖掘和使用，让人们看到了不被灭亡的希望！”

“在最后的创世之战中，获得神力加持的人们，在战神的带领下势如破竹，一口气摧毁了死神的威胁。那一战，天空中绽放出七彩的光芒，神的启示得以降临大陆，所有的人，都能够获得神力的庇佑。”

郁风和凌嫣漫步在走廊中，看着两侧的壁画，犹如身临其境。

“当人们以为开创了新的时代，惩罚的枷锁降临，千年之劫，成为横跨在无间大陆所有人身上的枷锁，桎梏的灵魂无法解脱，所有的人，逐渐失去了星空，失去了天地，失去了轮回。”

“这一刻开始，历史被按下了暂停键。”老者说着带了点唏嘘：“此后，我们只有在无限的循环中，苟延残喘，每次的千年之劫，等待着新的救世主，带来为期千年的和平。”

“我们失去了未来……而这，就是无间大陆的现实，无可否认的现实，也无法打破的桎梏。”

落寂的语调中，老者缓缓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转身消失，郁风和凌嫣依旧还在观摩着壁画，心灵上的冲击，一时难以平复。

“因果吗？”郁风苦笑着蹦出这句话，凌嫣忍不住伸过手握住他的手，低声安慰着：“不要想太多。”

两人跟在老者的后面，没多久，来到了一间类似议会厅的地方，厅里面空无一物，地面上斜躺着一个人，正是雷禅，他身前摆放着两个葫芦，正拿起其中一个“咕嘟咕嘟”地喝着，一股酒精味弥漫在房间里。

“来了，”雷禅见两人到来，他笑嘻嘻地站起来，打了个酒嗝：“老头，看着样子，你又废话了一番吧，没完没了的。”

“他是……”郁风指着看也没看雷禅、转身就回去的老者问着。

“雷门的长老，老大，”雷禅朝两人招手：“年纪大了，就喜欢说些古时候的事情，妄想有一天能打破呢。”

和嬉笑的雷禅比起来，郁风却难得一脸的凝重，说句实在话，他开不起玩笑：“一点希望也没有吗？”

“……”雷禅静静地盯着郁风半响，才失笑着：“我的认知上的答案是，没有。”

“失望吧，但总比一开始有希望，最终的结果却是绝望的要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有点冷寂。

“什么意思。”

“你们跟我来吧，”雷禅叹了口气，郁风的坚持他看的出来，从见到他的时候，雷禅就觉得这个人很不一样，只是没有想到，郁风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我带你看看，我们雷门的真实。”